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沦陷(第2页)
“杨总,新年快乐。”她还沉浸在欢快的剧情里,声调不自觉上扬,落到杨棋路耳里,便又是另一种意味。
“新年快乐,陈嘉。你...”
话还未说完,陈嘉那边就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声音,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哦,没事,盘子碎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别动,我来捡。”
大年初一,阖家团圆的日子,杨棋路在陈嘉身边听到了宋谦言的声音,他站在稍显空旷的房子里兀自笑了下,“好,那我挂了。”
“再见杨总。”
宋谦言正站在水龙头下冲洗手指,刚刚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手指也不小心划破了。
“你没事吧?”
宋谦言扫了一眼陈嘉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帮我找个创口贴吧。”
好在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血,陈嘉帮他贴了一个创口贴,“不要碰水,晚饭我来做吧。”
宋谦言已经很久没吃过陈嘉做的饭了,眼睛亮了亮,满是期待地说,“好啊,辛苦你了。”
两人在安市没有亲戚也没有邻居,接完杨棋路的电话就默契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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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都调成了静音,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客厅没有空调,陈嘉又不爱关窗户,宋谦言就找了一床毛毯把她裹住,一双脚捂在自己的大腿里。
那里的肉比别的地方软,陈嘉不受控制的踩了踩,宋谦言条件反射地夹紧,目光深深,“你要干嘛?”
陈嘉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对不起,我就试试。”
说着,就要把脚抽出来。一只大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把她的脚往更里处引去,“没事,随便踩。”
电影还未过半,陈嘉就沉沉睡去,她睡着的样子很乖,手臂抱在胸前,双腿曲起,紧紧贴着身子,那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宋谦言盯着她的鼻尖看了一会,然后才想起来调低电视音量,米色的轻纱窗帘随风卷起,又慢慢落下,阳台晾着他的毛衣和陈嘉的家居服,夹子上夹着的,有一双毛茸茸的地毯袜,旁边是一双大很多的深灰色袜子。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午后,但也是两人难得的好时光。宋谦言抚平陈嘉蹙起的眉心,拥着她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街道传来人们的欢呼声,安市下雪了。
有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男孩抓着一把从绿化带上收集到的雪,横冲直撞的朝他们跑来,“爸爸!妈妈!看,是雪!”
没有人闪躲,小孩子一把抱住了宋谦言的腿,抬起头,一张小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太过兴奋,异常的红。
“咦,我认错人了?”
有对年轻的小夫妻跑上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到你们吧?”
陈嘉看着对方身上的衣服,笑了笑,“没事,小孩子很可爱。”
有人在天桥放孔明灯,陈嘉的视线随着红色的孔明灯缓缓向上,在消失之前,她问,“那年除夕你许了什么愿?”
她目光潮红,一瞬不瞬的看着宋谦言,执着的像个小孩子。
宋谦言眨眨眼睛,胸腔生涩,他抓过陈嘉的手放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
“我的愿望是,陈嘉的心愿都实现。”
四个月前,陈嘉捏着那张房卡打开酒店房门的时候想过,如果当年她没有拦下那辆出租车,没有去找他,她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孩子,读书、上学、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所有的一切都尽量按照既定意义的人生路线在走。
少有的两次行差踏错,第一次是17岁那年离家出走去找宋谦言,第二次是接受那张意味不明的房卡。
她不后悔,但是也有些好奇另外一条未曾发生过的路线。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她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更何况,这个代价的承担者不止她一个人,宋谦言比她更加无辜。
“陈嘉,醒醒,陈嘉...”
下午睡了很长一觉,陈嘉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胳膊,温柔、执着、逼着她从混沌的梦里醒来。
夜色笼罩里,宋谦言轮廓清晰,额发漆黑,一双眼睛出奇的亮,清冽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波不断,似有绕梁之意。
他说,“要不要和我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