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养家的丈夫

    虞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酒馆装潢。

    侧脸看到小十早已准备好的洗脸水,和一壶温热的酒。

    虞苏坐在床边沉默许久,最后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起身朝楼下走去。

    楼下小十正忙着给客人送菜。

    看见虞苏,它笑着打了声招呼。

    虞苏看了酒馆一圈问:“池隽呢?”

    “差点忘了,老板,那位客人超级奇怪的,你睡着后他也倒在你脚边,我怕影响咱们店的招牌,把他拖在楼上的包厢里睡觉呢。”小十指着二楼房间,顿了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好重,累死宝宝了。”

    虞苏把提前准备好的灵丹丢小十怀里:“辛苦你了。”

    小十开心得在原地蹦蹦跳跳。

    虞苏走到酒柜前看了一圈,最后选了最便宜的一款,倒满一杯放在木桌上。

    然后拿出一个本子坐下写字。

    小十忙完走过来,看见被倒满的酒杯,一脸疑惑:“老板我不是温了一壶放你床头了吗?”

    虞苏道:“给客人准备的。”

    正说着,池隽扣着黑色衬衫最上面的纽扣,从楼上走下来。

    看到虞苏的那一刻,他脸上恍惚了两秒,最后大步流星冲过来紧紧抱住她。

    虞苏被他的拥抱勒得喘不上气。

    这一举动惊呆了酒馆的所有人。

    他们以为池隽会被扔出去,或者被暴打一顿。

    但下一秒却看到虞苏往他的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轻声说:“池隽,我是虞苏。”

    “啊?”池隽松开她,迷茫地环顾周围,缓了两秒才真正恢复神智。

    紧绷的神经突然断开,池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颓废坐在虞苏对面发呆。

    虞苏把准备好的酒推到他的面前。

    池隽垂眸瞟了一眼,没动,“谢了,但我想喝茶。”

    虞苏为他重新倒上一杯茶。

    喝完茶,池隽眼神逐渐清明,扭头看虞苏的表情和之前一样,冷漠平静。

    池隽挑了挑眉:“你出戏挺快啊。”

    虞苏不置可否,早习惯了,她又给池隽续上一杯茶。

    “你也不错。”

    楼下来了一队歌舞团,他们正兴致勃勃为大家表演节目,吹拉弹唱中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声笑语的轻快氛围中。

    池隽一早就回房间休息,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觉了。

    半夜是最容易emo的时间,特别是在吵闹的氛围中格外能感受到自己的孤独与忧愁。

    半梦半醒中,池隽俯身亲吻着虞苏的脸颊,他的嘴唇上残留着她脸上的温热,最后画面转到他听见汽车急刹紧接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

    池隽猛然睁开眼睛,泪水夹裹着冷汗不停歇从脸颊流淌到下巴,最后顺着脖颈缓缓流进深处,楼下偶有音乐和笑声传上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池隽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他不断提醒自己,李刚,王家都是假的。

    全是幻觉。

    可大脑知道,身体却没反应过来,来自王家的躯体疼痛跨越时空融入池隽的神经,痛得他脸色煞白,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保持理智。

    他的潜意识里还残存着王家对李刚的浓浓不舍与想念。

    这个夜里,池隽在梦里大哭好几次,直到天亮才真正睡过去。

    楼下疯狂一整晚,天亮才恢复平静。

    中途没有人的打扰,池隽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

    醒过来后他有点饿,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打开门却看到门口放着可口的食物,旁边还有两包纸巾。

    第三天,小十收到池隽写的一张纸条,再拿两包纸给他,落尾处写着着凉感冒。

    “老板他好能哭啊。”小十蹲下从柜台底部掏出两包纸巾,幽怨地看向二楼:“酒馆纸巾都快供不上了。”

    虞苏无奈笑笑。

    第四天,池隽实在是受够了,理智也回归,一大早他急冲冲下楼要找虞苏讨个解决方法。

    于是就出现——

    池隽悲伤地看着一脸淡然的虞苏,一边难过得随时要哭出来,一边问自己要怎样才能把王家的情感剔除体内。

    活脱脱一幕渣男甩了纯情少女画面。

    虞苏没哄过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手托着下巴,歪着头无奈极了:“小朋友你到底在伤心什么?之前不是还想杀我吗?”

    池隽哽住,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他表情坦然:“杀你那事不是解释过了吗?”

    而且这是两码事,池隽理不直气不壮地讨说法。

    虞苏叹了口气,拿出一瓶酒递给他。

    简单果断地说:“喝。”

    池隽不可置信看着怀里的酒。

    “纯灌醉吗?”

    虞苏没回答他,只是不停掏出酒摆桌上,然后似老师般陈述答案:“喝就完了,不收你钱。”

    “……”

    池隽质疑地看着这排酒,欲开口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

    仿佛看穿一切。

    一瞬间,他觉得头皮发麻。

    池隽解释:“我对酒精过敏,不能碰太多酒。”

    虞苏笑了,她考究地打量池隽的脸,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来酒馆的时候不就是喝得烂醉吗?”

    池隽坦然:“因为我提前吃了过敏药。”

    不确信虞苏是否相信,只见她起身越过他。

    下一秒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放心喝吧,这儿的酒不伤身。”

    池隽也顾不得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直接醉了两天两夜。

    他醒来后果然浑身清爽,又恢复平日的恣意,快速洗漱好后端着桌上的早餐走向窗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处风景,悠闲地喝着碗里的粥。

    心情愉悦下楼却发现楼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小十这只大老鼠趴在地上闭眼休憩。

    池隽走过去:“你老板呢?”

    “不知道。”小十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耷拉着眼皮从下往上看他:“亲,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