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空降

几分钟后，纪歆将小津带到了早餐店里，点了一笼蟹黄包，和两碗紫薯粥。

其中一碗放到小津面前。

“自己吃可以吗？”

小津点点头，拿着勺子却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纪歆一早上起来光用脑子了，两口热粥吃下去，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余光看见小津只顾着看她，纪歆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到他的碟子里，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谁送你过来的？”

“……我自己走过来。”

纪歆眼皮一跳，这才发现小津头发湿漉漉的，衣服大体干净，但左边手肘处有点灰尘，像是摔倒的时候用手肘撑在地上才会出现的排不掉的灰尘。

“……”

纪歆心情复杂。

她知道小津是想要挽回。

如果时间节点稍微提前一点，她都能因为小津的挽回而心潮澎湃。

可现在太晚了。

在她终于下定决心把过往连带着他全都抛弃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一份迟来的挽回是一个沉重的枷锁，让终于挣脱出水面的她又感觉到一条锁链在水下缠住了她的脚踝。

这么一想，连胃口都没了。

勺子在红薯粥里搅和两下，纪歆所想放下勺子，看着小津。

“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不用再过来？”

“……”小津抿着嘴，低头不说话。

“小津，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有权利做选择。但是你作为一个独立人做了自己想要的选择，就不能再利用孩子的身份，蛮横的想要把什么都抓在手里。”

“……”

“很遗憾，我曾经做不到让你选择我。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你的讨好和选择了，你明白吗？”

她知道小津明白。

小津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因为自闭症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在裴家这个家庭环境里，自己的妈妈是食物链的底层，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的妈妈就是应该被讨厌的。

叹了一口气，纪歆道：“吃饭吧，吃完饭我叫人来接你回去。”

“我不回去。”

小津抬起头，眼神执拗的看着她。

“我要跟你住在一起。”

纪歆摇头：“这不可能。”

她拒绝的太果断，小津下意识抿着小嘴儿，好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低下头一字一句的开口：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先跑到你身边，我会叫你妈妈，我会……”

纪歆揉了揉眉心，她发现自己和小津根本说不清楚。

见小津也没有吃早餐的意思，纪歆直接带着小津出来，拦了一辆车准备送她回去。

可是上车的时候，小津忽然跟泥鳅一样，转身就跑到了旁边的绿化树后面，抱着树干警惕的看着她。

“……”

纪歆沉下脸。

“到底走不走啊？”司机在后面催促。

纪歆试图抓住小津，可每次都被他躲开。

两三次之后，司机直接开车走了。

纪歆揉了揉胀痛的头，无奈带着小津回去，将他安置在客厅。

“我需要休息，你自己待着。”

无视小津的眼神，纪歆回屋后立刻就给裴念安打电话，让他过来把孩子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