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

    第201章 融合

    就在这时,忽然地,旁边有一桌正在玩骰子的年轻人中,有人就忽然叫了一声:“我操!你出老千啊,贱人!”

    被骂的人也不含糊,横眉立目跳了起来:“放你的屁!别找茬啊,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有话直说!”

    “说你的头!”骂人的青年忽然就弯腰去拿东西,“找死啊,那我就叫你死去!”

    韩立他们的目光都被那边吸引过去了,争执就发生在邱明泉正背后,他也忍不住一扭头。

    整个桌前,只有封睿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那香囊,仿佛被吸引了全部心神,一片混乱中,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忽然如中蛊惑般拿起香囊,将自己胸前的那枚玉石吊坠,装进了香囊中。

    “大小好像正合适,就像定做的一样呢。”他喃喃道。

    与此同时,邱明泉身后的暴脾气青年已经举起了一个酒瓶,抡圆了照着身边的人当头砸了下去。

    玻璃纷飞,被酒瓶砸中脑袋的人惨叫一声,那打人的青年犹自不罢休,接着又抡起破碎的酒瓶,想要接着捅下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邱明泉靠得近,一瞬间,过去高中时某个舞厅的场景骤然浮现,似乎有个人在他耳边焦急地叫:“总之你帮我想办法搞定那一酒瓶子,别叫它再发生!”

    ……那是他的拜托啊,又怎么可能不做?

    恍惚之间,邱明泉想也不想就猛然跳了起来。

    电光石火间,他飞速出手,狠狠抓住了那残破的酒瓶,另一只手猛然一拳击向那青年的小腹,成功地把他打得撒了手。

    封睿猛一抬头,正看见这惊人一幕。他怒吼一声,飞身暴起,一脚揣向了对面,那人刚刚被邱明泉一拳打得快要呕吐,紧接着又被封睿一个窝心脚踢中,踉跄着哀嚎一声,飞出了几米远。

    碎玻璃扎进邱明泉的手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串串鲜血飞溅。封睿一个箭步跨上去,牢牢抱住了他,急吼:“你怎么样?!”

    怎么又流血了?!好好的在酒喝点酒,也能遇上这种事!

    邱明泉忍着痛,摇了摇头:“没事……皮外伤。”

    他手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下,正洒在封睿手中装着玉坠的香囊上,瞬间浸透了布质的外表,接着渗透了进去。

    韩立和向城他们都吓得不轻,纷纷跑上前:“怎么样,有事没有?去医院去医院!”

    “不行,先止血!酒一定有伤药,他们这种地方一定常备!”

    四周更是一片兵荒马乱,有人开始尖叫:“啊啊啊,打人了!见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电线还是什么,酒大厅的灯光忽然暗了几下,不停的闪烁着,夹杂着酒里一片尖叫嚎哭,仿佛灾难场景来临。

    一片猝不及防的慌乱中,没任何人发现,那香囊吸收了邱明泉暗红的献血后,仿佛有什么在里面闪闪发光。

    ……忽然之间,抱着邱明泉的封睿就低低地闷哼了一声,猛然松开了手。

    昏暗的光线下,没人看得清他的脸色,只能看到他踉跄一下,奇怪地抱住了头。

    他的双膝一软,似乎不堪重负似的晃了晃,在身边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扑通”一下,竟然倒了下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蒙了,邱明泉双膝不由自主跟着一软跪了下去:“封睿!”

    一瞬间,他心里只是在想:他也被什么伤了吗,在身后?!刀伤还是?……

    韩立的醉意也被吓得醒了大半,忽然之间就有人受伤有人昏倒,饶是他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也差点手忙脚乱,还是向城喝得不算太多,首先清醒过来,直接就一把搀起邱明泉,大声吼韩立:“快点检查一下睿哥哪里受伤了!”

    韩立和唐郁赶紧上前,上下前后飞快检查了一下,唐郁就叫道:“没受伤啊,也没血,都是邱明泉的血!”

    邱明泉终于从极度的惊惧中缓了过来,他死死抱住了封睿的身体,手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落在他身上,望着黯淡灯光下封睿不省人事、面如金纸,他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彻底重击,快要无法跳动:“那他怎么了?!”

    唐郁陪着女友来的,因为要开车送女友回家就一直没喝酒,此刻慌忙叫道:“我来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一群人飞奔着出了酒,邱明泉没有叫任何人上,而是自己发疯般地背起起了封睿,一直狂奔到了唐郁的车边。

    封睿的身材高大,加上没有意识,背在身上就极为沉重,可是在这短暂的路程中,邱明泉完全不觉得重,只觉得心里全是恍惚,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这个人啊,总是在他身边保护着他,那么强大又强势,一次又一次。可是这样趴在他身后不省人事的样子,为什么显得无比脆弱呢?

    ……

    “医生,我们这位朋友忽然昏迷,没有任何外伤,我们找不到原因!”向城焦急地诉说着病情。

    唐郁也在一边补充:“病人有喝了一些酒,但是肯定没有达到酒精中毒的量,不算多的!”

    急诊医生一边跟着推车跑,一边紧急询问:“有没有什么常见病病史?发病前有征兆吗?”

    向城急道:“没有病史,他从小身体都健康!但是……对了,睿哥前一阵受过撞击,有过短时间昏迷!”

    封睿已经被放在了担架上,担架床匆忙地急速推行,邱明泉亦步亦趋跟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抓着担架边,目光忽然落到了封睿的胸前。

    那个香囊。

    刚刚事发得太突然,从他出手阻挡人行凶,到封睿在身后把玉石放进香囊,再到邱明泉受伤、封睿忽然昏倒,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这一刻再看到那个香囊,邱明泉心里就浮起了一丝极为怪异的感觉。

    在他没发现的时候,香囊已经被他的血浸透了,不再精致漂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沾着血迹显得脏污,却似乎透着一种奇怪的光彩。那光彩从丝线绣花的锦缎缝隙里微微透出来,仿佛和过去他熟悉的那种玉石宝光一样诱人,邱明泉的心神被这奇怪的景象全部吸引住,如中蛊惑般,心头巨震:怎么……这样熟悉?

    怔怔地,他跟着推车疾跑着,就想伸手去摸那锦囊,就想去看看

    那玉坠。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斥责:“出去出去,家属和朋友都出去,要进急救室了,哪能都跟进来?”

    邱明泉浑浑噩噩地还想跟着,韩立在他身后赶紧一把抱住了他:“班长你清醒点,相信医生,封睿会没事的!”

    邱明泉终于茫然抬头,眼睁睁地看着急救担架,耳中听着向城焦急的声音:“求求你们救他,医生!……”

    忽然地,邱明泉只觉得一个激灵。

    急速推进的急救担架,躺在上面昏迷的英俊男人,向城在一边焦急地拉着医生求恳……脑海中的前尘往事骤然如同潮水淹没过来,他忽然也一顿身子,踉跄着抱住了头。

    眼前金星乱冒,无数画面交替闪回,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和十年前坠楼的那个夜晚完全吻合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十年前的他同样躺在旁边,身躯破碎冰冷,而现在……

    他大叫一声,头疼欲裂,几乎一瞬间要被脑海里传来的剧痛击倒。

    可是不行,不行,他不能昏过去,现在不是十年前,现在的封睿,还等着他去守候!……

    “班长!”韩立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一把捞起他下滑的身体,吓得魂飞天外,“喂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也这样?”

    邱明泉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他挣扎着望向即将关闭的急救室大门,忽然这最后一眼,叫他全然僵住,仿佛被什么定住了。

    那最后一眼,那最后的场景!

    担架上,在医生护士的晃动身影里露出来的封睿的脸,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他没有看错,就在那一瞬,封睿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他嘶哑着嗓子,发出了一声无法自已的痛楚叫声。——十年前,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躺在担架上的封睿,也是这样忽然睁开了眼睛,望向了空中漂浮着的、自己的灵魂!

    “你拿走了我的东西,是你!……你欠我一条命。我会缠着你的!”

    脑海中无数往事、前世今生的场景涌了过来,有上一辈子的孤苦谋生、穷困无助,有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亲情爱情,有封大总裁高傲毒舌的训斥,也有少年封睿温柔霸道的柔情。

    就像是无法承受冗余数据后当机的主板,他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嘶吼一声,在韩立的怀抱里昏了过去。

    ……

    又好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这一次的梦不像前几次昏迷后那样,充满漆黑和空洞的无助,却到处暖洋洋的,闪着晶亮的光芒。

    四周仿佛是一片无穷的空间,身边纷飞着无数熟悉的玉石吊坠。

    伸出手去抓过来,有的是少年封睿那块,完美无瑕,也有的是他从上一世带回来的那块,背后染着血。身边的空间到处是亮晶晶的粉末,有的是雪白,有的则带着血色,那是碎掉的玉石碎屑。……

    “两块不一样啊,孩子,所以它们不能共存。”耳边,一个熟悉的慈祥声音轻声提醒,“离体的残魂太久,都十年了,很难将散逸的再重新送回去。”

    “大师……求求您,求求您帮我朋友想想办法。”他听见自己在玉佛寺里哀求的绝望声音,“他是一个好人,他不该这样啊!”

    远慧大师的声音很远:“阿弥陀佛,那么……我这个香囊送给你,它有温养之用。一切要看缘分,缘分到了,也许会有奇迹。”

    “大师,我想问一声,人生于世,到底有没有魂魄?”

    “我们佛家不这样说,但是也有类似的意思。道家说灵魂永生,我们说转世轮回,不过孩子,不用太过在意表达,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内心。”

    ……

    身边的空间变得更加明亮了,他怔怔望着远处飘来的那个香囊,伸手抓了过来。手掌伸出去,身边无数细细的粉末像是中了神奇的魔法,自动聚拢过来,顽皮地钻进了香囊中,再一伸手,一块背后带着血迹的玉石也自动飞来,停在了他的掌心。

    莹莹羊脂玉的中心,一点翠绿,带着妖异和充沛的灵气。

    邱明泉凝视着那玉石吊坠,伸手把它装进了香囊中。

    骤然之间,香囊中微光渐盛,那光芒带着温暖和安抚,叫人如此感动,邱明泉屏住呼吸,痴痴望着那神奇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

    终于,无以伦比的光线冲破了香囊的遮挡,骤然绽放!……

    第202章 热吻

    迷迷怔怔地睁开眼,邱明泉视线有点模糊。

    周遭的光线很明亮,和刚刚梦境中的景象无缝衔接起来,以至于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当视线终于清晰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经过两世后似幻似真、又刻骨铭心的脸。

    封睿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侧边洒过来,照上他的英俊脸颊。

    一半脸在阴影里,一边在阳光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发问,深情款款。

    邱明泉盯着他,还没有从迷怔中完全清醒,只觉得眼前的封睿眼神幽沉,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意味,一时就有点迷惑。

    “你……”

    话没说完,身边的高大男人已经欺身上前,整个身体俯下来,逼近了躺在床上的邱明泉。

    在邱明泉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迅速靠近、低下,重重地将火热的唇印在了邱明泉微红的唇上。

    灼热得惊人,从温柔地印下,很快变成坚决的探索,热得发烫的舌尖顶开了邱明泉的双唇,开始轻轻舔噬对面的贝齿。

    邱明泉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就这样一张口,对面已经登堂入室、随之而进,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邱明泉惊慌躲闪的舌尖,并且将它俘虏住,开始吮吸和追逐。

    “!……”邱明泉刚刚醒来就遭到这样的袭击,一时间不知道是初醒身上无力,还是被这意外攻击得浑身发软,刚想撑起来的身体重重跌了回去,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又陷入了糊涂。

    自从上次昏迷后醒来,玉石粉碎,他和封睿也默认正式地建立了恋爱关系,可是两人间的相处反倒微妙起来,平时大多是两手相牵、相依相偎,却很少有这种火热的肢体接触和热吻,就连告别时的晚安吻也都浅尝即止,大多温柔如蜻蜓点水。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邱明泉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只觉得所有的意识都被火焰灼烧殆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一点力气想要阻止,可是刚刚一推,手腕就被身上的人擒住了,从容不迫地举在了床头。

    “抓住它。”封睿的声音带着诱惑和温柔的不可抗拒,牵引着他的手抓上了病床头上的铁栏,“这样你会省点力气。”

    省力气?什么……意思?

    邱明泉想要发问,却又直觉地知道那似乎是很羞耻的事。迷迷糊糊地像是中了那人声音和语气的蛊,他纤长苍白的手指刚刚抓上床栏的那一瞬,忽然就明白了封睿的意思。

    接下来的吻,忽然变换了模式!

    温柔的舔噬和戏弄的舌尖追逐统统停止,忽然就变成了激烈的攻城略地,不放过每一寸唇瓣,扫过每一颗雪白的牙齿,含住了对面的舌尖后不再是逗弄,却变成了粗野的吮吸,像是要尝尽邱明泉那柔软口腔里的每一分津液,更像是在沙漠中饥渴了多日的受困者。

    邱明泉的力气只能支撑着他发出一声极小的呜咽,剩下的声音就全部被堵住,连颤抖的呻吟也销声匿迹。

    这吻……完全无法抗拒。

    虽然粗鲁又毫无理由,可是被吻着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吻不仅仅是索取,更带着酸楚的、珍惜的给予。

    就好像等待了很久,好像穿过了前世今生,才终于能够这样肆意。

    ……病房里极为安静,只有床头铁栏被抓紧带来的摇晃声,还有极其细微的唇齿相碰、津液相连的细声,格外亲密而动人。

    “我想这样吻你,已经……想了太久太久了。”封睿终于结束了这个悠长又霸道的吻,在邱明泉的耳边轻轻低语。

    邱明泉一个哆嗦,怔怔地抬起水色氤氲的眼睛。他原本苍白的脸颊早已经染上了层层绯红,唇瓣更是因为被长久的凌虐而充血到艳丽。

    “你……你……”他心里有种模糊的奇怪的感觉,抬起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口中踯躅着一句话,可艰难地在唇边滚了滚,却无法说出口。

    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身上的男人唇角浮起一个邪气的笑意,他的唇掠过邱明泉春色无边的脸颊,又靠近了他的耳边,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耳廓边缘,在邱明泉浑身一哆嗦时,又变本加厉地咬住了他的耳垂,用牙齿咬住了,不弄疼他,却在齿间来回逗弄,像是挟持着小小的可怜人质。

    ——早就发现了,这里是最容易抓住的、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敢不给反应,就在这里反复研磨,来回折腾。

    “封睿……你、你放开……”邱明泉的声音带了一点点的哭腔,不是疼,而是羞耻地发抖。

    “不准说话。”他含糊地道,“专心享受。”

    邱明泉身子一颤,都是已经成年的年轻男人,当唇上的攻击和压力稍微减轻后,身体别处的变化就开始明显起来。

    身体在发热,手腕因为抓住床栏太久而几乎痉挛,小腿绷得太紧好像要抽筋,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里。

    封睿的身体慢条斯理地靠近了,再轻轻压下来,亲密无间地和他紧贴着,某处坚硬如石头,硕大得惊人。

    “嘘——安静。外面有医生护士,还有韩立他们。”他平静地说着话,好像只是闲聊,“我想做点别的事。”

    邱明泉的脸忽然涨得血红。

    封睿的话完全不含什么明显的情色意味,可是听在耳朵里,却像是滚开的油锅里滴入了沸水,瞬间炸开,炸昏了他的理智。

    “你你……”他嘴唇哆嗦,刚刚还软成一滩春水的身体像是被过了电,差点痉挛成一只可怜兮兮的虾米,“封睿你起来,这里是公众场所……”

    “什么意思?不是公众场所就可以?”封睿眯起眼睛,低声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不不……”邱明泉狼狈地反驳,“哪里都、都不行。”

    封睿忽然轻轻在他耳孔边一吹,温热的气息钻进了他的耳孔:“你疯了?居然哪里都不行?!”

    他扬起眉,意味深长、带着点威胁和恼怒:“再胡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彻底在这里办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韩立莽莽撞撞地抬起脚就往里面冲,嘴里大喊:“封睿,班长醒来没?医生不是说体征都正常,应该只是情绪波动——”

    我靠,这情绪不波动才见鬼?刚醒就这么激烈的吗?

    就班长那个小清瘦身板,被封睿那个畜生这么压着,会不会压得喘不过来气?!

    他慌忙捂住眼睛,大声叫:“我瞎了!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转过身,他“咣当”一声带上门,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外面,向城正匆匆地拿着缴费单跑过来,看到他脸色诡异狼狈跑出来,吓了一跳:“你干嘛?明泉哥在里面怎么了?”

    韩立一把拦住他,长叹一声:“停停,别进去!”

    向城一夜没睡,如玉的脸庞上虽然气色还好,可眼圈毕竟有点发青,闻言就怒了:“什么意思?……”

    韩立瞪着他,看着他那竖立起来的漂亮眉毛和挑起的凤眼,心里只觉得痒痒的,眼前忽然全是刚刚看到的惊鸿一瞥。

    平时温和冷淡的班长,在封睿那个家伙的身下,竟然是那样的。眼角带着红、泛着水光,像是极为委屈,可是又像是……求人更加粗暴些。

    他忽然一把抓起向城,飞奔着跑到一边的安全楼梯,啪地一下掩上了门。

    重重地把向城按在了墙边,他猛然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吻在了身下的向城嘴上。

    向城的一双凤目蓦然瞪大,被这一片兵荒马乱中的热情弄得完全懵逼。他的脸上迅速涌起了一片潮红,第一反应是腿软腰松,不得不一把抱住了韩立那坚实的腰,可是没过几秒,他就反应了过来。

    竭力挺直了脊梁,站稳了腿,他一个小擒拿手就把韩立的手臂给擒住,狠狠一摔,把韩立反按在墙上。

    “你疯了!”他怒吼,脸颊迅速飞起红霞,随即赶紧压低声音,又恼又气,“明泉哥和睿哥还在病房里呢,你倒有心思!”

    韩立被他凌厉地一反击,立刻痛叫起来:“唉唉哎!疼!”

    向城赶紧松手,依旧板着脸:“活该!色胆包天就该揍!”

    韩立委屈地甩甩胳臂:“你的明泉哥和睿哥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呢,要你操心?”

    向城瞪大了眼睛,呆住了:“哎?明泉哥醒了?”

    韩立一把搂过他,讨好地拿头蹭了蹭,顶着他的额头:“人家比我们开放多了,激烈多了,哪像你,天天贞洁烈妇似的不让我碰……”

    还没说完,向城已经涨红了脸,一拳捶向他的小腹:“再说一遍贞洁烈妇试试?”

    韩立“嗷”地一声惨叫,忽然捂住腹部,弯下了腰。

    向城这一下真被吓住了,自己在军校时受的训练有时候纯属自然反应,收不住劲的时候也常见,可刚刚明明留了手的啊!

    他慌忙一把扶住韩立:“你怎么了?我手劲太大了是不是?不是故意的!”

    韩立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眼圈都红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一点都不心疼人的吗?……动不动就下狠手,有一天在床上真的打死人

    ,我怕是都有冤没处诉去。“

    说着说着,他还真委屈上了。不是真疼,就是觉得嫉妒:看样子,封睿那个王八蛋那么熟门熟路的,早就三垒了?

    自己这边偷香一下,还像做贼似的,每次想要进一步,那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上次在车里刚刚碰到皮带,还没往下摸到什么呢,就被这人一个过肩摔摔到汽车前座上去了,险些没把腰给扭了。

    这憋屈的!

    向城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发红的眼圈,有点蒙了。

    韩立扭过头,心里一时间泛起浓浓的委屈和伤心,转身就要拉开楼道的门就走。

    刚刚一动,胳臂就被死死地抓住了。

    韩立扭着脸不动,可是下一刻,向城已经转到了他面前,鼻子里轻哼一声:“还真生气啦?”

    “妈的你去亲心爱的人,然后被他打,你生气不生气!”韩立忍不住怒吼。

    向城斜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小声嘀咕:“切!小心眼男人。”

    韩立气得脸色通红,正要甩手翻脸,向城却忽然凑了过来。

    撅起看似薄幸的、水艳艳的唇,他轻轻在韩立唇上主动一吻,带着挑衅:“我亲了心爱的人了,你打我试试,我就不气。”

    细微的、令人羞耻到极点的津液吞咽和唇齿交缠声终于响起来,夹杂着向城低低的喘息:“啊……轻点!你这个畜生,我就、就不该心软……”

    病房里,邱明泉蜷缩着,终于抱着膝盖,把自己抱成了一个防御型的球。

    “你你、你先别过来。”他气息急喘,头发凌乱,单手死死抵住还要靠近的封睿,“我有话问你!”

    他最后一句声音叫得又大又惶急,封睿终于暂时停住了动作,斜睨着幽深眸子:“什么?”

    邱明泉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死死盯住了眼前的人,终于咬咬牙:“你……你是谁?”

    这一句问得突然又蹊跷,封睿果然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足足呆了那么好像有十几秒,他才慢吞吞地,面无表情地道:“什么意思?我能是谁?”

    邱明泉呆呆地看着他,那张脸就是平时见惯的脸,细看时英俊到炫目,每一个角度他都很熟悉,可是不知道怎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同。

    是那种更加霸道凌厉一点的细微表情吗,还是这刚才忽然不由分说、火热的情动?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试探地小声问:“对了,你昨天昏倒是怎么了?……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想起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封睿微微将身体靠了后。

    他的脸又正好落在了身后的半边窗帘阴影里,似明似暗,捉摸不定。

    “没有啊,只是觉得头疼。”他英俊深刻的眉眼在那暗影里更加深沉,像是关着一头不知名的野兽,蠢蠢欲动,“怎么了?我应该想起什么吗?”

    邱明泉失望地呆住了。

    没有啊……还是没有。

    梦里那清晰的一切,也不过又是一个无稽的梦。

    门忽然被叩响了,这一次,向城和韩立双双叫起来:“我们要进去啦!预告一下!”

    猛地推开门,两个人都没办法再顾忌什么,向城脸色激动:“快快,明泉哥快起来,上三楼!”

    邱明泉和封睿齐齐惊讶地扭过头,韩立同样激动:“你姐、明丽姐刚刚送到三楼妇产科了!这么巧!……”

    第203章 穿帮

    医院的三楼妇产科,刘家一家人和向元涛夫妻全都到了。邱明泉他们匆匆跑到待产室门外时,刘东风正在门外团团乱转,像是一只被赶到斗兽场的困兽。

    刘琴花看着他走得叫人眼花,忍不住一把揪住了他:“你给我坐下,转得像个陀螺似的,大家本来就紧张,被你搞得更紧张了。”

    韦青也强笑着安慰:“是啊,别担心了。明丽身体一向不错的,保胎也做得好,会顺利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那里面是她的女儿,不仅仅是头胎生产,又是双胞胎,这遭的罪怕是要比寻常产妇大,叫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不心疼和担忧?

    刘东风只有强按住内心的焦虑,直挺挺地停了下来。一眼望见明泉他们跑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了他:“明泉!你姐她……她进去了!”

    邱明泉被他抓得胳膊生疼,龇牙咧嘴地苦笑:“东风哥,你别急、别急!我姐进去多久了?是不是快生了?”

    向城也跑过来,激动又担忧地站在门口:“双胞胎哎,要不要剖腹产啊!?”

    韦青看着两个儿子,也忍不住有点啼笑皆非:“哪有那么快的,明丽昨夜羊水破的,送到医院还没到能生的程度,等了几个小时,医生说可以开始了,刚推进去没半个小时。”

    封睿不动声色伸出手,把刘东风掐着邱明泉的手拉开,不满地微微一皱眉。

    他又轻轻握了一下邱明泉的手,低声道:“别急,明丽姐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检查又都一切顺利。”

    邱明泉心里怦怦直跳,也顾不上琢磨封睿今天的举动,满心都是姐姐即将要度的难关。

    毕竟是双胞胎啊,姐姐一定会特别辛苦?

    刘东风高大的身体杵在那里,理智上知道不该这样张皇失措,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一片恐慌,这一阵看的各种生产知识,什么产妇遭受的疼痛等级、生产中的意外、大出血等急救措施等等全都涌上心头,越想就越害怕,不一会儿,大冬天的额头上汗水都冒了出来。

    邱明泉虽然也紧张,可是毕竟不如他想得这么可怕,看着刘东风那煞白的脸色,也觉得又好笑又可怜。

    “东风哥,你可别这样,待会儿我姐出来,还得你忙前忙后照顾呢,你现在可别把力气都用光了。”

    刘东风双眼失神:“你不懂、不懂。你没听见昨晚明丽叫痛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太可怕了,真的。”

    他不停地挫着手:“进了医院,别的产妇也没有那么叫的啊,她、她抓着我的手,嘴唇都咬出血了。”

    忽然蹲下身子,他红着眼圈抱住了头:“别人都没那么叫啊……她一定比别人都疼,是不是?”

    向元涛实在看不下去了,苦笑着拍了拍女婿的肩头:“东风,不是这样的。别的产妇还没到时候,当然不会那么叫——放心,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等在产房外面时,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不由自主地,他就看了看身边的邱明泉,心里一阵恍惚。

    他记得很清楚,二十多年前,妻子韦青从产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那个小小婴孩安静又可爱,只嚎哭了一会儿,就开始睁开眼睛看外面了。

    虽然只是一条小缝,可是他至今都记得那顽皮小缝里面的小葡萄珠儿,乌溜溜的,娇憨又好奇。

    可是自己和妻子,却终究是失去了和这个孩子朝夕相处的那些时光,一转眼,再见时他已经能自立,再没过几年,就已经时光飞逝,他长成了现在这样眉目清俊、玉树临风的样子。

    韩立在一边懵懵懂懂的,看着向元涛那忽然恍惚和伤感起来的神色,不由自主就想讨好一下未来的老丈人。

    他挠挠头,傻乎乎地开口:“哎,都别难受了,这是大喜事啊!对了,明丽姐和刘哥长得都这么好看,生下来的小宝宝一定特好看呗!还是双保胎,到时候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多可爱啊!”

    韦青含笑悄声道:“一男一女的双胞胎都是异卵的,按道理说未必会长得像。”

    他们家毕竟有点门路,明丽在最后一个月去B超时已经得知了胎儿的性别,一男一女的喜讯简直叫两家的大人高兴得不行,现在听韩立说,也就忍不住透露出来。

    “啊!”邱明泉还不知道这事呢,闻言也是惊喜万分,“一个好字哎!”

    看着刘东风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忍不住调侃着捅了一下他:“东风哥,你好厉害。”

    刘东风依旧苦着脸,不停地揪自己的头发:“厉害个屁啊,你没看明丽怀孕的时候多辛苦,以后带起来也累。要是能选,我宁可只要一个。”

    刘琴花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快闭嘴,瞧我这傻儿子。多少人想要,还不能生呢!”

    邱明泉也没多想,随口就是含着笑无心应了一句:“就是,不想要的话,给我一个玩玩好了。”

    这话一出口,产房外的气氛就忽然有点微妙地安静。

    所有的人都想多了。向元涛夫妻俩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不由就想到封睿和明泉的事已经公开了,这两个孩子也没办法生育,要是他们喜欢孩子的话,那可真是很遗憾了不是?

    刘琴花更是懊恼地想打自己的嘴巴:她明明说的是有些人因为计划生育而不能多生,也不是说明泉他们啊!这、这不知道的,该觉得多戳心?

    向城和韩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甚至在心里七上八下地乱想:明泉这是特别爱孩子吗?这意思,是不是透露了什么口风?

    毕竟他和封睿自己是没法有孩子了,正好明丽姐有两个,过继一个来,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只要刘东风和明丽姐舍得?……

    邱明泉正有点奇怪,只见刘东风呆呆地看着他,嘴唇蠕动半晌,又是挣扎、又是犹豫地开口:“啊,你真想要啊?”

    邱明泉这方面真算是愚钝得很,哪里知道自己一句无心之语已经引起了旁边人心里波涛滚滚,还想逗他调节气氛呢:“当然想要啊,小孩子多好玩。反正你也嫌弃,快点,生下来你挑一个漂亮的,丑的那个给我。”

    这一下,四周更安静了,向元涛和韦青挣扎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刘琴花和老伴也有点讪讪的,不敢说话。

    ——明泉这孩子和他们是亲上加亲的,是儿媳妇的亲弟弟不说,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都好,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了男人!

    这要是绝了后的话,也真叫人心疼又难过,这如今都亲自开口了,也不是说不行。可是明丽还在里面呢,毕竟母子连心,万一这边他们答应了,儿媳妇出来不同意,那可怎么好?

    刘东风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把牙一咬:“你、你等等,你姐出来以后要是她同意,我、我没二话。”

    他的脸都皱了起来,眼眶红红的,讲话都快结巴了:“你、你先挑个漂亮的!”

    邱明泉终于感觉到了不对,愕然看着他,眼角余光再扫到几个长辈的神色,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闹了什么乌龙。

    他急着想要解释,可是却又卡了壳:说什么?说自己并不想要孩子,就是开玩笑的,请大家不要多心?

    正尴尬着,身边封睿低沉安然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淡淡道:“东风哥,明泉和你开玩笑呢,他是怕你紧张。”

    他深情款款地抓起邱明泉的手:“明泉要是真想要孩子,我陪他去国外找代孕,生一个他的孩子。假如他不想要,我也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邱明泉心里猛地一跳,扭头看着他,心中滋味万千,一时间鼻子忽然发酸。

    封睿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这个答案却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已经在心中藏了很久。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忽然开了,一声欢天喜地的报喜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

    “恭喜恭喜,产妇顺产,非常顺利!一男一女,全部健康平安,体重稍轻,但是全在正常范围内。”

    产房外的所有人都沸腾了,向城惊喜地大叫一声:“啊!生了啊!”

    刘东风愣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声,扒开众人就往产房里冲:“明丽!明丽!”

    刚冲到门口,就被报喜的护士一把拦住了:“哎呀你这位男同志怎么回事?不能进不能进,医生还在做收尾呢。产妇马上就推出来了,急啥?”

    刘东风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停住,憋得脸都红了,正望眼欲穿呢,终于,产房里推出了一个担架床,向明丽头发微乱、脸色发白地被送了出来。

    刘东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着向明丽惨白的脸色,眼眶里憋了半天的湿润终于盈了出来。他狼狈地狠狠拿袖子一擦,急切地上去握住了妻子的手:“明丽……明丽你怎么样,还疼不?”

    向明丽虚弱地笑了笑:“挺好的,医生都说我这样算很顺了……双胞胎呢,我这样不太遭罪的算是挺少。”

    看着刘东风红红的眼眶,她扑哧一笑,小声道:“我都没哭,你还哭上了?……傻瓜。”

    护士手里抱着两个专用的小襁褓刚跟在后面出来,就被外面一大群家属团团围住了,没人去打扰小俩口亲亲热热,都只有围着孩子了。

    一左一右,护手一边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比普通的新生儿还是瘦小了一点,包在小包裹里一点点大的样子,只露出个头,全都闭着眼睛,格外的弱小可怜似的。

    邱明泉和向城几个大男生哪里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两个小东西,充满了敬畏。

    向城亦步亦趋地跟着护士往前走,忧心忡忡的:“这么小啊,是不是有点先天的弱啊,毕竟两个人争夺营养?”

    护士脾气倒好,笑盈盈道:“不会的,双胞胎一生下来都这样,以后张开了都健康得很。”

    “哦哦!”向城高兴起来,看着两个闭着眼睛的小东西,“那就太好了。”

    韩立在一边也好奇地探着头,脱口而出:“哎,怎么脸这么红?皮也皱巴巴,我觉得还是得补补。”

    向城扭头瞪着他,怒目而视

    :“我瞧挺好的!红怎么了,说明气血足!”

    韩立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可我瞧人家的宝宝都雪白粉嫩的。”

    几个大人都忍俊不禁,正要解释呢,忽然地,刚刚醒过神来看孩子的刘东风就惨叫了一声:“哎呀,这俩孩子怎么都这么丑?”

    刘琴花狠狠在他脑门上敲了他一个爆栗:“刚生下都这样的,蠢死了你!你生下来时比他们可难看多了呢!”

    刘东风委屈地捂住了头:“算了,都送给明泉,真的太丑了,我和明丽再生个好看的。”

    “呸,再说一句混账话,我不打你,你媳妇都要跳起来打人了!”

    “她还跳得动?”

    “顺产,留点力气打你没问题!”刘琴花中气十足地骂。

    走廊上一片笑声骂声,充满了欢乐惊喜。

    ……

    热闹而慌乱的一天过去了,刘家早就备好了新生儿用的一切东西,火速派司机送了过来,邱明泉和向城几个娘家的亲眷丝毫没贡献上力气,可是大喜事当前,谁也舍不得走,长辈们和小辈们欢欢喜喜地轮流去看新生儿,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才消停了些。

    都围在医院也没用,终于,几波人陆续离开,除了刘东风和韦青这个亲妈妈留下,其他的都约好了明天再来。

    和姐姐打了招呼告别,邱明泉又跑去育婴室再看了一会儿那对双胞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坐在封睿开的车上,他犹在兴奋地喋喋不休:“哎我跟你说,我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小孩呢——就那么一点点,像是小猴子一样,看着好可怜啊。”

    冷不防地,封睿就淡淡嗤笑一句:“就会乱圣母,看谁都可怜。你不是更可怜?也就那么小就被劫了,还仍在大冬天的路上,差点就冻死了呢。”

    邱明泉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封睿的语气就有点叫他恍惚。

    以前,封大总裁说话时,就喜欢这样带着嘲讽,就算是心里在为他心疼?

    他静静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封睿。

    看不出什么别的异样,好像他的恍惚只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长长舒了口气,淡淡道:“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啊,我不是被爸妈找到了吗?再说了,我这一生已经算是上滔天富贵,幸福安康了,我这样还算可怜,那天底下真正的苦难之人又该叫什么?”

    他刻意把“滔天富贵、幸福安康”几个字说得清晰又缓慢,同时紧紧地盯住了前方车镜中映出的封睿的一双眼睛。

    那是封睿刚刚和他一起回到这个时空时,那个傲慢的家伙对他做过的保证,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封睿只缓缓抬头看了看镜子,眸子安静而从容,并没有波澜似的。

    “你高兴就好。”他微笑道。

    邱明泉哑巴了。

    车子开到了他家别墅门口,一反常态地,封睿没有像平常一样开车门放他下去,然后转身倒车告别,却扭过头:“欢迎我进去坐坐吗?我有点累,而且我也很久没看望你爷爷奶奶了。”

    他眼神温柔深沉,又带了些求恳的意味。昨晚情人节之夜他们一番古怪经历,最后是在医院度过的,而刚醒来又接到姐姐生产的好消息,这么一整个白天都泡在医院里兴奋激动,要说累,那是一定的。

    邱明泉呆呆地看着他,明明是这样低姿态的合理请求,可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莫名觉得微微一颤。

    不能放他进去,这个人平静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只野兽,随时会伸出獠牙利爪,把他扑在身下。

    白天里医院里那叫人脸红耳热的画面倏忽浮上心头,邱明泉狼狈又不安地低声道:“啊,家里老人都睡了,还是不要叫醒他们的好。下次——下次我专门邀请你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