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咬痕

    清早,房门再次打开,傅清鹤一个人走了出来。

    “傅公子……”含莲站起来,手里还捧着一件衣服,“殿下她醒了吗?”

    傅清鹤抿着苍白的唇瓣,眼底一片青黑,看上去累极了,脆弱的脖颈间缠着几缕绷带,在阳光下仿佛浑身都在发光。

    他对含莲说:“殿下暂时没事了。”

    含莲于是站住了:“傅公子您注意身体,要不要请大夫?”

    傅清鹤摇头:“我已经习惯了,多谢你。”

    含莲目送他离开,又看向紧闭的房门。这三年来,殿下每到月圆之夜身体就会异常,那种时候全府上下只有傅公子能照顾好,其他人都不能挨近。

    久而久之,傅清鹤的身体就不行了,不过殿下不知道这回事。

    含莲打了个哆嗦,她能难以想象,如果昨夜傅公子已经离开了,谢映该怎么办。

    谢映做了个梦,她一个人走在宫道上,身边跟着许多人,可这些人都停下来脚步,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久而久之,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人。

    她被一个人扣着手腕锁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窗户被关上,她挣扎不得,看向锁着她的人。

    傅清鹤站在阴影中,一双眼睛不带情绪地盯着她。

    以身体为界限,将她和所有人隔开,只有他和她站在一边。

    “啊……”谢映恍惚睁开双眼,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她打量了一圈,自己躺在傅清鹤的床上。

    恰好房门打开,傅清鹤端着水盆走进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谢映质问他。

    只是下一刻,谢映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裸露在外的肌肤平添了几分凉意,傅清鹤的手触上她的肩头,把被子往上拉。

    “殿下醒了,就来擦擦脸吧。”

    “昨夜是不是你……额……”谢映稍一思考昨夜的事情,脑袋就疼突突地疼起来,她连忙扶着床头的横栏坐起来,“我到底是怎么了?”

    “不对劲……”谢映喘息着,看向坐在床边的傅清鹤,男人的脸色比前几日差了许多,唇瓣一丝血色都没有,看上去很虚弱。

    “殿下哪里不对劲?”傅清鹤关切道。

    谢映皱眉,哪里都不对劲,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得想到刚醒来的时候,含莲说她中了巫蛊之毒,那时候她没放在心上。

    “含莲,让含莲进来。”

    一刻钟后,含莲着急忙慌地跪下,语气急促:“殿下请息怒,您万万不可再让傅公子离开了,没了药,您的身体只有傅能治啊!”

    谢映拧眉,看向傅清鹤:“昨夜是你照顾我?”

    傅清鹤点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映静了下来,对于昨夜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自己衣着凌乱,而傅清鹤苍白无力,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她可能又对傅清鹤做了令他讨厌的事情。

    “咳咳咳……我会请大夫给你瞧瞧,你先休息吧。”谢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结果一揭开被子就看见混乱的……

    “殿下!”傅清鹤走过来,将被子重新盖上,遮住底下的风光。

    谢映脸上“噌”地烧起来,红了一片,傅清鹤低头说:“殿下还是先穿好衣服,大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傅清鹤顺着谢映的手腕摸上去,在脉搏上看了会,“已经没事了,殿下这个月暂时不会有危险。”

    含莲出门去了,谢映把衣服穿好,才谨慎开口:“可以告诉我了吧,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傅清鹤双手浸泡在温水中,拧干了毛巾才走过来,轻柔地擦了擦谢映的脸。

    “殿下三年前在南疆遇见我,那时候中了山匪下的蛊毒,我就刚好救下了您。”傅清鹤简要说完,又把毛巾洗了洗,才又给她擦脸,“那我能问殿下吗?”

    “问什么?”

    “殿下昨夜为何来找我?”傅清鹤盯着她。

    谢映被他看得骨头都软了,快要溺死在男人的目光中,她连忙站起来,警惕道:“都是误会,我走错了。”

    傅清鹤没说话了,将水盆放在门外,才开口:“那殿下殿下现在可以离开了,以后也不要再走错了,毕竟我今日就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谢映一把挡住房门,“你要去哪?”

    傅清鹤擦着手,没有回头:“回南疆,说起来还要谢殿下愿意放我走。”

    谢映愣了愣,想不到自己说的话成了砸在自己脚上的石头,她后悔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她又被傅清鹤关在门外,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

    “给傅清鹤请个大夫。”谢映扶额道,一想到男人方才那副虚弱模样,她难得生出点愧疚。

    含莲在一旁,听着这话偷笑了下:“殿下还是心疼傅公子……对了,那位荀公子吵着要见您呢。”

    谢映露出苦恼表情,她觉得有些烦躁,原本以为府上多个人能调和一下自己和傅清鹤的关系,谁知道闹成了这样。

    “算了,我不见。”

    含莲磨墨的动作一顿,一滴墨水飞溅出来,弄脏了谢映的书信,她赶紧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把人接回来?”

    含莲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殿下可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傅公子也带回来一个女子,您会不会觉得这是在调和关系?”

    “他敢。”谢映眯了眯眼睛。

    “这就对了,傅公子对您再冷漠,也是为了您的身体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