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双生锁链

裂隙深处，阿彻望着怀中逐渐透明的望舒，指尖抚过她发间即将消散的银蝶。"别担心，"望舒勉强一笑，蟠桃枝上仅剩的三片叶子突然飘落，化作她记忆的碎片，"十万年前不周山崩塌时，我的真灵就被分成了三部分，分别封在蟠桃枝、轮回盘和...你的玉印里。"

她的指尖点向阿彻腕间的双生锁链，锁链上突然浮现出模糊的画面：老仙帝将玉印按在少年心口时，望舒正站在不周山巅，用自己的真灵为他封印裂隙；归墟天钟倒转的瞬间，她的魂魄被卷入轮回，却故意在每一世留下"等你"的执念，只为让阿彻在千万次轮回中，始终记得自己是谁。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跳出天命的人。"阿彻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使用玉印时，总会有熟悉的温暖涌入心海，那是望舒用真灵为他编织的保护网。他抬头望向裂隙深处的九幽方向，那里正传来熟悉的气息——第三片真灵碎片，应该就在当年封印九幽之门的斩仙台。

"我陪你去。"望舒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开始化作光点。阿彻握紧她的手，太极图突然展开，在裂隙中撕开一道通往九幽的混沌通道。通道深处，隐约传来灭世黑莲的脉动，还有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魔影的笑声。

"等等。"望舒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凝聚出最后一丝真灵，在他眉心印下一个桃花印记，"当年在蟠桃园，你说等成为仙帝就娶我...现在裂隙已开，天道在变，我们的约定，是不是也该..."

她的声音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片桃花瓣，轻轻落在阿彻掌心。少年望着掌心的花瓣，忽然想起十万年前那个在桃树下追着他跑的少女，想起她发间的银蝶，想起她眼中倒映的昆仑雪。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收入袖中，转身踏入九幽通道，木剑在肩，太极图在背，这一次，他不再是替劫的仙帝，而是一个要找回爱人真灵的凡人。

九幽深处，斩仙台悬浮在血河之上。台中央的灭世黑莲正在吸收裂隙中的混沌之气，花瓣上坐着的魔影，此刻正把玩着一块刻有"天命"二字的碎玉——那是阿彻毁掉玉印时崩落的碎片。

"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魔影抬头，眼中的混沌魔焰比之前更盛，"你以为毁掉玉印就能跳出天道？别忘了，我们本就是天道裂隙的双生子，你是'秩序'，我是'混沌'，而她..."他指尖划过黑莲，莲心处浮现出望舒真灵的残影，"不过是天道用来困住你的诱饵。"

阿彻握紧木剑，剑身上的"人意"二字突然亮起。他能感受到，魔影说的不全是假话，十万年前的那场阴谋，确实将他与望舒的命运和天道裂隙绑定在了一起。但此刻，他望着黑莲中痛苦挣扎的望舒残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你我是天道创造的劫数，她的记忆，她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木剑斩出，带着渔村少年们的"意"，带着裂隙中新生的"人意之道"。灭世黑莲剧烈震动，花瓣上的"天命"碎玉突然崩解，露出下面刻着的另一行小字——"劫数双生，情丝为锁"。阿彻心中一凛，终于明白，为何望舒的真灵会被分成三部分，为何每一世轮回她都能找到他，原来从一开始，天道就用"情劫"作为枷锁，让他在秩序与混沌之间永远无法真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