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瓮中捉鳖?(第2页)
它要从三楼跳下来,扑向离得最近的士兵!
“操!打!打!”张涵借助装甲车为掩体,举枪就扫,子弹全往窗口泼,根本顾不上准头。
装甲车上的机炮“嗡”地转过来,炮管先是朝斜下方晃了晃,带着明显的迟滞。
炮手显然也被这突然扑出的东西惊到了。
没等完全对准窗口,25毫米机炮已经猛地喷出火舌,弹链“咔咔”抽送着,炮口的火光在雪地里拉出道歪斜的亮线,从三楼窗台下方一路扫上去。
“咚咚咚”的轰鸣震得人耳朵发聋,最初几发炮弹打在窗口下方的墙壁上,碎砖混着积雪“哗哗”往下掉,最后两发才精准灌进窗口。
那怪物刚探出大半的身子瞬间被轰得炸开,警服碎片混着碎骨“噗”地溅在对面墙上,黑红的血珠砸在雪地上,眨眼冻成了硬疙瘩。
可它那只抓着窗框的手还在动!断了的胳膊依旧死死抠着砖缝,半截身子拖着血冰往楼下坠,眼看就要砸在最近的士兵头上。
士兵们彻底慌了,步枪、机枪全往窗口猛扫,子弹打在砖墙上“嗖嗖”乱跳,把本就松垮的楼板打得“嘎吱”作响。
“轰隆!”机炮又是一轮连射,先是窗口周围的砖块被成片掀飞,露出后面的钢筋骨架,跟着整面墙“嘎吱”作响着往里塌。
最前面的三名士兵没来得及躲,被下落的砖石狠狠砸中,两人闷哼着倒在雪地里,另一人直接被块半米宽的混凝土板压住,只露出条腿在外面抽搐。
周围的士兵喊着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扒拉压在人身上的碎砖。
先把被砸中腿的士兵拖出来,他捂着额头直冒血,裤腿已经被染红。
再去拉被混凝土板压住的,几人合力掀开板子,才发现那人胸口塌了一块,眼睛瞪着天上,早没了气息。
最后拖出来的士兵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嘴里嗬嗬地吐着血沫,抓着同伴的胳膊说不出话。
装甲车上的机炮已经停了,炮管还对着那堆新塌的废墟。
三楼的窗口彻底被埋住,钢筋从砖石堆里支棱出来。
“半死不活的,累赘。”张涵看着从身边抬走的两名伤兵,像是在说地上的碎砖,“要么挺住,要么趁早咽气,别耽误事。”
孤军深入,伤员就是拖后腿的。
运输车辆本就缺乏,抬个人得两个人换着来,等于凭空少了两份战斗力。
照明弹还在天上飘,断墙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忽长忽短地晃。
十二架增援的直升机在低空盘旋,螺旋桨“呼呼”搅着寒风,探照灯的光柱像把大扫帚,在前方废墟里扫来扫去,时不时有弹雨“哗哗”泼下去,砸得碎砖乱蹦。
这动静好歹给队伍提了点气,至少抬头能看见自己人的家伙事儿在转。
刚才那几个人的伤亡,没让车队停下半步,只是每个人的枪口都更沉了。
风刮起块破布,远处黑影晃一下,立刻就有子弹“嗖嗖”扫过去。
张涵贴着装甲车往前走,铁壳子的寒气透过作训服渗进来。
刚才还吼别人别跟车太近,现在自己倒恨不得黏在上面,炮塔的阴影能遮住大半个身子。
天上的月亮不知躲进哪片云里了,连点光都透不出来。
废墟里的窟窿黑得发稠,像一个个没底的坛子。
他忽然想起出发前少尉拍着地图的样子,手指在这片区域重重敲了敲:“重火力犁过的地方,瓦砾堆里埋的,不光是死人。”
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不用提防自己人的炮。
真要是往前挪的时候,还得仰着脖子瞅天上有没有导弹往下掉,那才叫活受罪。
说不定前一秒还在骂这破雪没到膝盖,后一秒就被自家炮弹掀上天,连句“操”都来不及骂。
“班长,为啥西城区那边枪声明显比刚才要弱了?”一个上等兵突然凑过来,心里发慌的询问道。
张涵捏着子弹往弹匣里压,“咔嗒”一声卡进一颗:“咱这边没炸了,耳朵清净了,自然听着弱。”
压满最后一颗,他把弹匣往腰后一别:“真要那边没动静了,才该慌。”
说完他暗自撇了撇嘴。
也就只能说这些大白话了,真要扯什么战术术语,准得露馅。
这上等兵是正经现役,自己这点底细,也就骗骗眼下这乱局。
西城区的情况,谁都摸不透,指挥层怕是也两眼一抹黑。
但这一路走得邪乎。
除了刚才那只穿警服的怪物,连个成规模的感染者影子都没撞见。
张涵反倒心里发毛。
这些感染者不对劲,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匪寇,把压箱底的刀枪全亮了出来,连个望风的岗哨都撤了。
这局面,无非两种可能。
要么是西城区那边快顶不住了,压根顾不上他们这支增援的队伍。
谁都清楚,炮击时没特意避开道路和建筑,现在机械化部队挪得比蜗牛还慢。
要么就是故意放空了这片,在更深的地方设了个大陷阱,就等他们傻乎乎往里闯。
可要说西城区能被轻易啃下来,也不太像。
那地方不挨滩沙江,援军不用绕路,坦克装甲车能直接从主干道冲进去,真到了生死关头,后援能像输血似的往里面灌。
说不定是那边的仗快打完了,剩下的残兵正在清犄角旮旯,枪声才一点点低下去。
就像收拾宴席后的残局,杯盘狼藉还在,但大动静总归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