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来也 作品
15. 诅咒信
*
一行人从长安到襄州，因行人女子居多且并无道行，便暂且先住在一个名为芦花郡的地方。
听着耳边不断的敲击声，银珠烦躁地捂住耳朵：“别吵了，你□□转世吗？”
“你说错了，□□只扰人一夏，”鲤织停下手中动作，微微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只一瞬便掉下脸来，“而我会折磨你一辈子。”
言罢她又用手中物什敲打着碗壁。
银珠受不了了，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惊蛰，怒道：“你就不管管她吗？”
惊蛰慌忙摇头：“阿惊没力气，只能在旁边加油打气。”
“我都说了，你们出不去的，何必做无用功呢！”银珠站起身，裙摆扫着地上已经积起一圈的灰尘。
她们这段日子待在里面天天闹腾，自己都不能偷偷出去透风了，当真是难受。也不知道随霁恩会不会想起自己，好像自己在他的人生中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明明被他当妖抓起来，被利用编织地网，可是被他需要好像也挺幸福的。
鲤织抱起胳膊：“我也说了，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
银珠出神，满腹愁怨：“我也只是想要加入他的生活而已......”
“真的，我们都是妖，何必做敌人呢，做朋友多好？”鲤织绕到她身边，絮絮叨叨。
银珠还是一副哀怨之相：“只是朋友吗？”，如果不能做朋友，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不然呢？”鲤织以为她的意思是结为同盟，痛快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们也来一个白碗三结义，歃血为盟。”
银珠快哭出来，双眉耷拉：“结，结亲？他日后也要成亲的，我只能跟在他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会不会我也有机会呢，那岂不是要生出个蜘蛛人？”
鲤织见她一会哭一会笑，因为是喜极而泣，立马拍着胸脯信心倍增：“放心我们三人义结金兰以后，并肩而行，仗剑天下，必不会抛弃你！”
“你仗剑天涯的时候，是否还会想起曾有一只蜘蛛爱你如生命......”银珠盯着自己的掌心，心碎道。
鲤织也高兴地一抹眼泪，忙招手示意惊蛰过来，带着哭腔道：“阿惊，以后这就是你二姐了，你番位往后靠一靠。”
“二姐。”惊蛰乖巧应声。
“好！”鲤织站起身，宣布，“今日我们三人便歃血为盟，永生永世，绝不背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撸起衣袖，北斗弹开一截刀片，她将锋刃在掌心比了比，迟疑道：“还是老二先吧。”
“我虽然是老大，但是老二是新加入的，理应把这个荣誉之举让给老大。”她大义凛然地蹲下身，摘下手环靠过去。
一阵疼痛传至掌心，迫使银珠从哀伤的幻想里挣脱出来，她惊叫一声低头看下去，点点殷红已落至地上。
“你干什么！”
鲤织斜站在原地：“歃血为盟啊？”
“谁要跟你歃血为盟？”银珠如临大敌，慌张去修复手上的伤口。
“喂，”鲤织用指头转着北斗，绕到银珠身前，“我知道你晓得如何出去的法子，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装成秦娘子的模样去调戏臭脸捉妖师。这些日子你也嫌烦了吧，不如就放我们姐俩出去得了。”
“不可能，没有妖能出得去天罗。”银珠斩钉截铁道。
鲤织蹲在地上手托着脸：“没有吗？你日日帮臭脸捉妖师编织地网，难道是凭空捏造？”
她的手圈成小圈，中央是银珠状似雪人僵直的背影。
“行了，就算没有你我也知道如何出去的法子。”她站起身，捋平褶皱的衣角，语气似乎十分得意。
银珠讥讽道：“你知道什么？怕是梦到什么说什么吧？”
“你就等着吧。”鲤织一抬眉梢，“等我出去了，就把臭脸捉妖师绑起来，当着你面狠狠抽他好几鞭子，打得他哭爹喊娘。”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随霁恩缓缓睁开双眼，寂静的夜色几乎将他淹没，他抬起手拭去额角细汗。
他的日常并不繁杂，除却一日三餐之必需也就只剩打坐和捉妖两项。
靳明台常说他这样会不会太过枯燥，可自己从不这么觉得，进入识海时他能明确感觉到世间万物的奇妙，还有自身修行的增厚，那些积累的灵气涌动汇成银河，推着他往顶峰而去。
小七还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顶峰是孤寂的，寒凉的。
随霁恩握着冷茶的手一顿，冷顺着指尖透进了骨子里。他生无情感，可是却有□□之痛，也能感他人之感。在瓶中世界他感受到来自小猫妖的怯懦，在杀了瓶妖之后，他又感觉到来自秦娘子的悲伤。
他不是封闭的器皿，而是一张满是漏洞的网。
随霁恩足下云履渐移，翻身躺在了床榻之上。瞳前一片漆黑，他却突兀地感受到来自枕后的异样，像是一种引诱——打开它。
他飞快掀开枕头，下面竟然藏了一封整齐的信件。
信件打开，借助月色辉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一日内将此信件转寄十封给曾与你有过交集的人，否则你将家破人亡，狼狈度日。（修习的人，功法倒行逆施，不进反退！）
翌日，随霁恩正不紧不慢喝茶，倏地一点人影正越过院中葡萄架子跑来。
靳明台扯着一张不自然的笑脸，眼下两坨青黑：“三师兄。”
“这么早来找我，请安啊？”随霁恩垂眼道。
“当然不是——”靳明台赔笑，又问，“三师兄你吃早点了吗？我发觉这芦花郡好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他说着拣了几个小笼包放在随霁恩面前，又鬼鬼祟祟往屋子里钻。
“等等。”随霁恩一面喝茶，一面伸手将他拦住，“去干什么？”
靳明台解释：“是这样的，我今儿早起来发现昨天洗的裤子没干，想着来师兄这里找一件——遮羞。”
随霁恩低头，见他果真还穿着之前那条脏裤子，便放行。不忘补充：“再做出拿旁人配剑剜鸡眼之事，我可没有习羽那么好脾气。”
“知道了。”靳明台敷衍过去。
进了屋中，他表情狰狞，小心翼翼地从衣襟掏出一份被压得平整的信件，目光四处逡巡。
“三师兄啊对不住，十个人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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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了，如果在三山观中，我肯定给师父不给你。师父他老人家孤身一人，单身多年，根本就没家。”靳明台提泪横流，颤抖着双手将信件塞在随霁恩枕头下，“三师兄，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人。”
言罢他抹抹眼泪，提起裤子小步跑了出去。
“随天师。”
随霁恩抬起头，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脸窘迫的秦解佩。
他有些诧异：“秦娘子，你这么早来寻我有何事？”
“这个......”秦解佩低头，指尖拧着衣角，“上次您说我被妖物俯身进入了您的房中，我回去一看发觉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玉佛不见了。想来是落在了您的屋中，可否让我进去一寻？”
“玉佛？我来替你寻吧。”随霁恩道。
秦解佩机敏地抬起头：“不行。”
见眼前人愣住，她慌张挤出一个笑：“我自己去就好，哪能劳烦随大人您。况且佛是有灵性的，要得主人亲自去找才不会生怒。”
随霁恩理解，便伸手让她自己去寻。
直到进入屋内，秦解佩那一直紧绷的呼吸才得以松开，她浑身无力地靠在一方桌案上，汗珠滚滚而下。
掌心攥地发潮的仍是一封信件，她都落魄如此，不想还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要暗害。
虽说自己如今已经是家破人亡，可是谁还想落魄余生呢？
“随天师你是个好人，我相信纵有妖魔鬼怪作祟也近不了你的身，”秦解佩走到床边，口中默念，“十个人实在是不够，我会在心中为你默默祝祷的。”
她掀开枕头，眼睛瞬间瞪圆，枕头之下俨然已经有了一封同样的信。
难不成随天师也收到了？
算了，当没看见吧。
秦解佩不敢多想，将自己那封同样塞在枕头下，便匆匆离开。
院中随霁恩正拿着一枚小笼包对光观察着，表皮透彻，油光闪亮，肉馅细磨一团，乖乖地蜷缩在中央。
光点渐移，一个身影自模糊间剥离出来。
拢着袖子，赔笑道：“随天师？”
“随大人？”
“天师。”
“随天师。”
“捉妖师大人。”
“随捉妖师。”
“......”
一连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说来他屋中寻东西的。皆是鬼鬼祟祟地进去，鬼鬼祟祟地出来。他心中疑惑，等最后一个人束手束脚地离开，他方满腹疑窦地走入屋中。
屋中一切寻常，没有妖物气息也没有布下剑阵的痕迹。
光自窗棂间透进来，在插花香案上落下一方拓影。桌上床前静悄悄的，金粒浮沉。
随霁恩手持长剑，四方之步悠然谨慎。目光自屋顶木梁移到间隔屏挡，然后是床榻枕席。他微蹙眉头，将有些歪过去的枕头掀开，底下竟然是一摞歪七扭八且一模一样的信件，足足有□□封。
字迹如出一辙的信纸撒了一地，他瞬间想起了昨夜自己收到的信件：一日内将此信件转寄十封给曾与你有过交集的人，否则你将家破人亡，狼狈度日。（修习的人，功法倒行逆施，不进反退！）
看来他不是唯一一个收到此信的人。
一行人从长安到襄州，因行人女子居多且并无道行，便暂且先住在一个名为芦花郡的地方。
听着耳边不断的敲击声，银珠烦躁地捂住耳朵：“别吵了，你□□转世吗？”
“你说错了，□□只扰人一夏，”鲤织停下手中动作，微微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只一瞬便掉下脸来，“而我会折磨你一辈子。”
言罢她又用手中物什敲打着碗壁。
银珠受不了了，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惊蛰，怒道：“你就不管管她吗？”
惊蛰慌忙摇头：“阿惊没力气，只能在旁边加油打气。”
“我都说了，你们出不去的，何必做无用功呢！”银珠站起身，裙摆扫着地上已经积起一圈的灰尘。
她们这段日子待在里面天天闹腾，自己都不能偷偷出去透风了，当真是难受。也不知道随霁恩会不会想起自己，好像自己在他的人生中一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明明被他当妖抓起来，被利用编织地网，可是被他需要好像也挺幸福的。
鲤织抱起胳膊：“我也说了，你可以选择加入我们。”
银珠出神，满腹愁怨：“我也只是想要加入他的生活而已......”
“真的，我们都是妖，何必做敌人呢，做朋友多好？”鲤织绕到她身边，絮絮叨叨。
银珠还是一副哀怨之相：“只是朋友吗？”，如果不能做朋友，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不然呢？”鲤织以为她的意思是结为同盟，痛快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我们也来一个白碗三结义，歃血为盟。”
银珠快哭出来，双眉耷拉：“结，结亲？他日后也要成亲的，我只能跟在他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会不会我也有机会呢，那岂不是要生出个蜘蛛人？”
鲤织见她一会哭一会笑，因为是喜极而泣，立马拍着胸脯信心倍增：“放心我们三人义结金兰以后，并肩而行，仗剑天下，必不会抛弃你！”
“你仗剑天涯的时候，是否还会想起曾有一只蜘蛛爱你如生命......”银珠盯着自己的掌心，心碎道。
鲤织也高兴地一抹眼泪，忙招手示意惊蛰过来，带着哭腔道：“阿惊，以后这就是你二姐了，你番位往后靠一靠。”
“二姐。”惊蛰乖巧应声。
“好！”鲤织站起身，宣布，“今日我们三人便歃血为盟，永生永世，绝不背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撸起衣袖，北斗弹开一截刀片，她将锋刃在掌心比了比，迟疑道：“还是老二先吧。”
“我虽然是老大，但是老二是新加入的，理应把这个荣誉之举让给老大。”她大义凛然地蹲下身，摘下手环靠过去。
一阵疼痛传至掌心，迫使银珠从哀伤的幻想里挣脱出来，她惊叫一声低头看下去，点点殷红已落至地上。
“你干什么！”
鲤织斜站在原地：“歃血为盟啊？”
“谁要跟你歃血为盟？”银珠如临大敌，慌张去修复手上的伤口。
“喂，”鲤织用指头转着北斗，绕到银珠身前，“我知道你晓得如何出去的法子，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装成秦娘子的模样去调戏臭脸捉妖师。这些日子你也嫌烦了吧，不如就放我们姐俩出去得了。”
“不可能，没有妖能出得去天罗。”银珠斩钉截铁道。
鲤织蹲在地上手托着脸：“没有吗？你日日帮臭脸捉妖师编织地网，难道是凭空捏造？”
她的手圈成小圈，中央是银珠状似雪人僵直的背影。
“行了，就算没有你我也知道如何出去的法子。”她站起身，捋平褶皱的衣角，语气似乎十分得意。
银珠讥讽道：“你知道什么？怕是梦到什么说什么吧？”
“你就等着吧。”鲤织一抬眉梢，“等我出去了，就把臭脸捉妖师绑起来，当着你面狠狠抽他好几鞭子，打得他哭爹喊娘。”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随霁恩缓缓睁开双眼，寂静的夜色几乎将他淹没，他抬起手拭去额角细汗。
他的日常并不繁杂，除却一日三餐之必需也就只剩打坐和捉妖两项。
靳明台常说他这样会不会太过枯燥，可自己从不这么觉得，进入识海时他能明确感觉到世间万物的奇妙，还有自身修行的增厚，那些积累的灵气涌动汇成银河，推着他往顶峰而去。
小七还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顶峰是孤寂的，寒凉的。
随霁恩握着冷茶的手一顿，冷顺着指尖透进了骨子里。他生无情感，可是却有□□之痛，也能感他人之感。在瓶中世界他感受到来自小猫妖的怯懦，在杀了瓶妖之后，他又感觉到来自秦娘子的悲伤。
他不是封闭的器皿，而是一张满是漏洞的网。
随霁恩足下云履渐移，翻身躺在了床榻之上。瞳前一片漆黑，他却突兀地感受到来自枕后的异样，像是一种引诱——打开它。
他飞快掀开枕头，下面竟然藏了一封整齐的信件。
信件打开，借助月色辉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一日内将此信件转寄十封给曾与你有过交集的人，否则你将家破人亡，狼狈度日。（修习的人，功法倒行逆施，不进反退！）
翌日，随霁恩正不紧不慢喝茶，倏地一点人影正越过院中葡萄架子跑来。
靳明台扯着一张不自然的笑脸，眼下两坨青黑：“三师兄。”
“这么早来找我，请安啊？”随霁恩垂眼道。
“当然不是——”靳明台赔笑，又问，“三师兄你吃早点了吗？我发觉这芦花郡好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他说着拣了几个小笼包放在随霁恩面前，又鬼鬼祟祟往屋子里钻。
“等等。”随霁恩一面喝茶，一面伸手将他拦住，“去干什么？”
靳明台解释：“是这样的，我今儿早起来发现昨天洗的裤子没干，想着来师兄这里找一件——遮羞。”
随霁恩低头，见他果真还穿着之前那条脏裤子，便放行。不忘补充：“再做出拿旁人配剑剜鸡眼之事，我可没有习羽那么好脾气。”
“知道了。”靳明台敷衍过去。
进了屋中，他表情狰狞，小心翼翼地从衣襟掏出一份被压得平整的信件，目光四处逡巡。
“三师兄啊对不住，十个人也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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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抹抹眼泪，提起裤子小步跑了出去。
“随天师。”
随霁恩抬起头，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脸窘迫的秦解佩。
他有些诧异：“秦娘子，你这么早来寻我有何事？”
“这个......”秦解佩低头，指尖拧着衣角，“上次您说我被妖物俯身进入了您的房中，我回去一看发觉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玉佛不见了。想来是落在了您的屋中，可否让我进去一寻？”
“玉佛？我来替你寻吧。”随霁恩道。
秦解佩机敏地抬起头：“不行。”
见眼前人愣住，她慌张挤出一个笑：“我自己去就好，哪能劳烦随大人您。况且佛是有灵性的，要得主人亲自去找才不会生怒。”
随霁恩理解，便伸手让她自己去寻。
直到进入屋内，秦解佩那一直紧绷的呼吸才得以松开，她浑身无力地靠在一方桌案上，汗珠滚滚而下。
掌心攥地发潮的仍是一封信件，她都落魄如此，不想还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要暗害。
虽说自己如今已经是家破人亡，可是谁还想落魄余生呢？
“随天师你是个好人，我相信纵有妖魔鬼怪作祟也近不了你的身，”秦解佩走到床边，口中默念，“十个人实在是不够，我会在心中为你默默祝祷的。”
她掀开枕头，眼睛瞬间瞪圆，枕头之下俨然已经有了一封同样的信。
难不成随天师也收到了？
算了，当没看见吧。
秦解佩不敢多想，将自己那封同样塞在枕头下，便匆匆离开。
院中随霁恩正拿着一枚小笼包对光观察着，表皮透彻，油光闪亮，肉馅细磨一团，乖乖地蜷缩在中央。
光点渐移，一个身影自模糊间剥离出来。
拢着袖子，赔笑道：“随天师？”
“随大人？”
“天师。”
“随天师。”
“捉妖师大人。”
“随捉妖师。”
“......”
一连来了七八个人，都是说来他屋中寻东西的。皆是鬼鬼祟祟地进去，鬼鬼祟祟地出来。他心中疑惑，等最后一个人束手束脚地离开，他方满腹疑窦地走入屋中。
屋中一切寻常，没有妖物气息也没有布下剑阵的痕迹。
光自窗棂间透进来，在插花香案上落下一方拓影。桌上床前静悄悄的，金粒浮沉。
随霁恩手持长剑，四方之步悠然谨慎。目光自屋顶木梁移到间隔屏挡，然后是床榻枕席。他微蹙眉头，将有些歪过去的枕头掀开，底下竟然是一摞歪七扭八且一模一样的信件，足足有□□封。
字迹如出一辙的信纸撒了一地，他瞬间想起了昨夜自己收到的信件：一日内将此信件转寄十封给曾与你有过交集的人，否则你将家破人亡，狼狈度日。（修习的人，功法倒行逆施，不进反退！）
看来他不是唯一一个收到此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