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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捉奸斗殴需要这么多人去处理?
风见裕也缓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
“你说你们是为了去抓一个第三者,结果抓着抓着,就捉到了一个潜藏在日本的fBi?”
东京警局内,警视一脸震惊地望着面前给他汇报的警察。
年轻警察兴奋地点头,有些得意道:“就是这样!长官,我们是为了守护同事的爱情,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警视震惊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接着又猛地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文件。
他像是不相信一样,眼神要把刚拿到手的文件盯出火来:“这个人竟然真的是fBi??”
年轻警察继续点头:“千真万确!他们的主谋,就是那个第三者虽然跑了,但是还好我们人够多,他的同伙被我们抓住了一个,叫卡迈尔。”
警视不可置信地盯着文件上的内容来回巡视。
似乎终于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忽然猛地一抬头,劈头盖脸地骂道:
“你们都以为我傻吗!人够多?我听说你们这次派了一百多个人,处理一个捉奸的投诉需要出动这么多警力?”
年轻警察正色道:“报告长官!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是派出去的,是他们自愿加班要跟上来的!”
警视:“???”
年轻警察立刻描述起来:“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走在路上,碰到了正在值班的交警——”
【“什么,你们的同事陷入了不伦恋,还被打了?打他的人不仅抢了他的女朋友,今天还约好了要和他决斗?”
“走!让我来帮你们一把!”
“你今天不忙吗?”
“山田,帮我看一下这边,我跟他们去去就回。”
“你快去!那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记得录像!!”
“好!”】
……
【“捉奸?决斗??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有车吗,要不要开我的车去?”】
……
【“你们不用劝我了,这种恶性事件我一定要参加,我的正义感绝不允许我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
【“捉奸捉奸,gogogo!跟我冲,我当年伤痕学满分,保准让小三被你同事连捅二十七刀判轻伤!”】
……
【“带上我们家寿司,他闻一下就知道小三往哪去了。”
“汪,汪汪!”】
……
【“算我一个,我老婆前几天也跟人跑了,说不定也是跟这小子跑的!”】
……
【“大姐头,难道您也对捉奸感兴趣啊?”
“庸俗。”
“那您跟上来干什么?”
“两个男的打架有什么好看的,我去看看那个
女孩子受伤了没有。”
“大姐头……不是我多嘴,我知道你最近失恋了很郁闷,但是直女你见一个爱一个,这次你就别去冒险了。”
“滚,闭嘴!”】
“……就是这样,我们本来就几个人,结果走在路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交警,刑警——嗯,还有一些带着警犬的特警。今天值班的大家听说要去帮同事捉奸,都很感兴趣,所以就自告奋勇跟了上来。”
年轻警察一脸正色地解释。
警视:“…………”
警视的沉默震耳欲聋。
感觉自己手下的警局可能要完蛋了,他吼道:“你们……你们难道都很闲吗!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旁边的手下遮住他暴怒喷出的口水,弯着腰凑过去劝他:“警视,大家也都是一片好心,而且结果总归是好的。”
警视大怒:“结果是好的?那爆炸是怎么回事,主谋又为什么没抓到!”
年轻警察为难地低下了头:“爆炸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发生了。至于主谋……他反应太快,我们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爆炸发生后,我们立刻冲进了建筑里,结果只看到了一个撤退得最慢的同伙和地上死亡的焦尸。”
警视的眉毛皱得都缠在了一起:“那具焦尸又是哪冒出来的?你们报告上竟然写他是围观的路人?”
“抱歉,长官。”年轻警察回答:“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被抓的卡迈尔说不是他们fBi的人,那具焦尸也不是我们警局派去的人。不过我们初步怀疑,他很有可能是受害者女朋友的另一个小三!”
警视有点绕不清这个关系了:“等等,你是说……除了要去决斗的那两个傻子,案件里的女方可能还有一个男朋友?”
年轻警察点头:“是的,但这只是调查后的猜测,焦尸也有很大概率只是路过去看热闹的普通市民,我们都不清楚他是去干什么的,所以就在报告上写了‘围观路人’。”
警视:“……”
群众身边果然处处都是危险……
谁知道会不会走在路上就碰到两个为了女人决斗的疯子,最后自己还被他们炸死了。
警视立刻教育起自己的手下:“看到了吗,这就是去看热闹的下场!”
在场众人立刻大声回应:“是,我们明白了!”,却没有一个人继续说自己下次再也不敢去凑热闹了。
警视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地疼。
一旁的手下适时凑过去,小声问:“长官,那现在……被抓的fBi该怎么处理?”
一个小小的捉奸斗殴投诉,最后竟然牵扯出了一群潜藏在日本的fBi?
这和上厕所捡到了金子有什么区别?
警视揉了揉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说:“怎么处理?这群fBi竟然敢跑到我们的地盘撒野,当然是立刻把他交给警视长!”
……
“现在警局的情况就是这样。”
风见裕也把自己从警局探听到的一切消息,全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降谷零。
“被抓的那个叫卡迈尔的fBi已经交给了警视长处理,但作为主谋的诸星大应该已经顺利逃脱了。”
降谷零:“…………”
风见裕也说完后,听电话的另一边一直没有声音,于是便追问了一句:“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电话的另一边继续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才幽幽地说:“你知道现场被炸死的焦尸是谁的吗?”
风见裕也疑惑:“是谁?”
降谷零骂了一句:“他要是围观路人,那诸星大就是日本首相。”
“砰——嘟嘟嘟……”
降谷零用力把电话挂断,接着立刻拨通了朝崎爱丽丝的号码。
电话铃足足响了一分钟也没有人接起。
他反复了一次,第二次打过去时,朝崎爱丽丝竟然直接关机了。
降谷零黑沉着脸把关机的提示音按掉。
他思索了几秒,最后当机立断拨通了一个新号码。
降谷零原本以为自己在卧底任务结束前,绝不会再主动联系这个人,没想到今天就要破例了。
“叮,叮铃——”
电话铃这次只在他手中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熟悉的声音瞬间从话筒中传来:“这里是松——”
降谷零上来就是一句:“你去和诸星大决斗了?”
“噗,咳咳咳……”
松田阵平差点因为这句话被空气呛死。
他傻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去和诸星大决斗??”
降谷零眉心紧皱:“你果然认识诸星大。”
松田阵平缓过气来:“本来就认识,有什么问题吗?”
降谷零追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正在撤离案发现场的松田阵平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立刻几步就远离了身边乱糟糟的人群,靠在角落的阴影里说:“喂,降谷零。几年不见,你第一通电话就是来质问我吗?”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呵,几年不见……松田你真是长本事了。”
一个警察,私闯酒店顶楼,还拿着扳手打架?
之前他和朝崎爱丽丝那段狗血经历,降谷零都不想多说。
现在他竟然又卷进了诸星大和琴酒的破事里。
降谷零咬牙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还真就什么都不知道。
整件事里他除了闭着眼睛往外冲,朝崎爱丽丝基本什么都没告诉他。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朝崎爱丽丝说,在事情基本结束之后,借给他们安全屋的房东会给他打一个电话。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攒动往来的人群,墨镜后的眼神像是死掉了一样。
他有些无语道:“我可没你降谷零有本事,你多厉害,说消失就消失好几年。”
消失了好几年后回来,借个房子还要放一百多个监控,摄像头甚至都放到卧室里去了。
和朝崎爱丽丝谈交易,在咖啡厅里谈还不够,非要到酒店顶楼去开个房继续谈。
松田阵平可不觉得这会是警方高层给他的任务。
他理直气壮地反问:“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降谷零莫名被他怼了一下,顿了几秒才说:“我现在没时间废话,朝崎爱丽丝手机关机了,她让你来应付我?”
松田阵平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她没出事吧。”
降谷零骂道:“松田你恋爱入脑了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你去死难道你还真要去?”
松田阵平一边接他的电话,一边开始给朝崎爱丽丝发短信。
得到【安全。】的回复后。
松田阵平苦笑
了一声说:“让我接个电话就要死了,那我也不用当警察了。”
降谷零沉着脸:“别扯开话题,现在重点不是接电话。整件事你究竟知道多少?朝崎爱丽丝去干什么了?”
松田阵平当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现在手上只有朝崎爱丽丝之前发给他的,那份内容格外狗血的《复仇计划》。
松田阵平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只能试探着问:“你觉得她去干什么了?”
降谷零:“……?”
电话的另一边听到他的话后,诡异地沉默了很久。
松田阵平都以为他可能要把电话挂了。
降谷零忽然恨铁不成钢地说:“看来她在你面前隐瞒了很多事。”
降谷零:“实话告诉你,朝崎爱丽丝今天和诸星大一起去杀琴酒了。”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懵了:“杀琴酒?”
他赶紧把手机里的《复仇计划》文件调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上面写的内容——
【复仇计划——都市女人拯救幸福情仇大戏】
【一个柔弱善良的女人,如何被现实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松田阵平声音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说她和诸星大去杀琴酒了……难道琴酒死了??”
降谷零被他骤然拔高的声音激得耳膜一痛。
他赶紧把话筒拿远:“别激动,琴酒就算死了,也只是少了个追杀你的人而已。别忘了,朝崎爱丽丝还有个没离婚的前夫,你还是个没名分的。”
松田阵平:“……谢谢提醒。”
降谷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真够乱的,松田你看你都招惹了些什么人。”
松田阵平皱眉:“关我什么事?我今天就只是下班之后去找她而已,然后突然就爆炸了,现在你又过来说琴酒死了。”
“哼,琴酒究竟死没死透还不好说。”
降谷零冷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你就是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子”
降谷零:“朝崎爱丽丝要去搞这么大的事情,你每天都在她旁边,难道一点迹象都没发现吗?”
……迹象?
松田阵平瞟了一眼手里的计划书,忍着被“情仇大戏”恶心到的感觉说:
“迹象当然有……但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爱丽丝那个跑两步就大喘气的样子,某一天忽然说要去把仇人干掉,然后就动手了,这话说给你你信吗?”
降谷零无语了:“我当然信。当初你把她从琴酒身边救出来的时候,没发现她其实下狠手很快吗?”
这可是天选偶像剧式女主,集万千狗血经历于一身的女人。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降谷零就在她身上看到了“人/妻”、“孽债”、“第三者”、“强制爱”、“弟弟抢嫂子”、“治愈男二为爱牺牲”、“黑/帮反派千里追杀”……
现在多一个“小白花奋起手刃仇人”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吗?
跟她之前的经历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现在朝崎爱丽丝身上发生什么事,降谷零都不会觉得奇怪。
降谷零问:“你什么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把她救出来的?”
连他作为组织里的高层都不知道,朝崎爱丽丝后来在工作室里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就琴酒那副每天监视她的架势,她能被松田轻易救出来?
松田阵平听到他的话,没忍住啧了一声:“爱丽丝和你说,是我救她出来的?”
降谷零:“嗯。”
松田阵平否认:“没这回事,是她自己找机会从琴酒身边逃出来的。”
降谷零:“?”
松田阵平回忆着当初在工作室偶尔碰到琴酒时的情形,实话实说道:
“那家伙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基本是要什么给什么,只不过她还是每天都不高兴。”
……被抢走的嫂子能高兴得起来吗?
降谷零无语道:“这么说,她和你走了之后,精神状态倒是逐渐好起来了。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地救了她?”
松田阵平:“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降谷零思索了一会,朝他确认道:“朝崎爱丽丝之前的确有想要去干掉琴酒的迹象?”
松田阵平看着《复仇计划》上的内容,挂着死鱼眼:“算有吧。”
降谷零倒不觉得意外,他只继续问:“那诸星大和她在工作室时期关系很好?”
松田阵平回忆道:“一般,不过爱丽丝有提到过,诸星大说‘之后会一直保护她’。”
降谷零:“他骗鬼呢。”
松田阵平:“……爱丽丝也这么说,而且她说,诸星大说会保护她的前提是,让她去当个什么诱饵。”
降谷零:“???”
降谷零:“这你都没发现有问题?”
松田阵平:“她当时已经拒绝了,而且就在我面前拒绝的。”
降谷零觉得他的智商简直是负数:“那她不能之后又和诸星大联系上了?”
降谷零:“琴酒那么喜欢她,把她抓回去肯定又只是关起来而已,那个疯子追杀的人一直是你!松田阵平,她都为了你来找我做交易了,难道你觉得她不会为了你,去和诸星大合伙把琴酒干掉?”
松田阵平:“…………”
她还真就不会。
松田阵平很有自知之明。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为了我去杀琴酒?”
降谷零反问:“你觉得她做不出来?”
松田阵平揉乱自己的卷发:“倒不是觉得她做不出来……我也不想骗你,只是我觉得我在她心里还没那么重要。”
松田阵平把《复仇计划》的文件上下来回又翻了一遍,直说道:
“我也实话告诉你吧,爱丽丝她只说让我等房子主人的电话,如果有人要问起她的事,就直接照着她写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回答。”
降谷零问:“她写了什么?”
松田阵平直接从《背景信息》那一栏开始读:
“当幸福生活化为泡影,冷漠刻薄的弟弟,自私的哥哥,她苦苦维持的婚姻,更在弟弟的介入下彻底粉碎,无可救药的坏男人让她——”
降谷零赶紧打断:“停……这写的是什么鬼东西?”
松田阵平赞同地点头:“我说过内容很恶心了,她说没关系,就让我照着读。后面还有呢,‘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萌芽,她小心翼翼,却抵挡不了第三者的诱惑——’等等,这个第三者难道说的是我吗?”
降谷零:“……不是你难道是我,你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第三者?”
松田阵平之前看过好几遍,都是忍着恶心草草略过,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认真读出来。
松田阵平震惊了:“我什么时候诱惑她了?”
降谷零甚至觉得松田此时的语气好像有点得意。
他催促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诱惑她的,继续,后面的内容?”
松田阵平又继续往下念:“‘因为欲望,她背叛了婚姻——’这段就算了,我来念有点奇怪。等会我把文件全部发给你,反正这里面最后一句是‘该用什么办法,报复让她遍体鳞伤的罪恶根源?’”
办法就是让琴酒死。
降谷零在心里默默补充。
这都是些什么狗血虐恋情深……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你一会发给我,我自己看。真受不了你,她稍微用恶心一点的说法掩饰,你竟然就没发现她今天要去和琴酒拼命?”
松田阵平:“……”
降谷零指指点点:“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
松田阵平:“明显?”
降谷零:“当然。你以为她真的是在拍偶像剧吗?这是现实,是会死人的,她要犯傻你不拦着她?”
松田阵平眉心紧皱:“我很久以前劝过,她不会听我的。”
降谷零:“劝?绑住她啊,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去当诱饵,然后让诸星大这个不怀好意地去帮她干掉琴酒?”
松田阵平觉得降谷零在说一些废话。
要是他能绑住朝崎爱丽丝就好了。
就她教学时候的捆绑水平,还指不定是谁绑谁呢……
松田阵平又一次确认:“所以她和诸星大今天真的成功了吗,琴酒死了?”
降谷零黑着脸,沉声道:“大概。诸星大撤退得很顺利,琴酒没有干扰,有很大概率他已经无法行动了。”
松田阵平:“那被引过去的警察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随口说:“朝崎爱丽丝和诸星大应该没能达成一致意见。诸星大的第一选择绝对是活捉,但她要琴酒死,那就只能再想办法,让诸星大来不及带他走,只能就地处理。”
“利用一个简单的谣言,就把一大群警察在短时间内引了过去,够厉害的。”降谷零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黑/帮偶像剧女主下手都这么狠吗?”
松田阵平:“……”
又是谣言啊……
谣言对于朝崎爱丽丝来说,似乎既是伤害,也是武器。
她究竟听过多少恶毒的谣言,才学会了去利用它们?
松田阵平莫名感到心里一纠。
他强行转移注意力,来掩饰自己的想法。
松田阵平扯了一下嘴角,仿佛在炫耀一样:“那天她用垃圾袋套你头的时候,你不就该明白她下手狠了吗?”
降谷零:“喂。”
松田阵平从角落里起身,走出阴影说:“总之应付你的工作,我应该已经圆满完成了,现在我该去接她了。”
降谷零有点被他腻到了的恶心感:“……我真是服了你们。”
松田阵平又想起来:“对了,正好说起,降谷零,你脸还肿着吗?”
降谷零:“你想怎么样?”
松田阵平笑道:“没事,多肿两天,爱丽丝回来说,那天你强迫她联系前夫的时候她都要哭了。”
降谷零:“滚——”
松田阵平适时把电话掐断。
通话刚一挂断,他的短信铃声就响了起来——
【早点带她去离婚。】
短信内容出现在屏幕上。
松田阵平甚至都能想象出降谷零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这个以前容易上头的笨蛋,现在竟然能平和地对朋友说出这种话了吗?
松田阵平笑了笑,回复道:【》》不劳你费心,东西拿好。】
他将文件给降谷零发过去。
文件发出后,那边不再有回应。
松田阵平想了想,又顺便给朝崎爱丽丝发了一条:【在哪呢?】
朝崎爱丽丝很快回复:【》》给你训练的地方,和老朋友续完旧了?】
【松田阵平:续什么旧啊,他恨不得掐死我。】
朝崎爱丽丝给他发了一个【:)】的表情,又说【看样子是应付过去了,我很感谢他为我们提供场地。】
松田阵平问她:【你现在这么轻松,看样子成功了?】
【》》朝崎爱丽丝:应该……不过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松田阵平又问她:【真成功了?我怎么听说琴酒死了……】
【》》朝崎爱丽丝:也算是死了吧。】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诸星大准备好了让他‘死亡’的一切,地点、陷阱、麻药、炸弹……还有尸体。在组织那边的话,琴酒应该已经算是‘死’了吧。】
松田阵平咬了咬牙,发送道:【你把他的‘尸体’放到哪去了?】
朝崎爱丽丝没有正面回复他的问题:【》》一具在爆炸现场,还有一具嘛……他们fBi抓人,只需要让其他人觉得琴酒死了就行,而我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松田阵平把手机按得啪啪作响:【别扯开话题,算了,你等我过来再找你算账。】
【》》朝崎爱丽丝:快来找我算账吧,你动作太慢了。】
【》》朝崎爱丽丝:他应该也要醒了。】
趁松田阵平还没被她气死,朝崎爱丽丝放下了手机。
她微微低头,往身边望去。
这个地方阴暗又潮湿,是安全屋地底下的防空洞。
很难被人发现,自然也不容易逃脱。
四周的墙壁上零星散布着幽绿的苔藓。
空气中水与霉菌的气味混合,让地底变得像是一所密不透风的监牢。
波本还真是给她选了一个好地方……
“嗒,嗒,嗒。”
她的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朝崎爱丽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缓慢朝昏暗的地底深处走去。
……
地底深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周围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吱呀——”
忽然,在漫无边际的黑暗过后,一丝光线伴随着推门的声响,从门外挤进了狭小的空间。
光线顺着墙沿缓缓移动,照射到苍白的皮肤上。
琴酒的手腕动了动。
“哗啦,哗啦……咚。”
肩膀和手臂撞上了锁链,缠绕在他身上的重物瞬间将他的动作固定住。
“逃不掉的,为了抓住你我们准备了很长时间。”
声音从门边传来。
琴酒缓缓抬起头,朝光线的方向望去。
伴随着光线中飘忽的金色粉尘,从门外走进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鼻梁上的镜片在昏暗的环境里反射着幽幽的冷光。
她戴着一双白到晃眼的手套,纤长的手指间随意地夹着一支钢笔。
走近他时,她的动作带起一阵细微、潮湿又腐烂的空气。
钢笔的金属色在她的指间轻轻转动,与锁链反射泛起的幽蓝一起落入她的眼睛里。
琴酒看着她的眼睛。
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这里是fBi,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第67章 爱丽丝:“……好劲爆的……
“这里是fBi,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陌生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孔,只能依稀看到她侧脸的轮廓,以及瞳孔中的银色光点。
漆黑,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黑暗中酝酿,漫长的沉默后,琴酒忽然出声了——
“fBi?”
声音略有些低沉和沙哑。
站在门边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脸侧的碎发微微晃了晃,似乎是在点头。
她语调平静地确认道:“是的,fBi。”
“……”
琴酒再次沉默了。
大概是早就预想到了他此刻的态度,陌生女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
她熟练又公事公办地拿出了一个文件夹将它打开,右手一直挂着的钢笔转了一圈,点在了文件夹内的纸面上。
她站在逆光的地方,面无表情地例行审问道:“如果你没有要主动交代的内容,那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首先第一项,姓名?”
琴酒:“……”
“不说吗?那下一项,年龄。”
琴酒:“…………”
“那性别?”
琴酒:“?”
陌生女人的声音平静得就像一条直线。
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将内容尽数记录下来:“连性别也不清楚?那我在这一栏也写‘情况不明’了。”
她将手中的钢笔落在纸面上,开始写字。
“嗞……嚓。”
笔尖和纸面触碰,逐渐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琴酒略微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枚在黑暗中开始缓慢移动的金属笔尖。
银色的笔尖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般,在她漆黑的瞳孔中游移。
四周的环境幽暗又安静,一点细微的声音会很明显,却又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琴酒感到耳膜有些痒。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伤口,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黑暗中移动的笔尖没有丝毫停顿,依旧连贯又流畅地写着一些他看不见的内容。
琴酒半闭着眼睛,往后靠了靠,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他的动作带起了一点细碎的锁链碰撞声。
然而朝崎爱丽丝连灯都懒得打开,自然也没心思去在意那点背景里的杂音。
她只是站在离门边不远的的地方,心无旁骛地低着头,一笔一画地认真写字。
“确定要问我这些?”
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耳边。
朝崎爱丽丝的动作这才顿了顿,接着她头也不抬地用停下的钢笔指了指墙角的监控说:“上面让我先来把基础信息填满,给我的表格上是这么要求的,请你配合。”
琴酒:“……”
他完全不想配合。
看他一副困倦的样子,朝崎爱丽丝一边用笔记录着,一边公事公办地说:“我会如实记录你现在的每一句话,之后上报给局长。”
“如果你不够配合,后续是无法得到宽大处理的,请自行决断。”
她说话时一脸正色,似乎是警告,但看起来又像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没什么情绪。
琴酒忽略了她的警告,只问:“每一句都写?”
朝崎爱丽丝像机器人一样,把“每一句都写”这句话照实
记录下来,确认道:“是的,每一句。”
“……”
“…………”
“男。”
纸面上,移动的笔尖忽然停了下来。
朝崎爱丽丝缓缓抬起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我说,性别男。”
“不写吗?”琴酒似乎是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甚至有些放松。
他的手臂自然地落下,动作将锁链在地上拖拽了一段距离,和他手腕上科技感的电子手铐碰撞出刺耳的敲击声
在被她强行塞进这间审问室前,琴酒的面色还呈现着一种不正常地苍白。
然而即便他那时已经重伤昏迷,锁链已经牢固地缠绕在了他的肩膀和手臂上,却依旧不像是禁锢,而像是……
蛇类的鳞片。
朝崎爱丽丝沉默地看着他。
两秒钟后,她面无表情地垂眸,在性别那一栏后面画了一头猪。
猪被她画得又圆又胖,朝崎爱丽丝抬起笔尖,照着表格后面的内容再次一字一句地读道:“请问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动机?”
朝崎爱丽丝释义:“比如为什么要多次进入美利坚领土,为什么要袭击fBi的探员,是因为受人指示还是基于无聊的自发型犯罪。”
“那就是无聊吧。”
琴酒随口回答。
他靠在墙沿,回答问题时的气息均匀又舒缓,完全不像是之前被她捅过一刀,也不像才被诸星大谋害过,刚从麻醉中清醒的样子。
朝崎爱丽丝不禁产生了怀疑,这混蛋真的受伤了吗?
但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琴酒晕着被她捡走的时候,腹部隐约露出的伤痕就像是裂纹一样。
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被子弹打碎的玻璃,伤口的纹路从中心龟裂开来,和岩浆烧红过的干裂土地没什么两样。
这样他都没死真是个奇迹——
“咳,咳咳。”
正在她思考时,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朝崎爱丽丝的思绪。
她回过神。
“啪嗒……啪……”
在黑暗中,朝崎爱丽丝猛然听到了伴随着咳嗽声滴落下的血。
一滴一滴,声音清脆地敲击在地面上。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暗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琴酒似乎是在抑制咳嗽带来的生理性疼痛,躯体却不受他的控制,因为神经的牵扯而轻微颤抖。
颤抖……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可怜之余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可笑。
似乎从来没看到他会痛成这种不受控制的样子,麻醉的药效应该是完全消失了。
一头牛的剂量都药不了他多久,要是琴酒一会儿因为伤口疼晕过去了,今天她还能继续她后面的计划吗?
只有一个肾的男人果然不行。
朝崎爱丽丝在心里摇摇头,丝毫没有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平静。
自从那通不欢而散的异世界来电后,琴酒这张和阵酱一样的脸,似乎就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要不是为了回家,管他死不死呢。
朝崎爱丽丝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血珠像断线一样落下,逐渐汇聚成了一洼小小的湖泊。
她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继续?”
“咳,咳咳咳!”
朝崎爱丽丝:“……”
看来是不能继续了。
确实听起来就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样……这声音不论谁听了都会做噩梦吧?
朝崎爱丽丝:“…………”
她选择今晚先睡个好觉。
朝崎爱丽丝转身就准备走了。
她转过身,将审问室的门大拉开,门外的光线瞬间扑了进来,将漆黑的房间填满。
骤然亮起的环境让朝崎爱丽丝眯起了眼睛。
有些刺眼。
在琴酒咳嗽的背景杂音下,鬼使神差地,朝崎爱丽丝在躲避光线时回了头。
亮起的房间内,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突兀地交汇,又迅速错开。
水,光,近乎于黑的墨绿色瞳孔。
咳嗽声停了。
原本平静的心绪莫名波动了一下,又瞬间平息下来,最终……还是讨厌多一点。
“砰——”
门被她随手关上。
朝崎爱丽丝转身从防空洞所在的地底,沿着往上的路线,一步一步地重新回到了地面。
地面就是用安全屋改造好的训练场地。
朝崎爱丽丝看到松田阵平已经早就到了,正在大厅把她之前随便乱放在地上的一些乱糟糟的工具,一一捡起来摆好。
她缓缓从地底下钻出来,像背后灵一样叫他的名字:“松田。”
松田阵平被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朝崎爱丽丝没有回答,只是苍白着面色又叫了一遍:“松田……”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呕——”
松田阵平的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不要叫完我的名字就吐啊。”
朝崎爱丽丝吐得昏天黑地,眼前都要冒星星了。
松田阵平走过去扶了她一把,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琴酒醒了,你去见他了?”
朝崎爱丽丝直起腰点点头。
她用外套的袖子用力擦了一下嘴角,把皮肤搓得通红。
松田阵平看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明知道自己精力不够,就别搞那么多事,这么拼命干什么,要水吗?”
朝崎爱丽丝只听了最后一句,她又点头:“来一杯。”
松田阵平臭着脸去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她,顺便还拿了包纸巾,把地上的胃酸给擦了,弄完了又去扯朝崎爱丽丝的外套。
朝崎爱丽丝吐完脑子还懵懵的,下意识把手往回一缩问:“你干嘛?”
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地继续扯她的衣服,嘴上还有点嫌弃地说:“外套上全是血腥味,袖子也被弄脏了,正好扔到楼上的洗衣机里去搅一搅,你不会想就这个样子回去见阿笠博士吧?”
朝崎爱丽丝有些疑惑:“楼上竟然还有洗衣机?”
松田阵平对她这种不干活的大小姐无语了:“等你发现里面都结蜘蛛网了。”
朝崎爱丽丝摸了摸头发:“……那你现在洗了,外套也干不了啊。”
“所以洗衣机旁边还放了一台烘干机。”松田阵平白了她一眼,把她的外套顺利扯了下来。
朝崎爱丽丝抱着自己光滑的胳膊,像个刚出生的小鸡崽一样,跟着他去楼上,看他轻车熟路地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朝崎爱丽丝坐到一旁的烘干机上夸奖他:“你好熟练啊。”
松田阵平没回头,耳根却有点红:“这算什么,小学生都会。”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你从小学开始就自己洗衣服吗?”
松田阵平一边调洗衣机的档位,一边语调平静地说:“洗我自己的,还有我爸的。”
朝崎爱丽丝小声惊呼:“好能干。”
松田阵平的耳根瞬间又红了,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回过头:“喂,就洗件外套而已,不至于吧,难道你这辈子都没自己洗过衣服?”
朝崎爱丽丝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
松田阵平惊了:“真没有?”
朝崎爱丽丝确认道:“小时候在家里有我爸的手下照顾我,长大之后在意大利,这
些事就全部都交给阵酱了。”
松田阵平从她话中听出了一丝怀念:“所以你家不是在意大利?”
朝崎爱丽丝笑了笑:“当然,我要是敢说我家在意大利,我爸会变得超凶,很可怕。”
松田阵平取笑道:“啧……你这么大了还怕你爸。”
朝崎爱丽丝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不过他平时挺忙的,应该不会搭理你。”
“那可不一定……”
松田阵平看洗衣机要启动了,回过头去往里面加清洁凝露,他声音微乎其微地嘀咕,“要是你带我去见你爸,你爸肯定会狠狠地‘搭理’我。”
朝崎爱丽丝没听见:“刚刚你说了什么?”
松田阵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什么,走了,半小时后再来烘干。”
朝崎爱丽丝也没在意,她拍了拍坐着的烘干机说:“别跑上跑下的了,让我坐一会儿,好累。”
松田阵平气笑了:“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乱搞,我说你……明明看起来完全不像,怎么做的事都是些法外狂徒才会干的。”
朝崎爱丽丝在易容后,因为发色和瞳色的变化,她原本冷淡系外貌带来的冲击感已经削弱很多了。
但是依旧不像是能干出这些破事的人。
松田阵平瞪了她一眼:“你以后别顶着你这张不会骗人的脸去骗人了。”
朝崎爱丽丝不服气:“我骗谁了?”
松田阵平指指自己:“我,还有我的同事。你跟他们说我今天要去找诸星大决斗?”
朝崎爱丽丝愣了:“决斗?”
话音刚出口,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崎爱丽丝忽然回想起,自己去帮阿笠博士交任务的时候和警局的人说过,松田的下巴是被一个人给打伤的,让他们注意,这几天不要让松田再被打了。
……怎么就跑到要和诸星大决斗去了?
朝崎爱丽丝语调喃喃:“你的同事……好劲爆的理解能力。”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总之他们还是很关照你的,别担心。”
松田阵平躲开她的动作:“别扯开话题,提供假的报案信息,把警察引到你想要的地方去,干这种事你还有理了?”
朝崎爱丽丝立刻否认:“开什么玩笑?报假警是要坐牢的,我这是合法的。”
“哦,是吗?”
松田阵平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烘干机的两角。
他和坐在烘干机上的朝崎爱丽丝平视,两只手臂像是把她圈了起来,随时防止她逃走。
“那你把某人的‘尸体’带回来放哪了?”
“关起来了,是吧?”松田阵平看着她的眼睛,甚至还笑了笑说,“这是非法拘/禁,怕你不知道,提醒你一下。”
阁楼的空间相对于地下更为狭窄。
在狭小的空间里,她还被限制在了一个更小的地方。
他的呼吸此时离她很近,胸口的西装领带垂落下来,扫在她的大腿上。
朝崎爱丽丝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松田阵平。
过了两秒,她膝盖忽然一动。
“嗷!嘶……你踢我干嘛!”
朝崎爱丽丝移开视线:“腿疼,我活动活动。”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被踢的腹部,暗骂道:“腿疼你就好好坐着,乱动什么?”
他直起身,又伸手去碰她的膝盖问:“哪疼,我看看。”
朝崎爱丽丝懒得理他。
她直接道:“离我远点,还有,被我带回来的某人大概率连日本户籍都没有,他被关多久轮不到你来管。”
朝崎爱丽丝用余光瞥了松田一眼:“而且非法拘/禁要从24小时以后才算,怕你不知道,也提醒你一下。”
松田阵平收回手,嘲讽道:“呵,所以你明明都撑不住了,还要强迫自己先去见琴酒,原来是为了赶在24小时之内。”
“先去探探底而已。”
朝崎爱丽丝理所当然地说,“趁琴酒还没完全清醒,赶紧把我要做的做完,天知道他恢复精神后会干出些什么来。”
松田阵平看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音量没忍住提高:“既然他这么危险,万一你没撑住,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他面前了呢?你明明可以等我回来一起。”
朝崎爱丽丝转头:“又不是什么力气活,我自己就可以。你以为我把他关起来,是要拿鞭子抽他啊!”
松田阵平反问:“难道不是吗?”
朝崎爱丽丝无语了,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啊……”
松田阵平听到她这句话,莫名认真起来,甚至一脸严肃地说:
“你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但是脑子实在不太对劲,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还有家庭教育方面似乎也有很大的问题,身体也很虚——嘶!你又踢我!”
松田阵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控诉道:“你竟然还踢同一个地方!”
朝崎爱丽丝瞪了他一眼:“别把你的侧写能力用在我身上,精力这么好,拿去干点正事。”
她看松田一退就离她两米远。
朝崎爱丽丝朝他招手:“过来。”
“你要干什么?”松田不情不愿地问。
感觉到他靠近,朝崎爱丽丝指挥他:“抬头。”
“之前下巴受伤的地方好像没那么严重了,你恢复力不错嘛。”朝崎爱丽丝仔细观察了一会他微抬的下颚。
松田阵平别过脸:“又不是骨头断了,当然恢复得快。”
朝崎爱丽丝低声喃喃:“恢复了就好……”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不会无故关心他。
朝崎爱丽丝若即若离的性格实在是有够烂的。
他直接问:“喂,搞什么,是不是又想让我恢复好了再去帮你干些蠢事?”
朝崎爱丽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撑着脸说:“松田啊……你知道我今天去探琴酒的底,探出什么来了吗?”
松田阵平没看她。
朝崎爱丽丝说:“他现在似乎非常虚弱,诸星大的判断是对的。”
松田阵平依旧没什么兴趣,嘴上却还是问了一句:“所以?”
朝崎爱丽丝笑了笑:“我今天没等你就先一个人去见他,你似乎很有意见啊。为什么让你轻松一点,你反而会变得很幽怨呢?”
…………幽怨?
这什么狗屁形容词,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朝崎爱丽丝也没有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她只自顾自道:“算了。既然这样,现在要拜托你一件事。”
松田阵平就知道她肯定有事。
朝崎爱丽丝继续道:“琴酒现在因为重伤,身体状态似乎很不好,我怕我之后要对他做的事会直接把他给送走。”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惊了:“你真要拿鞭子抽他啊?”
朝崎爱丽丝被他梗了一下,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如果我想要回家,现在琴酒就还不能死。”
她忽然伸手拽过松田阵平的领带,仔细端详着他猛然靠近的脸说:“法律上规定24小时以后才算非法拘/禁……所以你这张脸,这24小时内就归我了。”
松田阵平:“???”
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松田阵平瞬间察觉到了不妙地气息,想往后躲。
朝崎爱丽丝拽住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管。
她单手取下尖头的保护层,对松田笑了笑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为了避免我之后操作失误……我们来练习吧!”
松田阵平盯着针尖上的寒芒,越发感到不妙:“练习?放手,你想干什么?”
“来,面部肌肉再放松一点。”
“喂,住手……啊——”
阁楼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68章 松田:“我让你有……那……
东京地下情报据点内。
“喂,听说了吗?组织里的那位……好像在东京出事了。”
“谁?”
“那位啊,就是……唉,你没看见伏特加大人刚刚一个人来的时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吗?”
“啊???你说琴酒?琴酒大人他出事了,死了吗?”
“嘘,嘘——小声点,不要命了!”说话的人把手放到嘴边,示意他赶紧放低音量。
“谁说他死了,只不过在警局的线人说发现了尸体而已。”
“你说的这是日文吗,我怎么听不懂?”
“笨!这有什么听不懂的……死,还是没死,这是一个问题,但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我们只需要如实上报‘发现了他的尸体’,就行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那其他大人那边怎么说,黑麦大人最近不是也在东京吗,有没有可能……需不需要我回头去调查一下?”
“当然不!你——你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查出点什么了呢?”
“???”
“你小子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件事就很可疑啊!”
“组织里什么事不可疑?少管那些大人的闲事,把自己的任务做好就行了。”
“那我们就这样——不是,我说你就真的相信琴酒大人死了吗?”
“信不信有什
么关系……小子,我作为过来人今天给你上一课。在组织里说自己相信的人,不一定是真的信了,说不信的,也不一定就是不信。”
“好复杂……”
“总之还是那句话,那些大人的事情我们都不要管,在意这些事的其他人自己会去查的。”
说话的人拍拍他的肩膀:“你没看见之前,那个……就是在组织里如日中天,搞到了很多资金的那个女人,莫名其妙消失之后,就连琴酒大人都没管,只有卡尔瓦多斯大人,或许还有波本大人……就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坚持查她的下落吗?”
“连波本大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了?”
“我和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别管,谁知道波本大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
被下属在背后嘀咕了一番的降谷零,此时已经看完了所有资料,正在沉默地思索中。
他从两方都搞到了第一手情报,但是只要没看到资料里说的实物,降谷零其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就像朝崎爱丽丝之前说的什么“双胞胎”,说得信誓旦旦,他却连“阵酱”这个人都没见到过。
现在组织的线人说是琴酒死了,但尸体又不是在他面前被炸飞的。
都在空口说白话,这些人想糊弄谁呢?
降谷零:“……”
不过情报还是要看的。
真正有用的内容,一般都藏在这些人真真假假的话语中,需要人抽丝剥茧,才能逐渐找到一丝真相。
降谷零看完公文和资料后,又看完了松田阵平发给他的那份《复仇计划》。
仔仔细细看过两遍,降谷零终于确定了,这玩意儿的确就是朝崎爱丽丝故意为他“定制”的。
她就是故意写得这么浮夸,想让松田阵平发现不了里面一些被隐藏起来的信息。
有些话,她似乎只想告诉他一个人。
或许是言语无法很好地解释清楚,或许是当初时机还未到。
之前他逼问她“阵酱”的下落时,朝崎爱丽丝只表现得自己像什么都不清楚。
但真的完全不清楚吗?
看这《复仇计划》里的内容,朝崎爱丽丝或许的确不知道“阵酱”现在的具体位置,但有些内情,她作为当事人还是一清二楚的。
她似乎不仅是想借这份《复仇计划》向他传递线索,还希望借他的力,去寻找一下“阵酱”忽然消失的真相。
是的,朝崎爱丽丝在文件里说,“阵酱”在离开西装店后的某一天,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之后就完全联系不上了。
有一种说法叫“断崖式分手”。
从朝崎爱丽丝的视角看来,“阵酱”就是莫名其妙地把她托付给松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些“未来没有他,也要照顾好自己”之类意味不明地话后,就完全消失了。
也难怪她会骂他是个混蛋。
把她一个人留在琴酒身边,身边只剩一个帮不上什么大忙的“第三者”松田。
她一个人的艰难可想而知。
现在琴酒死亡了,她身边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
她终于可以停下来,去好好调查一下那个消失的男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但这个调查又不能当着松田阵平的面明说。
松田当初虽然没能把她从琴酒身边救出来,但作为所谓的“深情男二”,还是陪她度过了一段相当艰难的岁月。
如果危机刚没了就要立刻去找前夫,那不是明摆着要把松田给踹了吗?
朝崎爱丽丝显然不是这种人。
降谷零揉了揉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这件事真是太乱了,他明明只想知道为什么“阵酱”会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
怎么回过神来,他已经开始在帮人处理感情矛盾了?
降谷零:“…………”
降谷零怎么想,怎么觉得都是松田阵平害的他!
这份《复仇计划》里的言语虽然被朝崎爱丽丝写得很奇葩,但的确将她想要单独告诉他的内容,好好地藏起来了。
松田阵平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这恋爱脑看了好几遍只关注到里面那点狗血的内容了……
降谷零没忍住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那个不争气的样子,真是狗看了都摇头。
不过要是抛开这些不受她控制的破事,朝崎爱丽丝倒的确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松田会喜欢她不奇怪。
降谷零放下文件,往椅背上靠了靠。
……算了,让这对苦命小情侣过段安生日子吧。
今天朝崎爱丽丝经历了这么多,应该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
要真像他想的那样,松田现在应该在好好地安慰她吧……
……
“啊——住手!”
训练地的阁楼内。
朝崎爱丽丝按住松田阵平,手上的针头刚刚戳到他的下巴。
朝崎爱丽丝:“你乱叫什么,小声点,想被其他人发现吗?”
松田阵平像个被欺压的小可怜:“如果不是想干点见不得人的事,你为什么会怕其他人发现?”
“闭嘴吧,连打针都怕,你叫这么大声难道就很光彩吗?”朝崎爱丽丝一脸无语地放开他的领带。
松田阵平抱住自己的胸口,望着针管里幽蓝的液体,一脸惊恐道:“不是怕打针,等等……你究竟要给我注射什么东西?”
朝崎爱丽丝推了推针管:“放轻松,这是安全的,无害的,还能帮你加速下巴的伤口恢复呢。我专门找隔壁有希子姐姐拿的,很有用。”
松田阵平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朝崎爱丽丝保证:“当然,你要相信我!”
松田阵平一听就怒了:“相信你??我这次相信你,你知道我收获了什么吗?现在整个警局的人都认识我了,都叫我‘去决斗的那个男的’,还有人说我是‘决斗仙人’。”
朝崎爱丽丝:“……”
松田阵平:“想笑就笑吧。”
朝崎爱丽丝:“噗。”
松田阵平:“…………”
看松田阵平一脸便秘的表情。
朝崎爱丽丝强行忍住笑,安慰他:“他们夸你英勇呢,‘决斗仙人’多好啊,人家做寿司的奋斗一辈子也就才得到一个和你齐名的‘寿司仙人’而已。”
松田阵平涨红着脸:“我才不想要,很丢人!”
朝崎爱丽丝继续安慰道:“不丢人,挺好的,你看我都能写出《复仇计划》那种东西,我觉得丢人了吗?”
松田阵平被她一提醒,忽然也想起了这事:“说到这个,我之前没问你,就直接把《复仇计划》的原文件发给降谷零了,没事吧?”
朝崎爱丽丝没在意:“发了就发了呗,就是要给他看的。”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直接道:“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发现我留下的线索。”
松田阵平:“……你这是说我笨的意思吗?”
朝崎爱丽丝笑了笑:“没有,你也聪明。不过我其实也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朝崎爱丽丝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出声问道:“我看你和降谷零关系不错,你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熟悉一些电视剧的内容吗?”
松田阵平:“电视剧?”
朝崎爱丽丝本来想直说,降谷零好像看狗血电视剧看得有点太多了。
但犹豫了一会儿,朝崎爱丽丝只是点头说:“你们当警察的人阅片量都这么广泛吗?我看你不是这样的啊。”
“刑事科的人一般看这种东西会看得比较多,他们遇见的可不是电视剧,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过降谷零嘛……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
松田阵平想了想,“以前警校食堂的大妈大爷们,好像特别喜欢看电视剧。我们当时,只要课上提前完成了训练任务,就能先去食堂吃饭。降谷零他每次都是第一个完成,大概和食堂的大妈大爷们混得很熟。”
朝崎爱丽丝恍然大悟:“怪不得。”
松田阵平笑道:“他每次嘴上都说一点也不好看,实际应该真看了不少。我听景——就是听我另一个朋友
说,他当时私下还会偷偷骂一些男主,帮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打抱不平呢。”
朝崎爱丽丝的神色有点恍惚:“听起来……好青春。”
和波本那张脸对应起来,甚至青春得有点诡异。
松田阵平想起今天降谷零那通电话,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其实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朝崎爱丽丝摇摇头:“别管他了,他要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和我们关系不大。”
松田阵平回过神:“那你给他留线索是什么意思?”
松田阵平想到《复仇计划》里面的内容就觉得恶心:“还什么第三者的诱惑,这第三者难道指的是我吗?”
朝崎爱丽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点头。
“第三者的诱惑……还诱惑!”
松田阵平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支支吾吾地问,“难道,难道我会让你有……有那种冲动吗?!”
朝崎爱丽丝:“???”
松田阵平的脸红透了:“怎么不说话,你一直沉默让我很没面子啊!”
朝崎爱丽丝把手放在下巴处,仔细思索着:“不是,我是在想,如果我现在说没有,好像会让你更没面子。”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真的被她给伤到了。
他看着朝崎爱丽丝平静的表情,感到自己的少男之心像碎了一样,莫名有点沮丧起来:“喂,难道我在你面前就真的一点男性魅力都没有吗?”
朝崎爱丽丝上下打量他一圈,才格外认真地评价道:“脱了不说话的时候还行,穿衣服的时候……也就还好吧。”
松田阵平一听到“脱”这个字就应激了:“你还有脸说!”
朝崎爱丽丝拍拍他:“乖,别吵。我看过的裸/体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还行’已经是对男性很高的评价了。”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朝他点头:“嗯,现在这样就不错,不说话的时候你的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松田阵平的脸色青红变换,最后莫名挤出了一句:“那琴酒有吗?”
“什么?”朝崎爱丽丝觉得他话题转换太快。
松田阵平的声音断断续续:“就是……就是会让你有那种冲动。”
朝崎爱丽丝:“?”
朝崎爱丽丝愣了愣,却又并不意外他会问:“额,你说他啊……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松田阵平咬牙:“当然是真的!”
朝崎爱丽丝思考了一会儿,才直言道:“想听真话……其实在我还能欣赏出他男性魅力的时候,他忽然说他感觉自己像是我泄欲的工具,当时我就觉得和傻子上床是犯法的。”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本来想说,难道你不就喜欢那种长得好看,脑子又不太对劲的类型吗?
但这话不能明着讲,不然朝崎爱丽丝又要踢他了。
松田阵平只能说:“所以你就没有和他——”
朝崎爱丽丝微微点头:“其实按常理来说应该要的,毕竟当时我还在糊弄他,需要把细节弄得更逼真一点。”
不然也不会后来被琴酒说,你根本没有用心在骗我。
“但是后来吧,我就很好奇这混蛋究竟能忍多久。”
朝崎爱丽丝托着下巴,回忆道,“那时候我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这个了,睡觉之前,看他想强迫我,又忍着不动手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松田阵平:“……你可真是个火上浇油的天才。”
朝崎爱丽丝:“谢谢夸奖。你想的话,我们俩也可以盖着被子纯聊天。”
“你真是累晕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松田阵平瞪了她一眼,“难道你不知道顶着这样一张脸说话,是真的会让人相信你讲的内容吗?”
朝崎爱丽丝玩着自己的发尾:“当然是因为知道你不敢,才可以随便乱说,我又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松田阵平不服气了:“谁说我不敢。”
朝崎爱丽丝无所谓:“哦,那这个邀请一直有效,等你敢的那天,直接来找我吧。”
松田阵平的耳根瞬间变红:“我可没有去破坏别人家庭的爱好!”
朝崎爱丽丝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了一声:“没事,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听到她有些苦涩的声音,松田阵平的表情忽然愣了愣。
他猛地回忆起,朝崎爱丽丝对她前夫的态度,似乎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剧烈的转变。
而关键点就是……
松田阵平:“……就因为之前那通电话?”
朝崎爱丽丝冷淡地点了点头:“嗯,就因为那通电话。”
松田阵平眉心紧皱:“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
“别说他了。”
朝崎爱丽丝立刻打断他:“聊完天放松点了吗?那现在放松时间结束,来继续练习吧!”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转移话题的语气实在是太生硬了。
但看她现在的状态,她应该吐完以后就已经进入了省电模式。
刚刚聊天的时候,朝崎爱丽丝大概都没怎么思考过,不然也不会胡言乱语地把她和琴酒的那点事讲给他听。
要是他今天再拒绝下去,她可能就真的要哭给他看了。
松田阵平想了想,在心里埋怨自己妥协得太快,却又把脸凑了过去:“你确定是用来加速伤口恢复的?”
朝崎爱丽丝一脸诚恳地点头:“我确定。”
她把松田阵平凑近的下巴轻轻托了托,用注射器谨慎地往皮肤里注入了一点幽蓝色的液体。
松田阵平只感觉下颚处有些冰冰凉凉的,确实没什么异样。
朝崎爱丽丝结束之后,立刻把针管收了起来:“看,我就说没什么问题吧。”
她伸手戳了戳他还有点青的下巴:“用完这个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松田阵平还是有些怀疑:“这药……你原本是只打算用在琴酒身上,对吧?”
朝崎爱丽丝回答:“是啊,先试试,免得我注射的时候在他的血管里到处乱戳,失手把他给直接送走。”
到这里松田阵平都还能理解。
他只问:“这玩意儿的功效真的只是恢复伤口,你对他这么好心?”
朝崎爱丽丝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了一片薄薄的东西——
“给,送你的礼物。”
松田阵平愣了愣:“这是什么?”
朝崎爱丽丝递给他:“口罩,那天我路过百货商店的时候看到的,感觉和你墨镜的款式很配,就买下来了。”
松田阵平伸出手,将那片薄薄的布料接了过来。
口罩的款式并不张扬,颜色也很低调,但看起来意外地会很衬他的五官。
“不是说现在全警局的人都认识你了吗?决斗仙人。”
朝崎爱丽丝忍着笑,“正好,戴上你的墨镜和口罩,避避风头。”
松田阵平本来还在看礼物,这时忽然炸毛了:“你就别提这个狗屁外号了!”
朝崎爱丽丝:“我可是为了你好,这药的药效会持续一段时间,有口罩和墨镜挡一挡能帮你避免很多麻烦。”
松田阵平:“什么意思?”
朝崎爱丽丝:“那个药有点副作用。”
松田阵平:“???”
松田
阵平傻了:“见鬼!这种事是可以现在才说的吗?”
“我可没骗你,这药的确是工藤有希子给我的,有加速创伤恢复的效果。”
朝崎爱丽丝直言道,“副作用也不大,只不过是会让人的面部骨骼,在一段时间内,看起来有轻微的位移和调整而已。”
松田阵平瞬间意识到,她说的这个“副作用”或许才是关键所在。
他有些迟疑:“让面部骨骼……有轻微的调整?这是做什么用的。”
朝崎爱丽丝只是又戳了戳他的下巴,一言不发。
如果只是几句空口白话,自然是不可能让波本这些聪明人相信她所谓的“双胞胎”。
琴酒已经被“死亡”了,轻微改变骨骼……
不是说必须要看到实物,才会相信她的话吗?
朝崎爱丽丝沉声道:“当然是为了让他们,亲眼见到‘哥哥’的存在。”
第69章 gin:“恨我吗?”……
松田阵平:“哥哥?”
“就是黑泽阵,阵酱和琴酒是双胞胎,我没告诉过你吗?”朝崎爱丽丝随口道。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等等等,什么?双胞胎……哥哥??《复仇计划》里写的都是真的,那你不就是琴酒的嫂子了吗???”
朝崎爱丽丝点头:“是啊。”
松田阵平脱口而出:“那琴酒还强迫你?”
朝崎爱丽丝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他做不出来吗?”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原本以为,朝崎爱丽丝遭遇的大概只是被“危险分子强抢人/妻”而已,虽然这已经很离谱了……但怎么现在好像更离谱了?
这关系乱得有点太超过了吧,真不是伦理电视剧里才会演出的内容吗?
松田阵平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之前电话里,降谷零会说朝崎爱丽丝像黑/帮偶像剧女主角了。
这还真不能怪降谷零想象力丰富。
实在是现实过于炸裂了。
松田阵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三观在短时间内遭遇了猛烈的冲击,就像有人想强行往他的脑子里倒垃圾一样,垃圾车轰隆隆地从他的脑海中开过,直接把他还能正常工作的大脑给碾得稀碎。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尝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他看了一眼朝崎爱丽丝,又迅速收回目光,接着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朝崎爱丽丝半闭着眼睛,面容格外憔悴,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困,还像是陷入了一些痛苦的回忆中。
她语调模模糊糊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很奇怪也好,说很恶心也好……没关系,我已经逃出来了,没关——唔。”
下一秒,朝崎爱丽丝猛然从回忆中惊醒。
她眨了眨眼睛,感到自己的后耳似乎触碰到了他微卷的黑色发丝。
他抱住她的动作并不算温柔,不知道是因为应激反应,还是其他的原因,朝崎爱丽丝感觉得到,他搭在她后颈的手臂似乎异常地紧绷。
紧绷……既然这么紧张,就不要抱了嘛。
朝崎爱丽丝撇了撇嘴。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挣扎,松田阵平掌心的温度逐渐升高,变得滚烫起来。
这的确是他第一次,在她醒着的时候拥抱她。
怀抱的温度也格外地高。
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看不见朝崎爱丽丝的表情后,松田阵平才语调断断续续地说:“虽然你……好像不需要我的同情,但……别担心,他们两个……现在都不能伤害到你了。”
朝崎爱丽丝没有动。
松田阵平拍了拍她的后背。
非常诡异地,做完这个动作后,松田阵平的内心逐渐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地信心。
据他观察,朝崎爱丽丝可能是这世界上最怕麻烦的人了,如果没点动力,她能迷迷糊糊地躺一整天。
之前他的确是不想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但这家庭内部自己都打起来了,还能让她幸福吗?
基于朝崎爱丽丝对于男性的偏好,她的第一选择绝对是单纯,能干,听话……最好就是那种长得好看,智商又不太高的类型。
要是不符合这几个条件,就算有人为她打得头破血流,她可能都只会先回去睡一觉,最多在他们打完后,再帮忙叫个救护车。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这对麻烦的双胞胎,就让他们自己打去吧!
他松田阵平可是身家清白,家庭关系简单,正统的国家公务人员!
松田阵平伸出手,摸了摸朝崎爱丽丝近在咫尺的头毛,一脸认真地对她说:“我无条件支持你远离这两个男人!”
朝崎爱丽丝:“?”
朝崎爱丽丝拍开他的手,没懂他的意思:“当然要远离——不对,你之前竟然没打算支持我吗?”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你和前夫就因为一通电话决裂,怎么听都像只是气话。”
他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会在她情绪明显不对劲地时候去当什么“诱惑的第三者”。
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他所料,朝崎爱丽丝听到他的话,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我和他是因为原则性问题才决裂的。”
虽然只是她单方面决裂。
然而松田阵平却立刻接话:“所以我现在无条件支持你,以后你前夫来了,我立刻帮你把他赶出去!”
朝崎爱丽丝:“???”
他怎么莫名其妙就燃起来了?
松田阵平的态度忽然变得异常积极。
朝崎爱丽丝揉揉自己有些惺忪的眼睛,想强行恢复一下神智:“怎么回事,谁说黑泽阵要来?”
松田阵平松开她,愣了愣:“刚刚你不是说,要让人亲眼见到‘哥哥’吗?”
朝崎爱丽丝点头:“对啊,但他来不了。”
松田阵平:“?”
让我们说日文。
朝崎爱丽丝指了指他的下巴,又指指自己说:“那个针管里的药……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来易容的。”
“易容?”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被垃圾车碾碎了的脑子,此时像是又被重新组装了起来。
他沉默了几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要说的话:“难道你想把琴酒……易容成你前夫?”
朝崎爱丽丝却肯定道:“看,这不是挺聪明的嘛。”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想把姑且算是她前夫的弟弟……易容成前夫?
松田阵平倒宁愿自己是个蠢货,根本理解不了这诡异的内容。
他觉得自己的言语匮乏得可怕,除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似乎就没什么能说的了。
所以松田阵平选择了闭嘴。
自从和朝崎爱丽丝再次相遇,他好像就一直在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路上,至于她为什么一直在水火之中……那就别问了,免得伤感情。
松田阵平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搞个假的出来是什么意思?”
朝崎爱丽丝觉得他在问一些废话。
这就像警察在问犯罪分子:“为什么要印假/钞?”
答:因为真钞票印不出来啊。
她要能直接把黑泽阵从另一个世界弄过来,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朝崎爱丽丝拍拍自己的脸:“今天我好像说太多了,趁我脑子转不动的时候,你在故意套我的话吧?”
松田阵平没有否认。
每次朝崎爱丽丝累得晕乎乎的时候,都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不管是抱她也好,还是套话也好,她几乎都不会拒绝。
她甚至会下意识变得话多,来掩饰她说话没经过大脑思考,还会故意颐指气使地指挥他做这做那,想掩饰她现在其实很好欺负。
看起来……其实可爱得有点过分了。
话音刚落,朝崎爱丽丝就单手撑住烘干机,坐直身体,往旁边指了指说:“衣服洗好了。”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从洗衣机里拿出她湿掉的外套说:“哦,那你下来,现在要用烘干机。”
“我不要动。”朝崎爱丽丝开始任性了。
松田阵平都没和她争辩,直接单手把她抱了下来,另一只手把湿衣服塞进烘干机里,开始调档位。
朝崎爱丽丝木着脸:“我饿了。”
松田阵平没回头:“回去给你做饭。”
“不要,阿笠博士上次说你做的饭很难吃。”朝崎爱丽丝开始挑刺。
松田阵平:“……别造谣了,那是因为食材有限,阿笠博士那个身材能受得了和你一样只吃藜麦和蔬菜吗?”
朝崎爱丽丝:“那你为什么不给他弄其他的?”
松田阵平知道她在无理取闹:“阿笠博士那么大年纪,早该控控血糖了。”
朝崎爱丽丝:“这是虐待老人。”
松田阵平无所谓:“你还虐待我了呢,我说什么了吗?”
朝崎爱丽丝不服气:“我怎么虐待你了?”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抱着她的另一只手:“怎么虐待?那你先给我下来,自己站着,洗个衣服还要照顾你,我就算是八爪鱼手都不够用。”
朝崎爱丽丝超大声:“想吃八爪鱼。”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侧过头,发现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奇怪,还问:“怎么了?”
见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说什么,松田阵平叹气道:“吃完你就过敏死了。”
朝崎爱丽丝打了个小哈欠:“没那么严重,能舔一舔。”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咬牙:“朝崎爱丽丝。”
朝崎爱丽丝:“?”
松田阵平:“你说话不动脑子的时候真的很过分!”
说完这句话,他臭着脸把烘干机的门“砰——”地一下关上,看起来像很生气。
朝崎爱丽丝完全没懂他的少男之心又在哪里受了挫。
她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就这么失去意识了。
再次清醒的时候,朝崎爱丽丝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楼的沙发上,身上搭着一件干燥的,有清洁凝露香气的外套。
松田阵平没在旁边,不知道去了哪里。
朝崎爱丽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才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并没有昏迷太久。
她半坐起身,将从身上滑下去的外套拿起来,披在自己的肩膀上。
朝崎爱丽丝其实还想再多躺一会儿,但是时间不会等待她。
她要回家。
要在她还能动的时候,赶紧找到那个能带她回家的契机。
父亲,舅舅,碧洋琪姑姑,草壁……他们都还在另一个世界等着她。
朝崎爱丽丝强忍着浑身的酸痛,站起身,往一旁桌子上的医疗箱走去。
医疗箱里还有一根针管,里面有她熟悉的淡蓝色药液。
朝崎爱丽丝将它拿出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把眼镜戴上,打开了眼镜的追踪功能。
追踪眼镜是之前阿笠博士和变声器一起送给她的。
朝崎爱丽丝看到fBi那边的位置已经在往她所在的地方靠近,大概是反应过来,在追查她的痕迹了。
而另一边,琴酒的位置还没有改变,依旧在之前的地方。
她思索了半秒,当机立断,拿着针管往地底下走去。
地底下一如既往地阴暗又潮湿。
虽然她在几个小时之前就来过,却仍旧很不适应这种昏暗的环境。
朝崎爱丽丝沿着原来的路线,回到那间审讯室,将门打开。
房间内,琴酒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依旧是被束缚着的样子。
她开门时,金属的开关会发出声音。
在门动的一瞬间,屋内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朝崎爱丽丝:“……”
幽默。
琴酒怎么这么快就学会黑泽阵那一招了?
朝崎爱丽丝刻意忽略了那点杂音,只面色冷淡地拿出针管,对里面的人说:“医疗援助。”
只要是正常的机构,在犯人受伤,无法继续审问工作时,都会为其先申请医疗援助。
fBi虽然不那么……正常,但至少不会像黑/帮一样,第一天就虐待俘虏。
“……咳。”
朝崎爱丽丝当然知道除了自己的戒指,其他什么药都治不好琴酒身上的伤。
她单纯就是想找个理由先把药液打进去而已。
朝崎爱丽丝依旧没有开灯,只凭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往琴酒身边走去。
她动作干净利落地取下针管的保护层,接着立刻将针头靠近了他的脖颈。
琴酒偏了一下头。
他银色的长发拂过她的指尖,带起一丝让人不悦的血腥味。
“请配合我的工作。”朝崎爱丽丝沉声道。
虽然她是这么说了,但其实朝崎爱丽丝并不意外他会抗拒。
毕竟按琴酒的理解,他肯定不会相信她拿的是药,只会觉得是吐真剂之类的东西。
吐真剂会像火烧一样,顺着注入的方向一路烧到大脑,把人的理智全部烧成灰烬。
那种钻心的疼痛,就像把人架在火上烤一般。
就算当初给她用的那一版是改良版的桃子味,那种感觉也并不好受……
朝崎爱丽丝低垂着眼眸,盯着针尖看了一会儿。
两秒后,她侧过头,忽然发现琴酒在看她。
琴酒的目光与之前没有变化,没什么情绪,就只是看着她。
朝崎爱丽丝:“?”
朝崎爱丽丝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很快,把针头瞬间插进了他下颚与脖颈的交界处。
琴酒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
如果不是靠得足够近,朝崎爱丽丝或许都听不见他此时的声音。
“这时候你才该咳嗽。”她面无表情道。
“……”
朝崎爱丽丝回过头,目光专注地盯着针筒里的药液。
指尖开始往前推。
忽然,朝崎爱丽丝听到头顶传来声音——
“恨我吗?”
“别做梦了。”
朝崎爱丽丝的手平稳地,将药液注入了他的体内。
第70章 爱丽丝:“我经常被男人……
“恨我吗?”
“别做梦了。”
朝崎爱丽丝的手平稳地,将药液注入了他的体内。
她的表情冷淡到没有丝毫温度,把药液推入他的体内时,目光也没有移向他。
琴酒的眼神忽暗,视线落在她苍白的手腕上。
如果现在用这只手,将针筒捅进他的喉咙的话,血会瞬间从伤口中喷涌出来。
散开的血珠会落在她的指缝,侧脸,下颚……顺着脖颈的线条往下,慢慢蜿蜒出一道极细的红痕……
是漂亮的殷红色。
淡蓝色的药液和她血管的颜色相近,但针筒里究竟是什么,琴酒其实不怎么在意。
药液被完全注入。
朝崎爱丽丝略微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琴酒,察觉到他又在看自己。
他的瞳孔因为重伤略有些涣散,瞳孔中的墨绿色却让这一切看起来并不明显,依旧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威慑感。
这种目光很熟悉,又很让人不适,但朝崎爱丽丝没有太大的反应。
琴酒或许很早就认出了她这件事,她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
毕竟另一个世界的黑泽阵就从来分不清她妆前妆后的样子,在他眼里,她涂不涂那些东西都一个样。
易容虽然是化妆的超级进阶,但也不可能完全改变她的身形。
这和松田认出她时的情况还不太一样,简而言之,如果一个人能从她腕骨的弧度把她认出来,那她就算画成鬼也没有用。
在琴酒眼里,她几乎能骗过所有人的易容,大概就只是换了个发色再戴了副眼镜而已。
朝崎爱丽丝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将药液完全注入后就又准备走了。
她甚至连针筒都懒得拔,直接让针尖戳在琴酒的脖颈上,针头因为重力颤巍巍地抖动着,看起来格外滑稽。
琴酒:“……?”
朝崎爱丽丝刚来竟然又要走,一点多余的眼神都不留下。
琴酒将落在地上的锁链往前踢,伴随着哐当声,瞬间挡住了她离开
的路线。
她停下了脚步。
朝崎爱丽丝没有跨过去,也没有回头,只语调平静地说:“你还是一如既往。”
琴酒略微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脖颈:“不拿走针管?”
朝崎爱丽丝微微侧头:“送你了。”
琴酒又随便找了句话:“针管里是什么?”
朝崎爱丽丝:“吐真剂。”
“不像。”琴酒的目光晦暗不明,他当然知道真的吐真剂注入后会是什么状态。
朝崎爱丽丝却懒得理他:“那就别废话,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琴酒:“……”
他沉默着,黑暗中,血滴落的声音却越发清晰可闻。
朝崎爱丽丝没有看地面上蜿蜒流淌的血迹,但知道这和他之前的咳嗽是一个套路的。
她有些无语:“有意思吗?流血过多死的是你不是我。”
琴酒无所谓:“有用就行。”
他向来不在乎自己的命,能威胁到她的东西才有留着的必要。
朝崎爱丽丝不可能看着他死。性命这么方便的东西,自然是要等到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时,效果才最好。
只要她还在意异世界的那个废物,就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朝崎爱丽丝讨厌被威胁,她皱了皱眉,指向角落的监控器说:“我叫其他人来了。”
琴酒嘲讽般笑了一声:“你相信fBi?”
在他昏迷前,械斗、麻醉、绑人的过程都是诸星大和其他fBi的高级探员干的,朝崎爱丽丝当时就是去捡漏的而已。
琴酒虽然很快就看穿了她的易容,但未必不会相信,她离开后,会为了自保加入fBi。
朝崎爱丽丝随口开始胡编乱造:“为什么不信?他们现在给我买保险。”
虽然资本家都是狗屁,fBi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能买保险的企业和不给买保险的企业,待遇还是高下立判的。
朝崎爱丽丝一想到当初自己给组织打了那么久的工,Boss却连保险都给她不买,就觉得这工作真没意思。
fBi的员工待遇其实还不错。
至少当初诸星大来找她,让她加入fBi去当诱饵时,开出的条件会让几乎所有普通人心动。
不过朝崎爱丽丝还是拒绝了。
倒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实在是她和过于“人道主义”的美国人无法交流。
不知道诸星大都和他的同事说了些什么,fBi里的每个人都对她抱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fBi探员问她:“琴酒强迫过你没有?”
朝崎爱丽丝说:“没有。”
fBi探员还一脸惊讶:“那可是琴酒!那个男人——你别帮他说话了,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朝崎爱丽丝:“……”
fBi探员:“云雀小姐太可怜了,竟然被逼成这个样子,你不用害怕,fBi会全力保护证人的。”
朝崎爱丽丝除了面无表情地说“啊,那你们好厉害。”,“加油,美国人民需要你们。”就没什么话可以和他们说了。
完全无法交流。
他们想象的她和琴酒之间发生的事,内容比成人电影还要离谱。
都在造什么谣呢……
朝崎爱丽丝到最后也就只答应了给他们提供线索,没说要帮他们抓琴酒。
fBi却因为她不求回报还愿意帮忙的行为格外感动……疏忽之下,竟然最后就被她捡漏成功了。
正当朝崎爱丽丝回忆着行动之前的情形时,身旁的琴酒忽然说:“我买了。”
朝崎爱丽丝:“……?”
琴酒甚至还反问:“很奇怪?”
朝崎爱丽丝皱眉:“你买什么了。”
琴酒:“保险。”
朝崎爱丽丝:“??”
她连户籍都没有,这狗东西在骗谁呢?
琴酒移开视线:“两份,我那份受益人是你。”
他死了之后钱就归她了。
朝崎爱丽丝因为他的话愣了愣,她回过神来:“所以你当初给我办了假/身份证件,还拿去公证了保险合同,但就是不把证件给我?”
害她直到现在都是黑户。
朝崎爱丽丝完全不在乎他说的保险,她一直都很会抓重点。
琴酒也很会抓重点:“那买了保险还是我的错?”
朝崎爱丽丝毫不领情:“当然是你的错,保险是我应得的。”
琴酒啧了一声:“回去我就把合同烧了。”
朝崎爱丽丝:“……”
什么小学生。
朝崎爱丽丝语调冷淡:“你确定能回得去?”
在她追踪镜片的角落里,fBi的人已经快到了,琴酒现在还重伤被绑着,他就这么自信能逃脱?
朝崎爱丽丝又指了指墙角的监控,一副拿钱办事的样子:“局长现在还让你活着,又让我单独来见你,只是希望我先来尝试一下策反,这点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策反他,去配合fBi?
琴酒被这句道貌岸然的话恶心到了:“他们觉得会有用?”
“你觉得有用就行,不需要他们觉得。”朝崎爱丽丝没什么情绪。
她站在离门边不远的地方,侧身面对琴酒,目光只落在角落的黑暗处。
朝崎爱丽丝在心里计算着fBi还有多久能到,忽然,她听到了一阵靠近审问室的脚步声。
脚步声略有些急切,却并不凌乱。
追踪器显示fBi的人还在外面,现在能进来的那个人就只会是——
朝崎爱丽丝立刻出声问:“其他人到了?”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瞬。
“他们让我先来接应你。”松田阵平接话道。
朝崎爱丽丝皱了一下眉说:“先别进来。”
“……好。”
松田阵平的反应还算快,但听到他应下的回答声,朝崎爱丽丝却不禁又陷入了思索。
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原本是想在fBi赶到前把药打进去,然后立刻就走,却在离开时被琴酒阻挡了路线。
朝崎爱丽丝不是没预想过他会阻拦,这也并不是无法解决,但现在,松田竟然来了。
或许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或许是觉得多一个人总能帮上忙。
松田阵平知道琴酒很危险,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担心想来帮她,但他见到过的琴酒……总是和她一起出现的。
这就导致松田阵平对于琴酒究竟有多危险,可能没有具体的概念。
朝崎爱丽丝:“……”
可能他有概念也还是会来。
松田阵平并不是笨蛋,他有基本的警惕性。然而男人……特别是当警察的男人,保护欲一上头,到某些关键时刻总是会变得很不靠谱。
朝崎爱丽丝说完让他“别进来”后,审问室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松田在门外思索半晌,没忍住问了一句:“还好吗?”
朝崎爱丽丝:“…………”
她收回说他不是笨蛋的话。
闭嘴吧,不靠谱的笨蛋!
门外和朝崎爱丽丝说话的声音明显是男性,听起来似乎还和她很熟悉。
“咔、咔。”身后传来骨头脱臼的声音。
朝崎爱丽丝猛地转过身,看到琴酒身上的黑色衣服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样。
他肩膀上牢牢束缚着的锁链,因为关节的错位松动了,金属与身体间产生了巨大的空隙。
朝崎爱丽丝目光冷凝,往门前挡了一步说:“你敢动他,我不会原谅你的。”
琴酒面无表情地将身上的锁链抖落。
伴随着“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脆响,束缚解除,他又将刚刚肩膀脱臼的位置“咔”地一下复位。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语调都没有波动:“要死的人是我,门外那个蠢货……听起来还能再活一会。”
“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朝崎爱丽丝才不相信他会轻易放弃能威胁到她的东西。
“呵,就是因为他吗?”琴酒忽然说。
朝崎爱丽丝没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
“……”
这次重见,朝崎爱丽丝和她以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以前因为担心异世界的那个废物,朝崎爱丽丝虽然经常会觉得麻烦,但目光会
无意识地落在他身上,观察他的状态。
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看他时目光很干净,像是能轻易捕捉到周围的每一丝光线,连眼底都是亮的。
而现在……她不再看他了。
琴酒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手上fBi制式的电子手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开。
他没现在就取下,只看着审问室的大门,表情有些嫌弃:“你怎么总是喜欢这种类型?”
朝崎爱丽丝:“……你管我喜欢什么类型。”
琴酒嘲讽道:“总是喜欢蠢货,看来你也病得不轻。”
琴酒嫌弃别人蠢,朝崎爱丽丝还嫌弃他呢,她打量了他一眼:“比你这种送上门来的要好,送上门我都不要,难道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琴酒这辈子就没羞愧过。
他虽然现在一身血腥味,语气却像是在和她闲聊,问她在外面玩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不回去你要怎么样?”朝崎爱丽丝有点反胃,她讨厌血腥味。
琴酒沉默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电子手铐,目光转向她。
他似乎天生是黑暗中的生物,昏暗的光线并不会影响他的感官。在漆黑的环境中,他墨绿色的瞳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此时审讯室内针落可闻。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朝崎爱丽丝被他摘肾集团罪犯般的目光看得脊背发冷。
她的手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武器,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听到琴酒的声音——
他微微倾身,用一种格外阴沉的语气说:“你瘦了。”
朝崎爱丽丝:“…………”
这混蛋真是一如既往。
浪费她的时间。
“我被照顾得很好,别来烦我。”朝崎爱丽丝立刻转身,猛地打开门又“砰”地一下关上。
刚一关上门,踏出房间,朝崎爱丽丝的呼吸就变得越来越急促。
她拽住门外的松田阵平,扯着他的手臂就拉他快步往外跑。
松田阵平:“?”
朝崎爱丽丝一句话都来不及解释,只是将他连拉带拽着往上。
松田阵平的车就停在一楼的房屋外,一个隐蔽的地方。
朝崎爱丽丝手法娴熟地从他的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把锁解开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松田往副驾驶里塞。
松田阵平一脸懵地被她塞进了车里。
朝崎爱丽丝则自己坐进驾驶座,摸上方向盘,把他的车开得跌跌撞撞却火速远离了这个地方。
松田阵平双手拉着扶手,目光平视前方,表情已经麻木了。
他想想还是劝了一句:“你开我的车我没意见,但是我下周一还要上班,别撞坏了。”
朝崎爱丽丝没看他:“撞坏了再赔你一辆,我又没有驾照,开成这样很不错了。”
“你没有驾照??”松田阵平因为她法外狂徒般的发言震惊了。
朝崎爱丽丝直接把油门踩到最底:“会开不就行了,要什么驾照。”
她又没有户籍证明,到哪里去弄驾照?而且平时又不需要她来开车。
松田阵平看她差点又把车撞上高速路的护栏,忍不住问:“你以前开过车吗?”
朝崎爱丽丝只说:“开过马里奥赛车。”
松田阵平:“???”
坐在驾驶座的朝崎爱丽丝面无表情地按着方向盘,她的语调放得很轻,却能听出怒气:“威胁我……他最好就这么死了。”
松田阵平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生气:“你先稳一稳,还有时间的话就先停下,我来开。”
朝崎爱丽丝冷笑了一声:“没时间了,fBi的人找到了我的踪迹,刚刚已经快到门口了。”
松田阵平:“……fBi?”
朝崎爱丽丝说:“最无能的那个已经被你们抓了,但fBi里并不全都是傻瓜。”
松田阵平的目光一凛:“你之前捡漏被他们发现了?”
朝崎爱丽丝只说:“扫尾是扫干净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时炸/弹被我提前引爆,警方又迅速控制了现场,fBi那边应该谁都没看到琴酒究竟是真的死了还是活了下来,他们找我应该是想确认情况。”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后视镜:“既然都捡漏成功了,现在fBi也没追上来,怎么还这么生气。”
“当然是因为琴酒那个混蛋。”朝崎爱丽丝捏住方向盘,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我曾经是这世界上最在乎他性命的人了,至少在他最初恶意对待的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放弃他的性命。”
“回忆起来,当初因为黑泽阵——即便我极力区分,我对待他的态度还是很特殊。”
特殊到现在让朝崎爱丽丝觉得有点恶心。
这个人的恶劣真是从来没有变过。
朝崎爱丽丝的声音逐渐平缓:“以前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在突然间就对我起了很大的兴趣。”
她松开油门,目光不再有丝毫波澜:“他似乎认为我是注定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所以我是属于他的东西,但事实就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过他的。”
“命中注定……真恶心。”
朝崎爱丽丝呼出一口气,这才侧头看向松田阵平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松田阵平其实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发现,朝崎爱丽丝的气虽然很快就消了,但是比没消气时看起来更不好惹。
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会儿,才直言:“现在你和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
松田阵平今天才深刻体会到,朝崎爱丽丝的长相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但她其实对人相当宽容。
至少过去在她的工作室里,那些智商处于盆地的小模特闹事,松田阵平看着都觉得头疼,她却一直都很有耐心地一步一步教他们该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
就像今天……松田阵平在房间外听到朝崎爱丽丝说“别进去”时,就知道他的行为可能会坏事。
但朝崎爱丽丝在大事上脾气似乎意外地好。
好到让他现在觉得不太正常。
朝崎爱丽丝平稳住车速,才说:“我今天情绪有些不对,当然和平时不同。”
她的眼圈忽然变得有点红,像是很委屈一样说:“看吧,我就是这样,经常会被男人蒙骗。”
松田阵平:“…………”
好了,她终于恢复正常了。
松田阵平其实很好奇,朝崎爱丽丝究竟觉得她自己被哪些男人蒙骗过?
她前夫黑泽阵应该算一个,琴酒应该也算,难道说还有诸星大?
朝崎爱丽丝在一旁小声骂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不见好啊。
松田阵平当然一百个支持,他甚至还想往这些人身上都添把土,把他们往地里埋得更严实一些。
以前朝崎爱丽丝看起来对她前夫余情未了,他当然不可能想去故意破坏她的家庭。
而现在……
难道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又陷入危险吗?
那对双胞胎明显就是又危险又麻烦,朝崎爱丽丝还和她前夫决裂了。
虽然她现在还没离婚,他只能说是有机会,但他竟然……还真就必须去当这个第三者,才能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了——
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松田阵平感到有些崩溃。
过去他只
是因为形势,被降谷零误认为是个第三者而已,他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他真的想要上赶着去当这个“诱惑的第三者”的话,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松田阵平:“……”
他的面色青红变换,内心不断翻涌,觉得自己第一次亲手拆弹时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
一旁的朝崎爱丽丝情绪平稳下来后,就不再说话,把仅有的精力放在开车上。
她安静又认真地操控着方向盘,完全没心思管他。
然而她越这样,松田的心跳就越快。
松田阵平的心砰砰乱跳,僵硬地坐在一旁,眼睛直视着前面的路,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爱丽丝,被车内这安静的氛围搞得心烦意乱。
他咬了咬牙,没忍住。
趁朝崎爱丽丝暂时不会注意到他,他拿出手机,诚心诚意地往网页中按下几个字,开始搜索——
【如何当一个不被讨厌的第三者?】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大概昏头了,竟然会去搜这种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纠结完毕,搜索的结果就弹进了他的视线范围。
松田阵平想了又想,搜都搜了,决定还是把网页点开。
他心里既好奇又纠结,但搜出来的内容却很普通,什么送礼物,洗衣服,在她难过时陪伴之类的……
这些他在之前就已经做过了,可松田阵平丝毫不觉得他自己之前是个第三者。
当第三者需要做的就这么简单吗?
松田阵平感到有些疑惑。
他继续查看着,把页面往下拉,最终在底部找到一个自称是“情感大师”的人写的内容。
过去松田阵平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都是招摇撞骗,写的东西都是狗屁。
不过今天,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松田阵平拿着手机,冷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表情照得格外视死如归。
网页终于打开了,几个大字幽幽地闯入了他的眼睛里——
“牢记,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