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罪魁祸首
瑞思大厦门前，沈乘逸满面春风的下了车。
旋转门口不少人出入，投来或好奇或惊讶的视线，沈乘逸视若无睹，转头给戚潇道别。
“慢点开车。”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戚潇应了声，只当这是顺口的嘱咐，打了个方向盘拐道回家。
洗漱完后，她发现手机上又躺着条消息，来自沈乘逸。
–到家了吗？
戚潇推开书房门，边开电脑边回。
-到了。
-有一会了，忘了给你说。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沈乘逸浅浅蹙了下眉，回了个“好”，也没再刻意提起话题。
“和谁聊天呢？”
沈琉光取下金边眼镜，合上电脑，声音调侃。
从上车起，沈乘逸就时不时看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终于动手打字，却又一脸苦恼。
“朋友。”
沈琉光不置可否，活动了下手指，似随口询问。
“今天怎么自己过来了？”
“下午打电话那会忘了你现在没车，后来不是给你发消息，说我下班过来接你。”
“耽搁时间。”沈乘逸说，“我的方向又不顺路，你还要去接嫂子，等回家都什么时候了。”
为了准备新菜，沈敬国已经提前下班，自己开另外的车回了家，把司机和车都留给了他们。
沈琉光不动声色：“那也可以让王叔来接你啊，你怎么自己打车过来？”
“懒得麻烦了。”
沈琉光停顿了下，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戏谑，直言道。
“你来的时候，我在窗边接电话，看见了。”
“那你还问？”
沈乘逸无语侧过头，瞪了他一眼。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对钟禹的容忍度，全是在沈琉光这里锻炼出来的。
和心思深沉，说话拐弯抹角的沈琉光相比，钟禹都能显出丝清澈的天真。
“谈判技巧。”
“习惯了。”
沈琉光声音悠然：“再说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心里有鬼？”
沈乘逸没理他。
沈琉光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猜测一个接一个。
“送你的就是刚刚聊天的朋友？”
“你公司的？”
“昨晚你和她在一起？”
“上次吃饭郭尧昭打趣你和她有关吗？”
“打住。”
沈乘逸憋不住了，沈琉光跟探案似的，什么相关的事儿都被他翻了出来。
上次他只是敬了郭尧昭杯酒，对方好奇问了句戚潇和他什么关系，两人说话都挺小声，沈琉光必不可能听到，也不知道他怎么观察出来不对劲。
“别问了，还在追。”沈乘逸脸上生出点恼羞成怒的薄红，“少打听。”
沈琉光笑得更加放肆，声音都在打颤。
“不想找我咨询一下经验吗？好歹哥也是过来人。”
“你？”沈乘逸鄙夷，“那我还不如问嫂子。”
“看不起谁呢？”沈琉光慢条斯理，“没听说过一句话，体验者更有发言权。”
哪怕心知他是想套话，沈乘逸也面色一肃。
他认真打量好整以暇的沈琉光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
看着桌面上安装好的“精灵语”，戚潇点开图标，注册登录。
“精灵语”发布时她有印象，风头正盛了一阵，她当时没去了解。于私是工作太忙，她放松休息时间太少，于公则是朝波不做这个类型的游戏，她没有必要耗费心力。
高压环境中，大家唯看利润，不创造价值的娱乐是一种奢侈。
面试业风时，戚潇也只是草草了解，毕竟她面的项目和这个游戏风格相差甚远，只知道“精灵语”是宠物养成游戏，不少人都反馈结局温馨感动。
她对休闲游戏兴趣一般，向来喜欢探险类或者战斗类游戏，所以即使入职业风，也没考虑去玩。
只是今天听了沈乘逸的故事，突然对这个游戏起了兴趣。
加载完成后选择人物，同“逆神”一样，依旧是可选性别，且要求给主角取名，戚潇选了女性，取名为“七七”。
开场动画缓缓展开。
“七七”是一个独行者，她没有什么家人和朋友，一直四处流浪。
某天，她意外遇到被人类追捕的精灵，这种生物只出现在传闻中，太多人都想得到精灵的力量。
这只落单的精灵受了伤，举步维艰。
绝望之际，精灵向她求助，许诺以一个愿望来交换。
“七七”答应了，她借助自己流浪的经验，带着精灵躲躲藏藏，直到逃脱了追捕，精灵的力量也开始恢复。
协议达成，似乎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精灵询问她有什么愿望，“七七”想起这段和精灵彼此支撑的日子，突然想要安定下来，而这座城市，每个人都需要有一只宠物，作为家庭的一员。
她充满期待地说：
“我想要一只可以听懂我的话还合我心意宠物。”
动画结束，选项出现。
游戏给的选项很多，戚潇按照自己的喜好，从颜色到毛量、能力到性格依次选了个遍。
精灵给她指引方向：“去吧，你想要的宠物在那里。”
戚潇按照地图指引前行，找到了这只符合她心意的宠物。
对话框跳出来，要求给宠物起名。
戚潇顺手取了“圆圆”。
后面是常规养宠以及城镇家园建设，因为“圆圆”外貌性格都是她事先挑选好的，后面开启的世界剧情又比较新鲜，故事十分顺畅，戚潇也没觉得厌烦，一口气玩到了游戏里的“圆圆”去世。
宠物养成游戏的宠物还会去世吗？
戚潇稍微疑惑了一下，没想太多，以为这就是故事结束的终章。
她亲手埋葬了“圆圆”，系统进行了收益和成就总结。
为了让“圆圆”和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七七”一直很努力，她在这个城市彻底安了家，有了房产和庄园，以及新的朋友。
按理说到这里游戏应该圆满结束，但却没有。
戚潇操纵人物随意闲逛，直至游戏时间过去了一天，仍没有丝毫剧情触发，也没有结束。
她停下脚步思索，仔细捋了下，恍然大悟。
游戏叫“精灵语”，精灵呢？
玩的太放松，竟以为那真只是个动画引子。
“七七”回到了动画里和精灵初见的地方，触发了从未触发过的剧情。
——寻找精灵。
如一针强心剂，戚潇原本准备休息的大脑立刻清醒。
她跟着剧情又收集了许多线索，终于找到了精灵的安居地，一片掩在浓雾中的原始森林。
“七七”手触上去那一刻，浓雾散开，露出一道青铜色大门。
守门精灵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有得到精灵祝福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你是谁？为何来此？给你祝福的精灵是谁？”
戚潇点了点对话框，因为精灵没有留下姓名，七七只能结结巴巴描述了精灵的模样，又说精灵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很感谢她。
她提出自己的祈求：
“我想再见她一面。”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守门精灵沉默良久，递出了一封信。
悠扬的长笛声恰到好处响了起来，如泣如诉，镜头拉远，有片树叶被风吹着，慢慢落在了纯白信封上。
戚潇似有所感，拂走树叶，点开这封信。
七七：
你会看到这封信吗？
……
……
……
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再也无法治愈，生命所剩不多。
……
……
你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懂得了孤单的滋味是多么难熬。
我还担心你的愿望若是希望我留下，我要怎么告诉你。
好在，不是。
……
……
你很喜欢这只符合你心意的宠物，一点没有想起我。
我有点难过，又有点开心。
……
……
很高兴遇见你，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我很喜欢我的名字，也很满足以你喜欢的样子和你度过了我生命的最后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