28. 乳酪拼盘

 

12月过得匆匆，临近圣诞节放假，不论是美国总公司还是新马泰的市场，工作量都极速增加。绝大多数人都得放假，而圣诞这节日营销却不能不跟上。中国区的节奏亦然，一年到头，大家都等待着元旦和新年的假期，所有事情都想要等着年后再说。

梁曼韶这边忙昏头，林煦那边也不怎么样，healingAi原定的上线时间又经历一次改期，这次放到了新岁第一天上线，整个App进入了最后的内测阶段，这一次必须要赶上元旦，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

梁曼韶刚刚和Celine开完一个会，Celine圣诞节准备连着休假到元旦，这期间Celine的工作要各区的市场部总监分管，梁曼韶要做的，不仅是汇报亚太地区的进度，而且还要收口美区的，一并参与处理和向上汇报。

Celine把话说得直白：“其实按时区肯定是美国这边方便，但是明年的业务变动不好说。我还是更相信你。”

这弦外之音梁曼韶听懂几分，一是Celine之前透露给她的亚太架构重组，十有八九是要明年落实，她的重心从美转中，二是Celine本身押宝亚太区，准备要借这个机会回国了。第三呢，是Celine把她当作自己人。

Celine又问起战投的事情，说sam在总部收敛许多，问亚太这边有没有给她使什么明枪暗箭的手段。

梁曼韶话带含蓄：“说有肯定是有，不过joseph嘛，他在sam手底下也不好受，他算是个明白人，该松一松手的地方不会做得太过分。”

Celine了然，“也是，他毕竟在国企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事情熟练得很。有什么你觉得棘手的，随时跟我说。”

梁曼韶点点头，又汇报了手上几个产品的市场反馈，专门提了下新马泰上线的几个新产品皆出师不利，三条赛马赛道上，看起来没有一条能真的存活下来。都是初始数据不错，可用户留存都是后继乏力。

Celine拧起眉头：“是因为spark被卷进新加坡那起诈骗案的原因吗？”

梁曼韶摇头：“spark的股价你也看到了，危机公关处理之后股价反升，用户数据和市场调研的结果也一致。可能得产品内部找一下原因，当初上线的时候，我们赶工做了产品定位分析，确实三款产品本身就打不出差异来。”

Celine听出来问题关键，直接让梁曼韶把相关资料和历史记录发给她。数据不好必然会被上层诘问，这件事上只有Celine准备充足跟Ceo抢先汇报，锅才不会甩到市场部的头上。

会议结束，梁曼韶把资料发到Celine的邮箱，合上电脑，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新马泰那边因为这场赛马超额招聘的人，梁曼韶还得想想有没有内部岗位可以消化掉其中的优秀员工。

等Celine往上汇报完，这批超招的，估计就得解约裁撤。

她正想着事情，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梁曼韶下意识以为是林煦给她设置的吃饭提醒，一看屏幕，却是赵祈恒的消息：今年圣诞节有约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我托朋友从法国酒庄进了两瓶红酒，一起尝尝吗？

圣诞节，还有一周。这邀约足够郑重，这时间节点，也过于暧昧。

梁曼韶不假思索：约了人了。节后吧，节后再找时间喝个咖啡。

按梁曼韶对赵祈恒的了解，他向来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三年前他们和平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这样的暧昧节日找过她。

这消息是超出梁曼韶对于赵祈恒的认知。

而赵祈恒被拒绝一次，还给她发消息，这更是叫她惊讶得皱眉。

“你上次提过外企产品宣发收缩的政策风声，我上周饭局上刚认识到一个相关的专家，还想约你聊聊。”

赵祈恒追加的筹码并不小。

梁曼韶看着这条消息，陷入沉思。如果是先发这条，后提邀约，或许梁曼韶会觉得赵祈恒还是她认识的赵祈恒。可反过来，未免太掉档次。

她承认，这关系和信息确实诱人，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键盘，是有几分想答应的。

“好”字的“h”尚未打出来，她却想起林煦来。

醋劲儿太大，又对赵祈恒有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她今天答应了，还不知道怎么跟林煦开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答应过林煦了，不再跟别人约会。

梁曼韶抿了抿嘴唇，回复：谢谢你，但还是节后吧。

消息发出，赵祈恒没有回复。

梁曼韶没有等他，林煦给她设置的吃饭提醒自动开启，梁曼韶收起电脑，准备下楼去吃饭。

林煦的消息也跟着提醒过来，问今晚能不能去她家吃宵夜。

吃宵夜。

两人如今不算暗号的暗号。

正经宵夜是会吃的，一般是林煦打包上门。或是他带着食材过来烹调，或是他做好了直接保温端过来，最近他工作忙得昏天黑地，两人也点了一两次烧烤，换梁曼韶下厨调酒。

人之大欲，饮食男女而已。饮食之欲被满足，男女之欲又有何不可呢？怎么不算另一种宵夜。

梁曼韶回了个好。

消息简短，两人忙起来再无交流，直到深夜梁曼韶回到家里，给林煦发消息说一声，才又续上这聊天框的左右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