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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情敌原来不止一个吗?……
“《终极宇宙》那部剧年后就要拍了, 你到时候两头跑也是够累的,要不然跟虞导说一下,把跟夏湛有关的剧情统一安排了吧, 这样能少折腾几次。”菲姐建议道。
季星洋双手插兜站在窗边,笑了笑,没说话。
菲姐敏锐地看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你不会不想接这部戏了吧?我告诉你可别犯傻, 这种机会一辈子能遇到一次都是运气爆表。”
“知道。”季星洋转过身来, 往窗台上一靠,眯着眼睛说:“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菲姐不懂他什么意思,莫名奇妙道:“你担心什么?担心演不好?”
“怎么可能?”季星洋冷笑:“我会怕演不好?没准儿最后的国际电影奖杯就是被我捧回来。”
“那担心什么?”
“也没什么,这个以后再说。”
菲姐简直被他气死, 她最烦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了,又说没什么。
“到底什么事?”她皱眉问:“不会又是桑寻吧?”
季星洋啧了声,把手从兜里伸出来,淡淡道:“年后再说这件事,对了,你昨晚说粉丝群最近在传什么?”
“就是有粉丝说桑寻是老懒,有个什么别墅工程款没结清, 但她也没说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也没仔细问,怕问多了, 让她们误会里面真有猫腻。”
“工程款?”季星洋皱眉:“桑寻有什么工程款?桑家以前的产业不是都被拍卖了,最近大半年都在拍戏,什么时候跑去搞工程了?”
“估计是造谣吧,人红是非多,也就在我们的粉丝群有人提过一嘴, 我也没再其他地方看到过。”
季星洋沉默了几秒,严肃地说:“你留意一下,如果群里还有人这样说的话,就必须想办法查出散布谣言者,该起诉起诉,不能让话题持续发酵。”
“确实要留意,万一桑寻人设崩塌,变成法制咖,那《今我来思》就彻底凉凉了。”
这可不是小事,法制咖在娱乐圈是要彻底消失的,而且连《风起东宫》都可能会被禁播,更别说桑寻担任主角的《今我来思》了,绝对凉!
这种情况对于季星洋来说还算好些,最多也就是跟桑寻合作的两部戏不能播放了,但是对桑寻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一旦背上法制咖的名声,那他就真的完了。
“诶?你对这件事这么敏感不会是为了桑寻吧?”菲姐忽然反应过来,她刚才还以为季星洋担心《今我来思》这部剧呢。
季星洋挑眉,也没遮掩:“算是吧。”
“”
菲姐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差点晕过去。
惨了,恋爱脑传染——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季星洋问了桑寻工程款的事情,他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的,生怕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毕竟没有不爱惜自己羽毛的演员,尤其是桑寻这种有黑历史的后起之秀。
“工程款?”桑寻愣了愣:“我也没搞工程啊,怎么会欠人家工程款?”
听到桑寻这样说,季星洋放下心来,他就说桑寻最近一年都在拍戏,哪有时间搞什么工程,而且桑家以前也不是搞工程项目的企业。
他笑着说:“没事,我就问问。”
桑寻“哦”了一声,忽然压低声音:“你今天在哪里吃的早餐?”
“食堂啊。”季星洋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他今天去食堂也是为了偶遇桑寻才去的,到了以后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在食堂,但是闻池在那里。
他们二人默契地点点头,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没挑明,也没坐在一起吃,隔着几张桌子自己吃自己的。
换做几个月前,季星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跟闻池会成为情敌,原本还以为会成为情侣呢。而且那时候还希望秦曜离闻池远点,现在他倒希望秦曜给点力,赶紧把闻池攻克下来,这样他就可以把桑寻抱走了。
他直觉闻池这个情敌非常棘手,毕竟对方长得好,家世强大,还有文化,最重要的曾被桑寻热烈的喜欢过,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旧情复燃。
所以当菲姐问他年后拍科幻片这件事的时候,他是很纠结的,一方面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离桑寻这么远,两个人还不是情侣,一旦缩减相处的时间,很容易就会生分。
“那你在食堂看到闻池了吗?”桑寻接着问。
季星洋一愣,意味深长地反问:“为什么那么关注他?”
“我、我为什么要关注他?”桑寻眼神乱飞,瞎掰道:“是老爷子让我留意闻池生病好了没有,如果去食堂吃饭了,那肯定就好了吧。”
“哦”季星洋拖长声音,要笑不笑地说:“他去食堂了。”
还真去了。
桑寻咽了咽口水。
季星洋敛去笑意,皱了皱眉。
关于去国外拍戏这件事,必须认真考虑一下,如果最后真的决定出国拍戏,那么在离开之前必须让桑寻知道自己的心意,即使暗示一下也可以。
小刘从远处走过来,扬声道:“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拍了。”
大家各就各位,准备拍戏。
午夜时分,夏湛从木板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摸出随军背包里的地图,打开手电筒在地图上寻找所谓的天边哨。
研究片刻后就收起地图,开始换衣服,几分钟后,他穿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推开门出去了。
他想去看看叶臻工作的地方,听说天边哨太苦,身体不好的老兵去不了,新兵不愿意去,最后天边哨成了叶臻专人的工作岗位。
所以到底有多苦?
山路实在不好走,尤其是夜晚,再加上他对这一带还不熟悉,夏湛好几次差点摔落崖底。
他把手电筒调到最亮,慢慢往上爬。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军大衣里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要是叶臻遇到急事怎么办?遇到危险怎么办?外援都找不到。
哨所里面有急救箱吗?退烧药,胃药,急救用品都用吗?吃的会不会不够?万一大雪封山,这条路应该不能通行,如果食物准备的不充足,是不是就要挨饿?
等他爬上山坡,看到远处哨所的灯光,长长吁出一口气。
还亮着灯,证明安全,而且还没睡。
叶臻刚从岗位回来,冷得要死,打算烧一壶水擦擦脸,还没等他把火点着,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叶臻:“?”
他停下动作,疑惑的看向门口。
是风吹的吗?不会是野狼吧?
“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感,像人敲的。
叶臻皱皱眉,有些纳闷。
他把烧水壶放下,走到门口,贴着门板大声问:“是谁?”
“我。”
是夏湛的声音。
叶臻一愣,赶紧把门打开。
夏湛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眼睫毛上挂着白色的冰霜,两边脸颊冻得通红,军大衣和军帽上落着一层雪,大概是怕影响灵敏度,所以握着手电筒的右手没戴手套。
“你怎么来了?”叶臻简直不可置信,伸手把他拉进房间,关上门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山路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你这是抽什么风?”
夏湛没回答他,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巡视房间。
房间很小,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副简式桌椅,木桌上摆着一个水杯,里面的水已经结冰了,他又看了眼灶台,冷冷清清,灶台旁边立着一个米缸,还有几个大白菜。
一定很冷吧。
这里能住人吗?
夏湛想着就把军大衣脱了下来,他想知道这个房间是不是很冷,究竟能不能在住人。
“哎,你脱衣服干什么?我还没生火。”叶臻没好气地说,不过说完就赶紧跑去生火了。
接下来就是叶臻生火烧水的镜头,季星洋坐在木板床上看他生火,有一种感情在他心里慢慢滋生,他能感受到夏湛在这一刻的感情波动,如果是桑寻来到这种冰天雪地,甚至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的地方独自忍受煎熬,他也会崩溃。
虞扬看着镜头,笑着说:“不错不错,这两人都找到感觉了,你看季星洋的眼神,这演技,杠杠的!”
闻池没说话,他的眼神有点冷。
演技是一方面,但季星洋看向桑寻的目光里那明晃晃的爱意,怎么可能是演出来的?
说不吃醋是假的。
不过他接受跟任何人的公平竞争,如果季星洋放弃一切也要跟他抢桑寻,那么没关系,毕竟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大家公平竞争。
桑寻蹲在那边点了半天的火,也没点着,秦曜看在眼里,跟虞扬说了一声,跑过去帮忙。
他蹲在桑寻旁边,说:“我来教你。”
桑寻看他一眼,把打火机递给他。
只见他接过打火机,从旁边的木材堆里捡起一片琥珀色的木条,很容易就把火点着了。
秦曜说:“这个是松明子,专门引火用的,你待会用这个点。”
“好的,谢谢曜哥,你真厉害!”桑寻星星眼,没想到秦大公子还懂这个。
“不客气。”秦曜站起来,往回走的时候故意看了眼季星洋,而季星洋也正好在看他。
不远处的闻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
情敌原来不止一个吗?
第92章 第 92 章 肯定是季星洋的小把戏……
水快沸腾的时候, 叶臻从角落里抱起一个小铁罐,用力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连点茶叶渣渣都没有了,他讪讪道:“茶叶没了,只能请你喝白开水了。”
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放在夏湛面前。
夏湛直直地看着他, 眼眶有点泛红,似乎在竭力忍着什么情绪,他半晌才说:“你明天就跟我回去,换个岗位。”
叶臻抿了抿嘴唇, 没说话。
换岗位这事他前几年也想过, 但是无人可换,上了年纪的老兵在这里待上几天就腰酸胳膊痛,要么就直接一场大病,而年轻的新兵就更别提了,第二天准哭着往山下跑。
后来他就觉得还是算了吧,自己坚守在这里也挺好的,不是有句话叫“天降大任于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这就说明, 他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把父亲留下的污点彻底洗刷掉。
到那时候,他又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夏湛旁边了哪怕以朋友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换?”叶臻抬头看他一眼:“我在这里挺好的。”
“哪里好?”夏湛问。
“安静,悠闲,总之哪里都挺好。”
夏湛静静地看着他, 脸上的表情很淡,换做别人肯定看不出什么,但叶臻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难过什么。
难道夏湛还喜欢他?
这个问题像水一样从叶臻脑中划过,但他很快就认清了现实,喜欢个p,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不知道有几个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心底深处的那点刺痛和委屈,狠狠呼了出去。
“真的。”叶臻扬扬眉,抬手冲墙角的方向一指:“你看,我没事的时候还谈吉他呢!你说我在这里好不好?”
夏湛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把虽然有些破旧,但依然透着几分昂贵的吉他,他端详片刻,蹙眉道:“这是谁的吉他?不要说是你的,你不擅长乐器。”
“我也没说是我的。”叶臻嘀咕道:“再说人是会变的,看不起谁呢。”
夏湛没再跟他废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拢了拢军大衣,盯着他的眼睛说:“从今往后我跟你轮岗,明天开始你下山,这个哨岗接下来由我来守。”
“不行!”叶臻腾地站起来,语气急促。
“怎么不行?”夏湛似笑非笑地说:“我也喜欢安静,悠闲的地方。”
“夏湛!”
“喊我连长。”
叶臻沉默片刻,直起身,面对夏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按照军纪,连长的话他必须得听,但是“天边哨”这种地方真不是夏湛能呆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或者莫名骤降二十度的低气温随时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
“连长,我明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里真的不光有苦。”
“咔!”
这场戏结束。
虞扬喝了一口枸杞水,笑着说:“拍得不错,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待会接着往下拍,这几场戏拍完就给你们放假,回家过年。”
此话一出,周围全是欢呼声。
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哦。
季星洋把军大衣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笑着走过来:“你刚才的军礼还挺标准的,要不要一起去补妆?”
“我待会再去,你先去吧。”桑寻说:“我手机没电了,我去拿充电宝。”
季星洋“嗯”了声,朝化妆师走过去。
桑寻拿着手机走到置物柜旁,伸手拉开置物柜,刚拉开看到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立在柜子中央,杯底还压着一张纸条。
他愣了愣,伸手把保温杯移开,拿起纸条看了眼,上面写着【桑寻,请你喝杯热咖啡,可是我亲手磨得哦!】”,字体遒劲有力,非常潇洒,旁边还画着一个简笔卡通小提琴。
除了盛燃,没谁喜欢小提琴了。
他用仅剩5%的电量给盛燃发了一条信息:【谢谢大帅哥!】
“明天要不要跟我车回去?”闻池从后面走过来,瞥了眼保温杯,抿了抿嘴。
肯定是季星洋的小把戏。
桑寻心脏一紧。
他现在只要看见闻池就会想起那场告白,然后他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不自在。
反观闻池,神色淡淡,仿佛那天表白被拒的人不是他一样,跟没事人似的。既然对方都不尴尬,那他自己也别扭捏了,要不然真应了那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明天吗?”桑寻语气自然,笑了笑:“一起走当然没问题啊,不过虞导还没说具体放假时间。”
闻池:“放假时间由我来定。”
“哦,那好啊。”
说完这句,桑寻以为闻池就会离开了,没想到对方依然站在那里,似乎在看他手里的保温杯,不过不确定。
沉默滋生暧昧,同时也繁衍尴尬。
两个大男人杵在这里,无话可说,甚是尴尬。闻池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从保温杯上收回,刚要说什么,小刘在不远处喊道:“大家准备,开始拍戏了。”
桑寻抹掉满头冷汗,赶紧把保温杯塞进储物柜,转过身笑着说:“我得去拍戏了,回聊。”
闻池淡淡“嗯”了一声。
等人跑远了,他伸手拉开置物柜,拿起保温杯看了眼,呵,挺有心机,还选粉红色的杯子。
叶臻在次日清晨带夏湛爬上最高的那座山,站在这座山上视野变得非常辽阔,能看到缓缓升起的金灿灿的太阳。
“可惜还没到季节。”叶臻抬手遮在眉前,犀利的目光翻越过层层雪山。
夏湛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朝远处望去。
现在的阳光就落在白雪皑皑的山头,衬得那座山的背后神秘,辽阔,像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国度。
“等到明年四五月的时候,那里会更美,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的。”叶臻侧过脸,笑着说。
夏湛也收回目光,看向他。
他们的目光碰在一起,斜拉的阳光打在夏湛的单眼皮上,在他帅气逼人的面孔上投下一片阴影。
还是那么帅,可惜已经不属于他了。
叶臻想。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很喜欢在这里待着。”他说。
夏湛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喜欢。”叶臻懒懒道:“你不觉得很美吗?”
“确实很美,”夏湛冷笑:“不过你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几分像极光吧。”
他们少年时期曾经相约,等将来结婚度蜜月就选择有极光的地方,浪漫、别致,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只可惜,他们没有以后。
在寻找叶臻的六年里,夏湛走遍了所有有极光的地方,可惜并没有找到人,那么美的极光,在他眼里变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叶臻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像吗?可惜我没见过极光,不清楚。”
“你想见吗?”夏湛看着他问:“想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知道这世界上每一个有极光的地方。”
叶臻没说话,他脸上强撑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慢慢的消失,他感觉有一股浓烈的酸涩感从心底涌上来,卡在他的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半晌,他淡淡道:“不用了,我感觉这儿就挺好的。所以我想这里值岗一辈子。”
夏湛没有接他的话,迎面寒冽的风,带着刺骨的冷意。他知道桑寻一大早带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想让他心里好受些,告诉他这里不光有苦,苦中也有乐子,还有类似极光的绝美风景,因此在这里值岗很幸福,很快乐。
“随便你吧。”夏湛说:“反正我也不会走了。”
听到这句话,叶臻一愣,抬起头看向夏湛。
夏湛脸颊刚毅,站在这猎猎风起的山巅,神态自若,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没结婚?”叶臻问。
夏湛扭头,挑眉道:“我跟谁结婚?”
小刘拿着大喇叭喊:“马上转场了,顾扬做准备!顾扬做准备!”
秦曜早就换好衣服化好妆,此时正悠然地靠在墙边等着上场呢,他旁边还立着一把吉他。
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他上场了。
别的戏份不好说,但是夏湛情敌这场戏,他觉得自己能超常发挥。毕竟他在现实中就看季星洋不顺眼,整天跟个花蝴蝶似的围着桑寻转,看着就烦!
虞扬从设备后面探出头:“顾扬弹吉他有问题吗?要不要找个专业的给你指导指导?”
“不用。”秦曜说。
幸好他爸喜欢弹吉他,从小经常耳濡目染,摆个架势,瞎弹几下还是可以的。
然而事实上,他弹得不错。
山上哨岗的物资不够了,叶臻跟着夏湛一块下山,打算再搬点上来,他们刚走到山下,就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吉他声,在皑皑雪山中显得十分缥缈和突兀。
“是小陆。”叶臻笑了笑:“我们这的大帅哥,你待会看了就在知道了。”
夏湛看他一眼:“也是哨兵?”
“嗯。”叶臻说:“小陆原本是另一座山上的哨兵,然后有次跑迷路了,差点冻死,被我捡回来了,后来就非要留在这里。”
夏湛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那把立在叶臻房间的吉他。
第93章 第 93 章 #桑寻欠巨额工程款?!……
陆扬穿着深灰色的长款风衣, 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几缕碎刘海随性的飘在前额,他低垂着眼眸, 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吉他。
前几天回了趟家,昨晚刚回来,原本想上山找叶臻的, 但算算日子, 叶臻今天应该会下山领物质,所以他特意坐在这里等对方。
一首曲子还没弹完,就从山上传来阵阵熟悉的说话声,陆扬停下动作抬起头。
“果然是你在弹吉他。”叶臻笑着和他打招呼:“你不是休假七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陆扬把吉他立在一旁, 从长椅上站起来, 十分自然地说:“想你了。”
叶臻笑:“大大的有良心,还知道想师傅。”
夏湛沉默地站在一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陆扬。他拿不准陆扬说的“想你了”这三个字有没有隐含其他什么意思,但从叶臻的表情来看,似乎并没有除了战友情、兄弟情以外的其他感情。
陆扬自然也注意到了夏湛,他愣了一下,同样打量了夏湛一番, 扭头问:“叶臻, 他是谁?”
叶臻看了夏湛一眼,笑了笑, 郑重的介绍:“这位是我们新来的连长,夏湛,夏连长。人家可是正经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读书的时候就是学霸级人物。”
听完叶臻的介绍,陆扬又重新打量了夏湛几眼, 既没有行军礼,也没有上前握手,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一股莫名的敌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这丝敌意被夏湛敏锐的捕捉到,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主动朝陆扬伸出手,淡淡道:“我跟小臻是同学,多谢你们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叶臻一愣,转头看了夏湛一眼,搞不懂对方忽然说这个干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陆扬的脸色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挑衅说:“区区同学关系而已,有什么好替他感谢的,指不定我们的关系比你跟他好上一百倍。”
“是吗?”夏湛无所谓的收回手,淡淡一笑。
叶臻皱了皱眉,对陆扬说:“你去帮我准备点物质,我待会要带上去。”
“嗯,我现在就去。”
陆扬身上的桀骜戾气顿时消散,又变成很乖巧的样子。
等陆扬进屋以后,叶臻转头对夏湛说:“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家里有钱,是个富二代,所以从小就把脾气养的很大。不过他本性不坏,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脾气不好吗?我觉得挺好啊。”夏湛缓缓道。
叶臻一愣:“?”
这能叫好吗?
夏湛接着说:“对你挺好。”
叶臻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说了,是我捡的他啊!这应该相当于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吧,对我能不好吗?”
夏湛点点头:“但愿他只把你当救命恩人。”
“咔!”
今天的戏拍完了,伴随这场戏的结束,预示着今年的工作也完美收官了。
虞扬中午的时候就在群里发了通知,说明天正式放假,剩下的戏份年后回来再补,同时还发了一个超级大的红包,提前祝大家新年愉快。
秦曜换完衣服走过来,问桑寻:“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打算明天几点回去,要不要一起走?”
“我晚上再收拾,咱俩应该走不到一起,”桑寻脱掉军大衣,换上自己的白色短款羽绒服,笑着说:“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不过谢谢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有时间记得过来找我玩,我会给你准备惊喜的。”
秦曜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还有惊喜啊?那我春节必须得过去找你。”
等他走了,旁边的季星洋酸溜溜地说:“我有惊喜吗?”
不过无论有没有惊喜,他春节都要去找桑寻,毕竟年后他可能就会去国外拍戏了,所以要抓住跟桑寻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有!你当然有。”
季星洋瞥他一眼:“那我要特别一点的哦,不想跟其他人一样。”
桑寻笑了笑:“你事真多。”
还是唐瑶提醒他春节给大家买点礼物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个大明星了,理应给大家准备礼物,尤其是现在还住在闻宅,不表示一下确实不合礼节。
桑寻原本就不想跟闻池一块回去,这下也算有借口了,只是肯定也少不了闻池那份礼物。
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克服这种微妙的方法就是坚决不能搞特殊!无论是冷特殊还是热特殊都不行,平平常常才是最好,对别人怎么样,对闻池就怎么样。
桑寻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到江城是下午一点。
他这一次是公开行程。
自从进了《今我来思》剧组,除了那次下山接秦曜,几乎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桑寻粉们很着急,想见他一面,光娱传媒那边也觉得他应该适时露露脸,巩固一下人气,否则会有粉丝爬墙脱粉。
“头发有点长了。”桑寻照了照镜子。
化妆师笑了笑,说:“没事,我给你做个照型,你这个长度的头发一般人还驾驭不起来呢。”
唐瑶在旁边给他认真搭配衣服,上次在机场素颜露面,虽然夸赞的人很多,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说桑寻身为演员,在公共场合竟然连妆都不化,简直是失职和不敬业。
桑寻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他这次打算好好捯饬捯饬,他要让粉丝看到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面。
机场早就人山人海了,保安来了很多,打算帮着维持秩序,不同于前几次,因为这次有提前通知,所以在大粉组织带领下,秩序维持的非常好,桑寻没出来之前,大家都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虽然唐瑶成为桑寻的助理没多久,但粉丝们早就把她认得熟熟的,一看见他,人群立马轰动起来。
“来了,来了,小寻寻来了!”
“快看快看!在那里,那个戴墨镜的!”
“啊啊啊啊啊!哥哥!”
几乎瞬间,人群就靠拢过来,还有很多人远远就举起了手机。
桑寻已经有当红明星的风范了,闻池早早就安排了几个保镖保护他,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站在他两边,而他站在中间的位置,穿着一件深灰色羊绒风衣,内搭同色系小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高挑,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哥哥,哥哥!你好帅啊!”有人尖叫。
机场的路人也被吸引了,全部跑了过来,想看看是哪位大明星,这么有排场,人潮汹涌间,看见一位年轻男子摘下墨镜,冲大家鞠了一躬。
人群中的尖叫声、呐喊声像海浪一样,层层叠叠,不绝于耳。
有路人激动的喊:“是姬图,是姬图啊!”他们不追星,不混饭圈,不认识桑寻,但认识火爆整个夏天的姬图啊。
闻池是昨晚半夜到的江城,因为今早集团有事情要处理,他原本想跟桑寻一起回来的,但是对方也说有事情要处理,他只能自己先回来了。
等集团会议一结束,他就亲自驱车赶过来接桑寻,追人就要有追人的诚意,况且他才一天不见,就有些想念了。
他坐在车里听见女孩子的欢呼声越来越近,赶紧升起车窗,暂时还不能被人发现是他来接桑寻。
车窗刚升起来,就看见一群人从机场涌出来,乌泱泱的人群里面,桑寻身高腿长非常显眼,手里拿着几个玩偶熊,在保镖和唐瑶的簇拥下,艰难前行。
助理在闻池的授意下,赶紧戴上口罩下车开门,桑寻抱着玩偶熊一步踏上车,身上淡淡地洗衣液清香裹着寒气。闻池和他猛的对上视线。
桑寻愣了愣,转身关上车门,然后把车窗降下一点点,朝车窗外的人群挥了挥手,又赶紧把车窗升了起来。
朝粉丝挥手的样子,非常有明星范。
车门瞬间将骚动阻隔在外头,桑寻呼出一口气,将墨镜摘下,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开会吗?”
闻池:“开完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是爷爷让我来接你的。”
在来的路上他就想清楚了,必须把接机这件事推到老爷子身上才行,毕竟上次表白被拒,他忽然跑来接机会给桑寻造成压力,也显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
推到老爷子身上就不一样了,无论桑寻信不信,至少不会尴尬,不会影响到什么。
桑寻“哦”了一声,笑着说:“让爷爷挂心了。”
“听助理说你原本订的早上的航班,为什么又突然改了?”闻池说。
“临时决定给大家买点新年礼物。”桑寻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又怕回来江城太晚,没时间逛商场,所以就让唐瑶改签了机票,直接在A市挑了点。”
闻池抿了抿嘴唇,指尖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给大家买礼物会有他的吗?不知道会给他买什么。
“也给你买了一个。”桑寻说:“回去再拿给你。”
闻池淡淡“嗯”了一声。
内心有点小激动。
正在这时,桑寻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唐瑶的电话。他跟唐瑶一般都是用微信联系,很少通电话。
他有点奇怪。
刚按下通话键,唐瑶惶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桑老师,我们在A市逛奢侈店被人偷拍了!”
桑寻皱眉:“明星逛奢侈店不违法吧?”
“但是有人在利用这个带节奏啊,你上v博热授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假的,你发个声明吧。”
桑寻满头雾水:“带节奏?我逛个奢侈店能带什么节奏?那先挂了,我去v博看看再说。”
车内空间寂静狭窄,即使手机没开外放,两人的对话内容还是被闻池听得一清二楚。
他拧起眉头,和桑寻同时点开v博。
热授第一#桑寻出山#
热授第二#某演员欠款不还,还逛奢侈店#
热授第三#桑寻欠巨额工程款?!#
桑寻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他知道今天会上热授,但不知道会这么隆重啊!这是犯天条了吗?
第一条热授还算在正常,但其余两条是什么鬼桑家的欠款不是一直都在偿还吗?暂时还没还上的那部分,每个月也都有按时、足额支付利息。
又不是不还,何至于此啊。
等他仔仔细细看完后面两条热授才知道,这里面说的是另一件事——
原主在桑家没破产之前,为了追求闻池,曾花巨资建造了一栋海湾别墅,只可惜还没建成桑家就破产了。
最后这套别墅被依法拍卖。
既然是依法拍卖,怎么可能存在欠工程款这件事?
正常来说,拍卖的钱首先偿还税务,其次就是偿还工程欠款,即使剩下的钱不够偿还工程款,那也跟他没关系了啊!毕竟房子都不是他的了。
第94章 第 94 章 “送谁的?跟我手里的一……
“怎么小寻寻一出山就如此轰动?”
“肯定是人红是非多啊!他太火了呗!”
“真是搞笑!人家逛个奢侈品店也要被骂?!哪条法律规定明星不能逛奢侈店?”
“楼上没仔细看吧?他是在拖欠工程款的情况下还逛奢侈店!”
“造摇!污蔑!”
今天的微博论坛等社交软件都很热闹, 说什么的都有,桑寻粉倒是还好,她们根本不相信那些负面言论, 哥哥最近一年除了拍戏就是拍戏,哪有时间搞工程。
假如哥哥真抽时间搞了个什么工程,她们这些火眼金睛的小粉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也不知道黑哥哥的这股邪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简直太坏了。
清者自清, 桑寻更是懒得搭理网络上的谣言,只要他的粉丝们相信他就行,而且后天就除夕了,大家应该都挺忙的, 这种莫须有的话题最多撑两天就会自动消失。
他回到闻宅把礼物拿给闻金鸣, 是一副精美的茶具,因为他发现老爷子挺喜欢喝茶的,尤其是国茶。
“小寻有心了,我正好缺一副茶具。”闻金鸣很高兴。
闻池负手站在一旁,看了眼放在桌上崭新的茶具,又看了眼桑寻装礼物的大行李箱,压抑着兴奋与忐忑, 暗自猜测对方会送自己什么呢。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稍等。”桑寻笑了笑,蹲下去在行李箱里面摸索起来。
很快, 他掏出一个小盒子。
“谢谢,让你破费了。”闻池接过礼物,淡淡扫了一眼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肯定是某国际品牌的打火机。
二代圈里很多人用这一款。
闻池脸上的愉悦都快掩盖不住了,他是极少抽烟的人,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会抽烟, 但是桑寻却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把他放在心上了啊。
桑寻笑着说:“不客气。”
然后又蹲下去随便整理了一下行李箱,箱子里还有好几份礼物,有季星洋和秦曜的,也有盛燃的,等有机会要分别送出去。
箱子合上的瞬间,闻池无意识看了一眼,他倏然就愣住了,箱子里竟然还有几个礼品盒,码得整整齐齐,而且跟他手里拿的这个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只是颜色不同。
他皱了皱眉,问道:“箱子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上去?”
“不重。”桑寻拎起箱子,很轻地颠了下,“就几件衣服和几个小礼物而已。”
“送谁的?跟我手里的一样吗?”闻池语气不太好。
桑寻一愣,咽了咽口水。
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这是吃醋了?
前几天被告白那一幕刷地浮现在他眼前那种很微妙的、很尴尬的感觉又来了。
“那个我送、送”桑寻心脏砰砰直响,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潜意识觉得好像不能说实话,可是又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潜意识。
闻池脸色一下就黑了。
桑寻送给别人的礼物竟然跟他的一摸一样,不会是在商场批发的吧?
他在桑寻的心目中,难道跟其他人一样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心里怎么那么酸涩?
这时闻金鸣忽然站起来,笑呵呵道:“小寻,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你爸他过年不一定有时间回江城了,因为小池在m国注册了一家新公司,打算让你爸来打理,毕竟新公司么,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将来才镇得住。”
“新公司?”桑寻果然愣了愣,呆呆地说:“真的吗?这件事我还不知道。”
闻金鸣笑着点点头:“嗯,经营的产业跟曾经的桑氏完全相同。”他着说瞥了眼闻池。
闻池就是这种干好事不张扬的性格!
但有时候是要分情况的,比如现在他喜欢桑寻,为什么不把这件好事告诉对方呢?
真愁人!谈恋爱都不会,天天让他这个老头子操碎心。
桑寻转头看向闻池,激动的心情无以为表。
他知道桑泊舟之所以不想在江城重操旧业,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有适合的契机,现在去国外发展非常好,而且国外的企业稳定以后,想回国随时都可以,并不会耽误什么。
大风大浪都见过的闻总,此时面对着桑寻炙热的目光,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脸颊微红,淡淡地说:“区区小事,就不必感谢了,也不用这样看着我。”
桑寻平复了下心情,笑着说:“在这件事上,‘谢谢’两个字太肤浅了,我不会说的,总之将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惜。”
闻池抿了抿,垂下目光。
其实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种拜把子似的承诺,他只希望桑寻能过的好点,无论将来他们两个会不会走在一起,他都希望桑寻能生活的好点。
闻金鸣低咳两声,笑着对桑寻说:“你这样拎着箱子不重吗?赶紧上楼去吧,时间也很晚了,早点休息。”
桑寻“嗯”了一声,对闻金鸣道了句“晚安”,又看了闻池一眼,拎着箱子转身上楼了。
等看不到人了,闻金鸣转头说:“好不容易放假几天,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
“不着急。”闻池说。
闻金鸣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番。
不着急?真的假的啊?
“既然不着急,你看到小寻给别人准备礼物,那么大醋味干什么?”闻金鸣问。
“我有吗?”
“对,你没有,是我眼花了。”闻金鸣要笑不笑地说:“所以我要去睡觉了,你也赶紧睡,明天还有事情。”——
每年春节,闻宅都是在外面的五星级酒店用餐,今年也不例外,一同用餐的还有闻池父亲、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周以津。
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闻老爷子一身唐装,看起来亲切又不失威严。而闻池穿的是黑色正装,高冷禁欲,非常有霸总范儿。
桑寻觉得闻池这样打扮非常矜贵,非常好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在正装的衬托下,多了一点攻气。
不过他没敢多看,怕对方误会。
闻金鸣邀请桑寻跟他们一起去用餐,毕竟大过年的把桑寻独自扔在家里成何体统?
但是被桑寻直接拒绝了:“爷爷,我就不去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吃,我跟他们在一起吃饭不自在。”
“他们”指的就是闻池父亲和后妈一家。
老爷子想了想也有道理,过年本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硬逼着人家做不高兴的事情确实不太好。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家里阿姨给你做,吴妈今年没回去。”
“秦曜刚才约我了,他要请我看电影,我打算请他吃饭。”桑寻说。
闻池皱眉:“他过年来找你?”
“嗯,他说他家团圆饭吃的非常早,吃完就自由了,会留一半肚子再陪我吃一顿。”
闻金鸣看了闻池一眼:“秦家是这样的习俗,那位秦家公子往年不是也都来找你玩。”
闻池没说话。
他的心一下就被打乱了,难道秦曜也喜欢桑寻?忽然不想去吃饭了,他想留下来陪伴桑寻。
不过一年一次的春节,他怎么可能不去参加?桑寻有理由不跟他们一起吃饭,但是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去。
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
闻池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闻金鸣坐在副驾驶看他好几眼了。
“又不是季星洋来找他,你慌乱什么?”闻金鸣忍不住问,还没等闻池回答,他又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秦曜不是很讨厌桑寻吗?怎么会来找他玩?还看电影,那个秦家公子不喜欢看电影吧?”
“桑寻喜欢看。”闻池淡淡道。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秦曜往年也会来闻宅做客,单凭这一点就断定他喜欢桑寻,未免太武断。
老爷子刚才说的对,就在几个月前,秦曜还对桑寻颇有微词,看桑寻极其不顺眼,怎么可能说喜欢就喜欢?
然而再转念一想,几个月之前,季星洋不是也很讨厌桑寻吗?但是现在
闻池心情更低落了。
傍晚六点多。
一辆跑车驶过幽深的树林,停在星湾别墅前头,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桑寻穿戴整齐地站在庭前,笑着冲秦曜挥挥手,“这里,这里!”
车门被打来,西装革履的秦曜走了下来,十分绅士地帮桑寻拉开副驾驶的门,淡淡一笑:“久等了,饿坏了吧。”
“饿到不饿,”桑寻看他一眼,笑着转进车里:“你今天打扮的帅气啊,都不像你了。”
“我平时不帅吗?”秦曜脚踩油门启动车子,要笑不笑地耷眼看了他一眼,下颚线凌厉,那种痞气的感觉又上来了。
“帅,每天都帅!你最帅了!”桑寻笑着系上安全带:“我还以为你会迷路,这条路可不好走。”
“我几乎每年都来。”秦曜说。
不过之前都是来找闻池,只有今年不一样。
每年都来?
桑寻猛然想起老爷子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其实秦曜来找闻池也很正常,毕竟闻池是《猜猜主角攻是谁》这本书里的万人迷。
在这个世界里的优质小攻都是围着闻池转的,除了他自己以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路人炮灰。
当然,原身也是围着闻池转的。
但是他不会,他是一个理智清醒的炮灰。
可是秦曜怎么突然约他这个炮灰看电影呢?难道又想从他身体套取闻池的信息?
第95章 第 95 章 “不用了,闻池要来接我……
今年的贺岁片还不错, 是一部现实主义搞笑电影,电影散场,两人从电影院走出来。
街道两边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
“你觉得这部片子怎么样?”秦曜偏头问。
桑寻笑着点评:“我觉得挺好的,最近几年的贺岁片质量都不错,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拍一部贺岁片。”
秦曜站在梧桐树下, 点燃一支烟, 眯着眼睛说:“你现在已经这么红了,演技又好,或许明年就轮到你拍贺岁片了。”
他点烟的打火机是桑寻送他的,纯黑色, 上面带着英文logo, 造型十分很精致。怪不得二代圈里的公子少爷们,都喜欢用这款,确实自带一种贵气。
桑寻扫了眼打火机,摸摸鼻子说:“秦家那么有钱,你怎么还跑去拍戏?拍戏多辛苦啊,在家里当大少爷不香吗?”
“”
秦曜夹烟的手顿了顿。
一开始混娱乐圈是因为闻池。
他想多点时间和机会接近对方,毕竟闻池太忙了, 尤其是成立传媒公司以后, 基本就是集团、闻宅、剧场三点一线。
他不是集团员工,不能随便出入, 而闻宅更没理由整天都去,只有在剧场拍戏最好,可以时不时就看到闻池。其实也不是多喜欢对方,只能说是一种朦胧的好感,毕竟闻池是二代圈里唯一一个不嫌弃他出身的人。
别人要么是恭维他家的财富, 要么是虚情假意的迎合,只有闻池直率坦荡,人前人后对他一个样。
不过现在,他对闻池的那种朦胧好感已经没有了,他觉得闻池更适合做朋友,当兄弟,至于恋人关系,好像不太适合他们。
“我爸还年轻,家里的生意还用不到我,”秦曜吐出一口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我除了赛车也没别的爱好了,所以就随便拍拍戏,体验一下生活。”
呵呵,骗人。
桑寻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有点想笑。
分明是因为主角受才进的娱乐圈,原文里面介绍得清清楚楚,想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谁的内心没点小秘密,能理解。
桑寻挠挠耳朵,刚想说什么,却看到秦曜动作又是一顿,微微蹙眉看向他身后。他下意识扭头,然后就看见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妻朝他们走过来。
这谁啊?
大冷天的就穿了一件单衣,连帽子都没戴,脚上的鞋好些也是春秋季的帆布鞋。
难道是乞讨的可怜人?
桑寻把手伸进兜里,捏住几张纸币。
要是待会跟他们要钱,他就把兜里这几百块钱给他们。
无论是真乞丐,还是假乞丐。
大过年的出来要饭,肯定是遇到难处了,要不然谁会在这个时候挨冷受饿的出来。
“请问你是桑寻吗?是桑家以前的富贵小少爷吗?”满脸沧桑的老头子停在桑寻面前,用凄苦的目光看着他。
桑寻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有些茫然:“对,我、我是啊,请问你——”
话没说完,就被秦曜一把拉到身后。
秦曜往前一步,眯眼看着老夫妻,淡漠地说:“你们是干嘛的?找桑家人干什么?”
老夫妻对视一眼,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是海湾别墅的建筑工人,听说那个别墅是桑家少爷的,去年还没给我们结清工资他就跑了,所以今天能不能把工资给我们结一下?”
“我家都破产了,那座别墅早就被拍卖了,”桑寻从秦曜身后走出来,困惑地说:“你们没收到相关部门工程款吗?既然是拍卖,相关部门一定会给你们结清工资的。”
秦曜拧起眉头,没说话。
听到桑寻这样说,老太太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什么相关部门,我没收到工钱,你要给我钱!”
“对!给钱!”老头子也挥舞起拳头,咬牙切齿。
桑寻简直呆住了。
寒风呼啸中,一对贫苦老夫妻站在他面前,跟他要工程款,而且还是一年前的工程款。
主要是别墅早就不是他的了。
如果换做别的年轻人,桑寻肯定一走了之,但这是一对头发斑白的老人,他有点于心不忍。
“一共多少钱啊?”他皱眉问。
老妇人一怔,张口就说:“十万!”
“什么十万?!算上利息十五万!”老头子瞪了老妇人一眼。
“对,十五万!”老妇立马改口。
秦曜在心里冷笑一声。
好久没看到敢在他面前作死的人了,就这么赤裸裸的站在大街上搞敲诈。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才十几万,当然没什么问题。”他冷冷道:“只不过你们抗揍吗?”
老夫妻一怔。
脸上闪过一丝胆怯,随后朝停在对面的轿车看了眼,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桑寻哭笑不得,他知道秦曜在吓唬人。
虽然原文里的秦大少爷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但人家也是有原则的,老人、女人还有孩子,秦大少爷是不会用暴力对待的。
他低咳几声,打算先安抚两位老人几句,然后再给他们几万块钱,好让他们回家过年,等年后可以帮他们去相关部门打听一下。
那个老太太瞪他一眼,毫无征兆地朝他冲了过来,尖着嗓子喊:“好啊,你们不给钱,还想打人?你有种打我啊!你打死我啊!”
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老头子瞥了一眼老太太的演技,心有灵犀,也朝桑寻凑过去,恶狠狠地说:“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诶,不是,你听我说”桑寻有点懵,他皱起眉头,下意识往后退,“我可以先——啊!”
“砰”的一声闷响。
桑寻被脚下的护栏铁链绊倒,脑袋直接磕在旁边的水泥长椅上。他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脑袋轰鸣,世界万物都变成一片虚无。
秦曜神色一凛,赶紧跑过去抱住桑寻,急促道:“你没事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桑寻捂着脑袋没说话,勉强坐直身子,红色的血液很快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半晌,他才很轻地摆了摆手,低声说了一句“没事。”
秦曜刷地回头,眼神中带着凶狠。
然后那对老夫妻早就没影了,他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满是懊悔——
老夫妻坐在奔驰车后座,贪婪地数着手里红通通的钞票,一张,两张,三张他们两夫妻碰瓷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这钱太好赚了!他们心里乐开了花。
“我们两夫妻刚才演得好吧,以后还有这种好事的话,记得再找我们啊。”老太太早就换上了几千块一件的羽绒服,她扒着椅背,谄媚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岱凌睨了她一眼,轻蔑地说:“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今天这事要是敢说出去,你们就完了,赶紧拿着钱滚吧。”
“放心!我们怎么会说出去。”两夫妻也不恼,攥着一叠钞票,喜笑颜开地推开车门走了。
岱凌冷笑一声。
现在的坏人可真多,为了一点钱什么都肯干。他又把相机里的照片看了一遍,感觉拍得不错,老大应该很满意,估计又会奖励他不少好东西。
他的目光定格在桑寻的脸上。
这才多久没见,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星味都这么浓了,不愧是大明星。
其实港湾别墅的工程款他早就拿到了,在别墅被拍卖的第三天他就拿到了,之前跟桑寻要工程款利息什么的,只是是想找点钱花,毕竟对方曾经是豪门小少爷,廋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要个几十万块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后来对方跑娱乐圈去了,他再想堵人要钱变得很麻烦,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前几天,周以津忽然找到他,让他装作桑寻的黑粉,用工程款的事情给桑寻做个局,然后在网络上带带节奏。
他一个大男人从来不混粉圈,天天除了赌博就是打架,这次为了完成大哥分配给他的任务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学会怎么当一名合格的黑粉。
大哥也是讲究人,挥挥手就送他一台车,这不,他现在坐的这辆奔驰就是周以津大哥送的。
也不知道周以津为什么找桑寻的麻烦?他们两个好像没什么过节啊。豪门恩怨他搞不懂,只要有好处拿就行,等有钱了,又可以去赌两把了。
岱凌想着就把照片发给了周以津。
岱凌:【大哥,你看看这些照片行不行?】
几分钟后,周以津回复:【可以,整理一下就发上去吧,大过年的,我看到我哥开心我就生气。】
岱凌抓抓头发,有些莫名其妙。
周以津同父异母的大哥不是闻池吗?既然不希望闻池高兴,那应该去找闻池麻烦啊,找桑寻麻烦干什么?
好奇怪的逻辑!
不过既然大哥发话了,那就必须发上去。
当天晚上,江城灯火辉煌,烟花灿烂,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