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精神体是人类知觉的延伸，也被成为第七感觉。精神体的出现是人类进化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代表着松散无形的精神力可以被操纵，人类正式拥有了对抗虚空种的资本。影响精神体的有两大因素，一是血脉，二是精神强度.......”
干巴巴的讲课声，以持续不变的音调，灌进叶微的耳中。
叶微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她以为利特会直接教授精神力的使用方法，没想到是从历史开始讲起。
果然不管学什么，第一章永远是概论。
讲课声突兀停止，利特本来在电子屏上激情彭拜写着板书。
唯一的学生竟然在睡觉！
利特气的板书也不写了，将电子笔朝着叶微头上丢去。
多少学校捧着大把资源求他去上一节公开课，他都不乐意。
这小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
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联盟最权威的研究精神力专家！
电子笔在空中抛出完美的弧度，精准的朝着叶微额头砸去。
趴在书桌上陪读的小黑龙，敏捷的甩动尾巴，稳稳的接住电子笔，小心的放到桌面上，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尼德霍格不满的对着利特挥动翅膀，露出尖牙警告对方。
利特气笑了，得，还有个护犊子的，难怪叶微睡得有恃无恐。
利特呼吸，再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猛拍桌子，“叶微！”
叶微正挣扎在半睡不醒的边缘，老人的吼声吓得她一哆嗦。
“到！”
叶微以为她上专业课睡觉被抓包，慌慌张张的站起身。
叶微恍惚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利特所长，又环顾了宽敞舒适的书房，才反应过来她不在蓝星，这里是中央城统帅府，她上的也不是大学的专业课。
叶微无意识的握紧拳头，指尖掐入皮肤的疼痛，才让她有了实感。
叶微忽略到内心涌起的空虚，对着利特道歉，“所长，不好意思，我昨晚没休息好。”
这是假话，但总比直接说你讲的太无聊了。
利特今天特意换掉了宽大的白大褂，换上修身的西装，乱糟糟的花白头发，也整齐的梳理到脑后，看起来很重视这次授课。
利特冷哼一声，勉强接受了叶微的解释。
他用手指在电子屏上敲了敲，整块屏幕立刻收缩合拢成薄薄的小方块。
利特将小方块收紧口袋里，“”
一只体型巨大的白头鹰扑扇着翅膀，落到了利特肩膀上。
嘴和爪子锐利弯曲，眼神机警凶猛。
在对上叶微的目光后，白头鹰眯起眼，不耐烦的从鼻孔喷出一团气流。
安稳趴在桌子上的尼德霍格不干了，尾巴一扫，放在桌面的电子笔就迅速地朝着白头鹰的眼睛刺去。
白头鹰有些慌乱的扇动翅膀，朝着半空飞去，才堪堪躲过那道凶器。
电子笔整个没入利特后方的墙壁，连同整间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叶微盯着墙壁上的开裂的缝隙，恍惚间想起被卡里昂钉死在墙上的诺斯特精神残响。
一样的干脆利索，一样的凶残。
白头鹰还在屋子上方徘徊，它发出一声响亮的鹰啼，在对上绿幽幽的竖瞳后，化作一声呜咽。
叶微一巴掌拍在尼德霍格的头上，这可是利特的精神体，必须要尊重。
小黑龙晃晃脑袋，似乎没觉得疼，反而追着叶微，想让她把手再放上去。
“人类是擅长伪装的生物，语言，表情，行动都可以作假，唯有精神体不行。”
“所有你从本人身上看不到的情绪，别人不想被察觉的好恶，都会反映在精神体上。就像我虽然表面上对你上课睡觉不在意，但我的精神体还是将不满表现出来。”
利特横着手臂，白头鹰老实的落到上面，低着头不敢看叶微。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她睡觉的话题上。
利特果然对这点很在意。
叶微只能老实低头挨训。
“大部分人都不会让精神力长期显露在特定的人面前，因为这无疑是将内里全部暴露给对方。尼德霍格是卡里昂的精神体，它对你的所有行为，都反映了主人最真实的渴望。”
利特提醒叶微，“我一直告诉你，不要被卡里昂这小子表象骗了。”
叶微动了动手腕，尼德霍格的尾巴又缠了上去。
既是依恋，也是囚禁。
“所长，你们一直提的精神力安抚是什么？”
叶微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精神力越强，接收外界信息的越强。风声，光线，温度......一切都被感知到，长时间下去，精神会变得不够稳定，就需要进行疏导。”
利特支起手臂，让白头鹰重新落回来。
“叶微，集中注意力看着我的精神体。”
叶微全神贯注的盯着漂亮凶猛的禽鸟，被白色羽毛覆盖的头部，通体棕色的健硕身躯。
“什么感觉？”
叶微眨眨有些干涉的眼睛，不确定利特想要什么答案。
“很漂亮？”
瞅着利特表情不对，叶微立刻换了个说法，“很威武霸气！”
“你就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利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出了老师的至理名言。
他用手指着白头鹰颈部的羽毛，“仔细看看，是不是有残缺的部分。”
利特说的没错，白头鹰颈部长出的白色羽毛，有几根相互纠缠，藏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易察觉。
“这就是精神力受到影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