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两个月后的清晨,宋家老宅书房的门紧闭着,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阴影。

    宋应蒲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左腿上打着石膏,正带着alpha止咬器趴在面前的小桌上龇牙咧嘴的写检讨。

    他被没收所有电子设备,关了两个月小黑屋反省,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蹦到宋启明书房门口展示负荆请罪的诚意来了。

    敲门声响起,宋启明的秘书垂着头走进来,双手捧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脚步轻得像猫,走到宋启明那张巨大的书桌前,恭敬地将文件袋放下,然后迅速退了出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看他一眼。

    宋应蒲疑惑,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宋启明放下手中的茶壶,撕开了密封文件袋。

    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被无限放大,刺耳得令宋应蒲心头瞬间发紧。

    他还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

    宋启明抽出了里面的报告单。目光精准地落在最下方鉴定结论那一栏。

    室内非常安静,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反而衬得室内更加静的可怕。

    片刻。

    宋启明的手指捏着那薄薄的一页纸,站起身走了两步,弯腰将那份报告单向宋应蒲那边推了过去。纸张滑过桌面,停在桌沿。

    “看看吧。”宋启明声音冷淡。

    宋应蒲低头看过去,视线落在那几行印刷体结论上:

    排除宋应蒲与所提供样本B(杨婉宁之子)之间存在生物学父子关系。

    宋应蒲猛地吸了一口气,像被无形的重拳击中胸口,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涨红,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破碎气音。

    他眼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和被彻底愚弄的狂怒。

    “哈……”

    一声极其短促、近乎气音的嗤笑从宋应蒲喉咙里滚落。

    宋启明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那眼神里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的寒意。

    宋应蒲立刻抿紧了嘴唇,将那不合时宜的荒谬感死死压回喉咙深处。

    宋启明收回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报告上,随后,他拿起桌上那部老旧的红色专线电话听筒。

    “喂。”他只说了一个字。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宋启明只是在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阳光在书桌上缓慢移动。

    终于,宋启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波澜,

    “按原定方案办。动手吧,要快。”

    啪嗒一声。

    听筒□□脆地挂回机座。宋应蒲心中疑惑。

    原定方案?是什么?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一股寒意,比之前强烈百倍,猛地爬上了宋应蒲的后背,他再次看向宋启明。

    却见宋启明已经拿起那把温润的紫砂壶,专注地、悠然地向自己的茶杯里缓缓注入琥珀色的茶汤。

    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脸上此刻所有的表情。

    宋应蒲没想到那个他曾经以为的是他的那个小孩,那个在舆论中心诞生的婴儿,只在世上停留了不到一个月。

    次日清晨。

    宋应蒲拿回了他的手机当天,开机那一刻,弹出的推送弹框迅速占满屏幕,宋应蒲立马点进去,红色的新闻头条标题映入眼帘:

    【惊天丑闻后续!出轨顶流疑因产后抑郁失控,致亲生幼子窒息身亡!监控画面曝光!】

    后面还是跟着个黑红的“爆”字。

    宋应蒲眼前一黑,头皮发麻,手指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点击屏幕放大。几张模糊的、明显是截取自监控录像的图片跳了出来。

    画面角度刁钻诡异,只能看到杨婉宁病房的一角。

    其中一张,是她穿着凌乱的病号服,背对着镜头,房间灯关着,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出模糊的身形,她站在婴儿床边,低头看着什么。

    另一张,是她的手悬在婴儿床上方,长发挡住小半张脸,动作僵滞。

    第三张,一团小小的身影被医护人员用白色被单紧急包裹抬走的画面。

    图片下面的文字描述很是绘声绘色,仿佛人在现场。将杨婉宁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多次崩溃大哭”、“对婴儿哭声表现出烦躁痛苦”、“亲手掐住婴儿脖子”等细节无限放大。

    最后晒出一张盖了医院公章的死亡证明和一句标红的话:小孩已经不在了,大家自行评判。

    网络彻底沸腾了。评论区满是恶毒的辱骂和诅咒。

    “贱人!小三!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