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第2页)

    裂开口的山体如同一个敞开口的陷阱，请君入瓮。

    白星想起小时候听过的儿歌，“老鼠沟里无光明，死活全凭命运定。宁愿荒野流浪去，也不踏进那地狱。”

    她迈出脚步，踏入这光明无法照射到的地方。

    里面是字面意义上的阴影区，阳光无法照射到，白星立刻感觉到阴冷的气息。

    越走越深。

    她看到山体岩壁的高处有一个人工开凿的洞口，洞口下面沿着岩壁刻出了一个个小凹槽作为下脚的台阶，这洞窟可能是老鼠沟人的住所之一。

    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柴火棒一样干瘦的人从山洞里冒出头来，她一往那边看，那人就缩回头去。

    往前走，又看见更多的洞窟，皮包骨头、面黄肌瘦、包裹着残破布条的人们从洞窟里俯视着她，露出冷漠和警惕的眼神。

    有人跟在了她后面，她一止住脚步，那人也跟着停下，当她扭头看到他，那人便咧嘴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白星对这明目张胆的跟踪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次杀死一只老鼠太慢，等老鼠们聚集起来一次性灭杀更方便。

    枯草亲眼看见了那个外乡人踏进老鼠沟。

    确实，一些外乡人会为了购买低价的赃物，或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老鼠沟，这个犯罪的窝点。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里。还有一部分人，连滚带爬地逃出去，并决定余生都不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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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其中，枯草尽了一份力，他并不觉得劫杀那些肥得流油的羊羔有什么不对。“看中的东西就要抢来”、“物资属于拳头最大，脑子最灵活的人”、“先到先得”，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而他只是广泛老鼠沟居民中的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缩影。

    枯草跟上了那个外乡人，他的嘴角流下了口水。

    多么美味的大肥羊！看她穿的布料，多么细腻，鞋子看上去很耐用，斜跨着的布兜子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好东西。

    而枯草有一项天赋，他能观察出哪些人外乡人熟知老鼠沟规则，而哪些是新客。

    而这只肥羊还保持着对老鼠沟的好奇和探索欲，是新客。

    他想要劫杀她，却又忌惮对方未知的实力。

    所以他选择一边谨慎地观察，一边通过改造的无线电设备给同伙发信息。

    他看到有小女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请求当那个外乡人的向导，声称只收一点点钱。他知道那小女孩不是善茬，只会把外乡人带进盗贼的陷阱里。他生怕小女孩的计谋凑效，而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好，肥羊无视了小女孩。

    他跟着那外乡人径直走，穿过山口，面前豁然开朗。

    面前一个被群山包围的小盆地，群山上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虫巢一样的洞窟，盆地中间是一个个搭起的临时遮阳棚，遮阳棚底下是一个个小摊位，摊位分布杂乱无章。

    这里吵吵嚷嚷，非常热闹。最近的摊位在贩售手指长的半死不活的灰鱼，有赤着脚的孩童抢了就跑，被卖家抓住狠揍。

    角落里瘫坐着呻吟的药瘾发作的成瘾者。

    外乡人一出现，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她身上。

    外乡人戴着大口罩、帽檐压低的打扮，在这里竟然一点都不突兀，起码有一半人是蒙脸的。

    而枯草发现，外乡人直接走到人流最多的地方，然后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外乡人，在给大家发钱。

    “拿好了，每个人十块钱，一个人只能拿一张，我在找一种能万能的药，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或者提供可查证的线索，或者带来知道相关信息的人，我会给你一万块。”

    第一个拿到钱的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他果断后撤两三步，生怕外乡人再抢回去。

    随即，数只贪婪的手涌过来，去抢那分发的钞票。

    人群如潮水一般向这里涌来。拿到钱的人不肯离去，没拿到钱的人疯狂往前挤。而外乡人就像是有完美的记忆力，不会给同一个人发第二次钱。

    无数人接到亲朋好友的通知，说这里有个冤大头在撒币。

    也有人目光中闪着贪婪，“我知道那种药，跟我走！我带你去！”

    立刻有其他人抢话头，“别听那人的，那人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卖药的人在哪，跟我走！”

    几个人为争抢外乡人向导的位置，分外眼红，几乎要打起来了。

    枯草在外围被那分发的钞票刺激得脸红心跳，好大的肥羊！

    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再过片刻，所有人都会知道这里有肥羊！

    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对着无线电那头的同伴说：“动手！”

    枯草和他的两个同伴如同尖刀一样插入人群！

    他是老鼠沟极为稀少的天眷者之一，他的能力在中等距离的攻击中所向披靡。

    他手心的空气凝结成一道锋利的刃，然后他用力将空气刃丢向外乡人的脖颈。

    空气刃打中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视线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怎么回事？

    啊，原来是自己的头颅飞出去了啊！

    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空气刃打中的不是外乡人，而是外乡人前面的看不见的东西。

    外乡人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