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寂

　　“不想。”桑飞语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温无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桑飞语的拒绝之后，也变得有些怯懦。

　　桑飞语想了想，才朝他笑了一下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温无虞沉默了一会儿，又给自己灌了很多的酒。

　　直到醉意彻底翻涌而上的时候，他才看向了对面懵懵懂懂的桑飞语。

　　他的眼尾泛着勾人的嫣红，双手却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而珍重地捧住了少女的脸。

　　大抵是灯火太过朦胧，他与她对视的时候，眼底也藏满了小心翼翼的忐忑:“可是我现在……想要告诉你。”

　　不知是不是酒水的原因使然，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轻:“除却温无虞以外，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温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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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的皇帝温春。

　　人如其名，温养了满宫春色。

　　只是他向来风流成性，宫内各色如花容颜的女子，仍然未能满足于他。

　　久而久之，宫墙之外的寻花问柳之地，便成为了他常去之所。

　　恰巧那年京郊的勾栏中，有一个生得倾城之姿的绝色女子被卖了进来。

　　她为人天真纯善不谙世事，但却偏生媚眼如丝，好似要将世间所有的艳丽春色都集于一身，美得惊心动魄，叫人无法不被她吸引而去。

　　鸨母为其取名为边媚。

　　为了把边媚卖一个好价钱，鸨母特意将其打造成了勾栏内的头牌花魁。

　　只待到她十七岁那夜，能寻位老财主大赚一笔。

　　醉生梦死的肮脏场所里，台下一片迷醉和人欲贪婪的污暗氛围里，边媚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没什么天光与出路。

　　直到最后忽然有位年轻的贵人出现。

　　买下了她的第一夜。

　　那晚的她害怕的一直发抖，可那位贵人却只是极为温和地拂了拂她的发丝，无比怜爱地朝她道——

　　“美人如斯，怎可沦于风尘？”

　　他并没碰她，却仍旧给了鸨母一大笔钱，买下了她往后的日日

　　夜夜。

　　他与过往的那些眼含痴迷、只贪色重利的男人不一样。

　　他待她极好，会逗她开心、会为她写诗、会无比真诚的承诺——

　　要带她离开。

　　勾栏内的姐姐们曾经告诫过她，让她不要轻信男子的话。

　　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薄情寡性，更遑论她们身处这般泥泞，她们能做的——

　　只有麻木的将“情”字去除。

　　没有了情，就不会有期待。

　　没有了期待，才能接受自己堕落于声色犬马的脏污场里的事实。

　　行尸走肉，拥有了情爱，只会变成更加痛苦的负累。

　　边媚原以为自己也不会有情的，可是他待她太好，她忍不住……动了情。

　　动情以后的身体交付，也由此显得愈发自然无比。

　　可那个年轻男子，却在边媚最爱他的时候，忽然说要离开。

　　边媚惶恐地朝他发问:“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他却只是一如往昔地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郑重地朝她承诺——

　　“会。”

　　边媚相信了。

　　她是在男子离开以后，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