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得不说(第2页)
沈乘逸不说话了，闷了好一会才问。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显得为此生气的他很是莫名其妙。
已经过了红绿灯路口，刚刚加塞的那辆皮卡立刻提速变道，眨眼就看不到踪迹。
戚逍侧头看了沈乘逸一眼，他脸色很臭，长手长脚的窝在副驾，乍一看还有点委屈。
她有些好笑，慢慢给他解释。
“其实也有一点生气，只是安全对我来说更重要。”
“没素质的司机那么多，我总不可能每个都计较。”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以后根本不会见面，让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句话既显洒脱，又有些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淡。
沈乘逸细细咀嚼了这句话，突然明白过来。
戚潇对很多事情也许不仅仅是迟钝。
更多的是纯粹的不在意。
对她生命中的过客，她假以辞色，却也不关注分毫。
这就是……她根本不记得他的原因吗？
见他依旧不说话，戚潇换了个话题。
“还没问，你的车怎么被蹭了？”
沈乘逸表情微僵，目视前方，小声开口。
“……昨天有人加塞我，我没让。”
声音很平静，表情很凛然，却在戚潇看过去时，眼神躲闪了下。
戚潇：“……”
她沉默了下，还是问道，“谁敢加塞你？”
几百万的车，正常人看到就得离得远远的，她平时停车，只要有得选都不会停这种车旁边，按理说只有他加塞别人的份儿。
“他醉驾了。”
沈乘逸有些无奈，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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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没碰到过加塞，没料到接连两次。
“……醉驾？”
“你没受伤吧？”
即使知道若有事沈乘逸肯定不会来上班，戚潇还是下意识打量了他一眼。
“没有，只是车前面全擦花了。”
“后面报了警，交警过来后，我忙着去开会，还是朋友帮我处理的后续。”
“那你昨天运气是真不太好。”
戚潇真情实意感慨，开会又遇到那样的事，怪不得沈乘逸晚上心情那么差。
想了想，戚潇安慰他一句，“祸兮福所倚，说不定接下来运气都会不错。”
“承你吉言。”
沈乘逸似乎想起什么，看她一眼，脸上挂起抹淡笑。
又过了个路口，沈乘逸习惯性扫了眼后视镜。
后方有辆车打了转向，正变道提速。
本以为要超车，没料到开到他们旁边却缓了下来，保持并排。
沈乘逸皱眉看过去，驾驶座是个穿着很正经的中年男人，频频侧头，视线往戚潇这边瞟。
同为男人，沈乘逸立刻明了他眼神的含义。
他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变差。
不笑的时候，沈乘逸眉目微垂，眼神冷淡，气质多了几分凌厉。
那男人有些讪讪，抱歉朝他笑了下，转回目光，踩了脚油门，车子加速驶过。
沈乘逸绷着脸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了自己视野。
戚潇看他脸色变来变去跟调色盘一样，不由有些无奈。
“很正常吧？”她说。
“什么？”
沈乘逸没理解，迟疑接了句。
“我是指特意来看一眼司机什么样。”
“你平时开车，来打卡或者并行看你一眼的也不少吧？”
“是不少。”沈乘逸没否认。
他开窗或者停车的时候，的确也有不少暗自打量的视线。
“那你气什么？”
戚潇有些不解，想了想调侃道。
“还是说怪我的车太便宜，让你没点隐私感？”
虽说她觉得沈乘逸不会介意这些，但开惯了豪车的男人，突然坐她的玫红色平民车，还在副驾，觉得微妙的不适应也有可能。
沈乘逸：“……”
戚潇说得隐晦，但潜台词就是怕他觉得丢脸。
上次这么无语还是戚潇说他是奥特曼，沈乘逸真想掰开她脑子看看她脑回路怎么长的。
还以为她只是喝了酒思维逻辑会比较诡异，原来平时也有端倪。
说出来的话多少都带了一分真心，哪怕其他的部分都是故意试探或者活跃气氛，沈乘逸也觉得心堵。
“不是。”
沈乘逸硬邦邦地回，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嘴里秃噜出一句，“你就这么看我的？”
“开个玩笑嘛。”戚潇抿嘴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沈乘逸欲言又止，不确定她到底是不在意还是看不出，恶意揣测的打量和好奇羡慕的眼光怎么能相提并论。
想了想他又很快释怀，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她不会因此感受到任何困扰。
只是他有些不爽。
过了会，沈乘逸开口道：“等我车修好，你要不要开着试试？”
戚潇惊讶转头，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突兀。
“为什么？”她问。
沈乘逸坐起身，前倾，歪头看她，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痞。
“你帮我测试游戏这么认真，我总得表示一下。”
“作为感谢你的报酬，我决定让你体验一下不被加塞，所有车都离你五米远的快感。”
没料到他气了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戚潇笑出声来。
和以往那些礼貌客套的笑不同，她笑得很纯粹，卧蚕轻轻鼓起，眼睛弯成月牙，瞳孔澄澈透亮，显出一丝清甜。
落日与晚霞溶在天边，在她脸上也覆了层橘色光影，沈乘逸支着头看，吊儿郎当催促。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戚潇痛快应道：“好啊。”
她眼里含着笑，又看了眼沈乘逸。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