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纸聘书(第2页)

    她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她要转车头再回王府,她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王鹿韭,她要拉王鹿韭一把。

    丁婳随即自嘲地笑了,她现在如果说出去,状元郎庾泽的大公子并非良配,怕是整个长安城都会像看笑话一样看她。

    王鹿韭的命数就如这车轮滚滚,一直向前,不会回头……

    今古斋很快到了,丁婳下马车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庾经文。

    庾经文并不是一个人,他和一个红衣的小宦官同路。

    红衣?那人是谁?大内总管魏路?年岁似乎不太像。

    丁婳一边想一边进了今古斋的大门。掌柜的似乎刚送走了两位贵客,笑容更甚,红光满面。

    虽然好奇,丁婳却没有多言,只问了她十天前送的信件被庾季夏取走了没有?

    掌柜的笑答:“前两日已经取走了。”

    丁婳便很安心的出了门,打道回府。

    大约隔了九十天,庾季夏又看了她的信,她以后只要保证三个月一封信的频率就可以了。长安城的那些大事就让他们去忙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就可以了。

    第二日便是纳吉之日,徐丁两家正式订婚。

    徐家下了聘书,丁家接过,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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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正式缔结婚约。

    丁婳梳妆整齐,端坐在赵夫人的内厅,隔着一扇打开的小门,一道屏风,听着正堂的梅夫人说着大段的吉祥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徐大人夫妇和丁大人夫妇也是一派惺惺作态,虚以委蛇。

    不过你家有心,我府有意,双方倒是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丁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一旁的丁媛。

    丁媛浑然不觉,睁着大眼睛回看她。

    她偷了丁媛的命数,偷了丁媛的人生,但对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丁婳此时想为丁原做些什么,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花萼相辉楼,地字一号雅间。

    庾经佯装醉酒趴在了桌子上,户部侍郎扶着他的肩膀叫了两次,端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看庾经文实在叫不醒,便吩咐庾经的小厮好生照看,自己晃晃悠悠地先回了。

    户部侍郎陈旻刚走出十几步,庾经便抬起头。深色漠然,毫无醉态。

    唤人撤了一桌残羹冷炙,又换了一桌新的美酒佳肴,下一个客人是京兆府尹李嘉。

    ……

    终于在戌时,庾经文疲惫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没行几步,马车便被杨明锡叫停。

    庾经文看到来人笑了笑,招手叫他上来。

    杨明锡刚上马车,并没寒暄几句,便直奔主题,从袖中取出手书。

    庾经文闭目,示意他念。

    杨明锡低声念了起来。

    从清河崔氏结党,到王鹿韭再伤,琅琊王氏再次推延了婚期……

    杨明锡一连念了十条。

    庾经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只听见杨明锡又道:“徐静大人与丁羡大人要结亲了,今日便是纳吉之日,若是快一些,再过三个月便是婚期,您到时候可否出席?”

    “事关卢府自然要去,徐敏毕竟是我的表弟……”庾经忽然一顿,随即睁开眼睛问道,“太常寺丁大人府上?哪位小姐?莫不是四小姐丁婳?”

    “正是四小姐。”

    “丁婳与徐敏?”愁眉不展的庾经忽然笑了,那笑容是少见的嘲弄放肆,不知是在嘲笑谁,“好好好,可真有意思。”

    杨明锡观庾经形态,知道这事儿他已经了解了七八分,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说。现在他放心地说道:“丁四小姐现在依然在给二公子写信。”

    “没断吗?不是去年的事了?”

    “没断,前几天又写了一封,已经送到了二公子手上。”

    “什么?前几天?朝秦暮楚,她怎么敢?”

    是夜,庾经文派小厮给庾季夏送了盒瓜果。

    “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书房的门大敞着,庾季夏贪凉,就这么敞着门写字,秋风萧瑟,几缕晚风吹到了书案的信纸上。

    “是。”小厮答是,没有离开。

    “哥哥还说了什么?”庾季夏用手抚平信纸,抬眼看了看屋外的小厮。

    “大公子说,今日徐府与丁府已下了文定,不日就是婚期,二公子到时候要去观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