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别扭(第2页)
陆寺左右歪头看着哥哥姐姐。
*
斐厌清醒来已是夜半。月亮被乌云咬去半边,窗棂的雕花将月光切割,吝啬地在床前洒下巴掌大的银箔。
他缓缓坐起身来,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脑海里不断闪回白天的画面。
——“要怪,就怪你挡了路!”
她……是想杀我么?
光是这样想想,撕心裂肺的钝痛就止不住地疯长,仿佛腰腹那处再次被轧过,一时之间洁白纱布竟真的渗出血来。
她恨我么?
可他太熟悉那种眼神了,炎玉的眼里没有恨,反而还有点……心疼。
斐厌清脑海里又浮现出炎玉红着的眼睛。
那双眼睛裹着的情绪,像把淬了蜜的刀,明明要剜他的骨,却又在伤口里撒了止疼的药。
“别哭。”斐厌清手指动了动,无奈轻声道。
为何跟之前不一样了?她现在不应该对他产生任何过于强烈的情绪,她应该找人来救他,而不是要杀他。
她有问题。
斐厌清周身显现重重叠叠的虚影,须臾,虚影自骨血中剥离,彻底分成两具身体,青蓝内丹各入一体,新凝出的人形乌发自头顶漫染星夜,额间金蓝凤羽印记在夜间呈现溢彩的流光。
乌发斐厌清重新躺下,蓝发斐厌清走出房间,穿过他亲手种下的满池莲花,来到炎玉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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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落进他的眼底,映出瞳孔里痛楚至极的清明。他伸手勾起炎玉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绕了一圈又一圈。
“如今就连你也要杀我么?”良久,寂静的夜里发出这声低语。
空气里的水汽随着氛围一道凝固,掉下一地冰渣。
那场年少时下过的雨终是越过漫长岁月复又淅淅沥沥了起来。
那缕头发蓦地从中断裂,蓝发斐厌清将其收入手心,随即化作流光一道,飞向天际。
这本该才是斐厌清和炎玉的第一次相遇。
曾经的斐厌清并不知晓那三人跟他积怨已久,上官娅想要探寻当年真相,顾祺瑧突然吃起飞醋跟他大打出手,谢荃恍然明白自己从没有真正跟他交过手。
而谢荃跟顾祺瑧这对师兄弟,虽然你推我阻,打起架来配合得却是极其默契的。
重伤的他在被金钵吸入的最后一刻剜了顾祺瑧的结契印记,掉落山涧。
在金钵的阻断下,白玉京的本尊“斐厌清”与九曜天的分身“斐厌清”失联。
*
新弟子洗完髓后的第二天会全身酸痛不已,是以九曜天宗给了一天的缓冲期再正式开始上课。
“斐厌清真瞎了。”莲花丛间,炎玉跟言述和观笙传音详说昨日之事,并以一个十分惬意的姿势仰面躺着,随着她侧首去看斐厌清的动作,小舟随波晃出圈圈涟漪。
斐厌清眼蒙着白绫,屈着一条腿,静静坐在梧桐树上。
炎玉今日的发型不是简单的马尾了,并且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那么迅速就梳好头发了。
今晨束发时,她发现头发莫名短了一绺,只好多加道编发的步骤,将那绺头发编进其他长发里。
“啊?因为昨日?”观笙惊呼。
“估计是。”炎玉道。
“到底是那路英雄?”观笙很是好奇。
“昨日顾祺瑧倒是跟他的师弟们比剑来着,会这么巧?他们三个都受了重伤,已经告了一个月的假。”言述疑惑中略带点震惊。
“他们剑修比剑都是往死里比啊?这还是亲师兄弟,也太残暴了。”观笙咂舌。
“三个?还有谁?”炎玉抓着她想听的重点,而后火速反应过来,“谢荃。”
恰好斐厌清转过眼来,一时之间竟跟炎玉视线交错,下一秒,两人几乎同时不假思索地扭过头去。
炎玉折下一朵荷叶,欲盖弥彰地覆在头上,不禁纳闷起来,他到底瞎没瞎?难道疑心重到在自己寝殿也要开着神识?
正疑惑间,一声绵长幽怨的曲调突然漫过庭院。
炎玉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旋律是……《湘妃怨》。
炎玉将荷叶撇到一边,起身望去,只见斐厌清斜倚在梧桐枝桠间,指尖夹着枚叶片放在唇边。
“看来养伤容易心情不好。”炎玉对着水面喃喃道。
满池莲花跟着节奏轻颤,将曲调里揉碎的苦涩尽数展现。
炎玉本想着权当听场免费表演,听了一会,心情却愈发沉闷起来,放下船桨就是猛划,转眼便驰回岸边,捂着耳朵躲进了房间。
望着炎玉紧闭的门扉,斐厌清忽而轻笑出声,惊得游到树影下的锦鲤四处溃逃。
——“人间有什么好!?他们虚伪狡诈,愚昧无知,为了一己私利就能轻易将你舍弃!你父亲到底因何而死你真的不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回去只会被当成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