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菇弗斯 作品

20.做新郎

    “这是喜钱,一共三两半,三匹布搁在那头箱子里了,余下的都还放在外面,大嫂让我问问你,是带去山里还是怎么着。”


    今天家里人都累了一身汗,晚上架锅烧水,全都洗了个痛快澡。


    霍凌进门时脖子上还搭着布巾,凑近时颜祺闻到了皂角的味道,很清爽。


    “用得上的就拿,用不上的先放在家里。”


    他想了想道:“钱都拿着吧,放在山里反而踏实,料子搬上一匹,活鸡活鹅就不要了,咱们去山上能打野味,不如留给大哥大嫂。”


    至于其它吃用,上山前再说,并不着急。


    “那明天剪几段麻绳,穿好了存起来。”


    颜祺隔着布把沉甸甸的铜钱抱走,他还从没经手过这么多钱。


    不过喜事随礼,说白了就是你给我我给你,没有谁家亏了赚了的说法。


    将眼前最后一桩事忙完,两人也都洗了个干净,望着桌上点着的红色喜烛,一时都沉默下来。


    有时候明知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没挑明前的时候反而尴尬。


    最后还是霍凌把布巾一甩,清清嗓道:“累了一天,咱早睡吧。”


    “嗯,好。”


    颜祺深知今天的“睡觉”肯定和平日不同,在村人面前走了明路,自己已是板上钉钉的霍凌夫郎,大喜当日夜里,肯定是要圆房的。


    他不清楚圆房具体该做什么,只隐约记得以前听说过,做媳妇和夫郎的要主动一些,汉子会更喜欢。


    越细想,心里就越打鼓,本还以为霍凌说睡觉,肯定是要熄灯的,结果对方去桌边转了一圈也没熄,但手指攥在一起,像是拿了个东西。


    殊不知此时的霍凌心里头想的也不少,他刚刚背对着小哥儿,从另一件衣裳的怀里摸出个小瓷罐来。


    这是买桂花油时顺带买的,结账时给那伙计使个眼色,悄无声息地便塞过来,小哥儿压根不知道。


    说实话,到他这个岁数,虽是还没成亲,可该懂的早就都懂了,为此特地买了东西备着用,听闻用了这个哥儿家的才舒坦,怎料真要拿出来时脸上还有些臊。


    把罐子拿稳,回过身去,见颜祺跪坐在炕上,眼神很是迷茫。


    “不熄灯么?”


    “一会儿吧。”


    他知道颜祺有点怕黑,真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定反而不好。


    颜祺也不懂,霍凌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人一并上了炕,他顶着大红脸,去帮霍凌解衣裳。


    可是后面的事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上衣的衣带才刚解开,他整个人就已被霍凌压着倒下去。


    紧接着身上一凉,是他自己的衣裳也被扯松了。


    “今天晚上,和之前……不太一样。”


    霍凌亲了亲夫郎的眉心,抬手轻遮住他的眼。


    颜祺睫毛动了动,扫得他掌心泛痒。


    ……


    烛泪滴答,落在旧木桌上。


    而在霍凌身下的小哥儿同样泪眼朦胧。


    “熄灯……”


    颜祺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起初是有些疼的,后来就好了很多,却又变成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他周身微微颤抖。


    现在的姿势太过奇怪,他压根不敢睁眼,只得低声求霍凌去灭了蜡烛。


    可霍凌当下又哪里走得开,有些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他俯下身遮了些光,用手指擦去颜祺眼角的泪珠。


    ——


    一早起床,颜祺的眼睛肿得有点厉害,他拿被挡着脸不肯让霍凌看。


    想到昨晚自己哭成那个样子,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霍凌帮他擦洗的时候他都在闭眼装睡。


    霍凌怎么哄人也不出来,只好先出门煮了两个鸡蛋带回来,给小哥儿滚眼睛。


    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颜祺最后还是接过了鸡蛋,闭着眼举起滚了好几遍,霍凌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浅笑了笑,又怕小哥儿看见着恼,趁鸡蛋拿下来的时候飞快拉平了唇角。


    “身上……别处可好受?”


    颜祺捏着鸡蛋,用手背蹭了蹭眼。


    他其实哪里都不好受,坐起来时某个地方也怪怪的,然而哪里好意思说。


    “还成。”


    他小声说罢,问霍凌,“我眼睛看着还厉害么?”


    “比刚才好一点了。”


    霍凌知道他是担心出门以后被大哥大嫂看见,遂道:“我给你拧条凉帕子,敷一敷就好,不急着起床,今天这日子,多睡会儿也使得。”


    要说之前颜祺还听不懂,现在不懂也懂了,怪不得都说新人过门头一天可以不起早,原是因洞房夜经历那般多,简直像是在炕上打了一架,打完以后腰酸背痛,头昏脑涨。


    霍凌同他讲只第一次这样,往后就好了,这等事是为了快活,不是受罪。


    他现在还体味不到,只能等下回再说了。


    “祺哥儿在屋里?”


    叶素萍晨起,见院里只有霍凌来来去去,往西屋看一眼,问他道。


    “在屋里,让他多睡会儿。”


    霍凌脸不红心不跳地答话。


    谁不是如此过来的,叶素萍心里明镜一般。


    加上霍家没有长辈要侍候,比起那些和公婆在一处的媳妇夫郎轻松许多。


    她颔首道:“我做个早食,下几碗汤面,配着昨天的剩菜再吃一顿。”


    也就是这个天还能再放放,入了四月,家里没有井的,做熟的吃食搁放一夜怎么也要坏了。


    到那时还是农忙季,家家没空摆酒吃酒,所以这场喜酒摆的时候刚刚好。


    霍峰也早就出屋穿好衣裳,喊着霍凌一起去打水,昨天摆酒晚上洗澡,把家里两个水缸的水都用空了,现在做早食都没水用,只有矮炉水罐上还剩几口喝的。


    “咱家以后也打口井,安个轱辘,缺水时你嫂子或是祺哥儿一人也拽得动。”


    霍峰挑着担子走得飞快,霍凌赞成道:“咱这片离双井屯不远,容易出甜水井,村里这几口井没见哪一口是苦水的,料想咱家也不差。”


    霍峰笑道:“打水这件事上,还是在山里方便,当初咱爷修院子的地方好,出门走几步就是山泉,水还又凉又甜的。”


    山里修屋重风水,倒不是为了运势上头的说法,而是单纯图方便。


    藏风处冬日里暖和,临水处平日取水方便,无需走大老远山路去挑水,那路可比山下村路难走多了。


    “山里水是好喝,老杨叔不还常喊我给他带泉水下来煮茶。”


    老杨叔就是杨庆生的爹,好品一口茶,家里挺多茶叶价儿都不便宜,有时遇着好茶,就言要用好水去泡,不然糟蹋了。


    从山上带水下来不容易,哪怕只是两个水囊,加上每次霍凌都随着水给各样山货,有来有往,为此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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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纸伞没断过,英子年年都有新的小花伞。


    昨日摆酒,老杨叔和夫郎是与儿子杨庆生一家分开来的,随的礼里便有一把新油伞,下面还缀了红穗子,一看就知是给霍凌和颜祺用的,喜庆又好看。


    说到山上事,霍峰问霍凌打算哪日走。


    “你这回上去,还得把箱柜儿扛上,咱俩一起上也不够使,总得叫两个人搭把手,可得提前寻好了。”


    霍凌已有了成算。


    “后日就走,和长岁说好他来帮忙,还替咱们找了赵家两个小子,一人给三十工钱就能跑一趟,说那两个小子力气大得很,但他自己不肯收银钱。”


    过去霍林两家就是个点头之交,没太多来往,现下因颜祺和肖明明的缘故,走得愈发近了。


    “长岁这小子是不错,没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心思。昨天帮你挡郑三子的酒,一碗接一碗,那是实打实地喝,酒量还真不差。”


    霍峰道:“他不收银钱,咱也不能让人白干,等下了山,我找个由头割二斤肉给他家送去,怎么也能让他收了。”


    霍凌点点头。


    “挡酒的情我也记着,回头正经请他和大杨吃顿饭。”


    他听颜祺讲过,肖明明曾说林长岁因有个酒蒙子爹,平常那是滴酒不沾,足可见这回来吃席已算是破了例。


    说话间到了村头公井边,前面已有人在,兄弟俩便放下桶等了等。


    打头的汉子把自家的水桶装满,看见他俩,冲霍凌挤眉弄眼。


    “二凌,你小子咋起这么早?”


    “这咋了,我一晚上不睡,照样起早。”


    霍凌朝对方挑挑眉毛,“祥子哥你要是觉得虚,下回我给捎一把腰子草,价钱好说。”


    “切,老子年轻力壮的,才用不上那个。”


    两人一言一语,惹得周遭哄笑一阵。


    有人多事,边排队边插嘴道:“昨天郑三子醉得不轻,回家吐了一路,他娘在门口骂了好半天。”


    这人就住在郑家隔壁,不怪知道得这么清楚。


    没等霍凌说话,和郑三子坐一桌的汉子先抢白道:“他自己喝起来没个数,能怪谁去,昨日我们桌上那坛子酒可让他糟蹋了不少。”


    霍家大方,买的俱是好酒,结果郑三子发神经,到后来喝不过杨庆生和林长岁,偷摸灌一半倒一半的,气得同桌人想抽他。


    霍凌没理会这通官司,村里摆席面,想来的都能来,总不能连贪杯喝醉的都怪到主家头上,谁听了都知道是郑家没理。


    他开口反而显得小气,不如直接装听不见。


    反正他脸色一沉,也没敢再搭腔。


    回到家,颜祺披着衣裳,正待下炕,他脸皮薄,这时辰全家都醒了,自己还躺着,越想越过意不去。


    尤其还隐约听见霍英在西屋门口,问她娘婶伯怎么还没起床。


    反倒是霍凌回来后,好歹强行陪着他多歇了两刻,又给他揉腰揉腿,散去些酸痛。


    小哥儿思及昨晚的事,起初胳膊腿还松展不开,总觉得霍凌的手还要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可耐不住霍凌手劲恰到好处,很快把他揉得像个散了黄的鸡蛋,聚都聚不起来。


    他认命地把自己摆成大字型,脸埋在枕头里听霍凌说说话。


    言谈间两人商定,明日去趟麻儿村把个脉,问问还要不要多开几副药,接着后日早起,一道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