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魔域印（五）(第2页)

    凌山手一抖将胸前的利器狠狠挡回去，蓦地打了个旋击到远处，脚尖因受力在地面划上深深的痕迹。

    她被控制了吗……凌山的心沉到谷底，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贸然对魔尊出手，如果魔尊死亡被控制住的人一定会影响。

    凌山躲避的动作很快，脑子却转得很慢，怎么做，她该怎么做，她的出现让她慌了阵脚。

    “快跑！”

    莫无双强忍着颈处的燃烧感，右手按在另一只手上，让自己扭头不要看她，可是身上好像有无数根丝线控制着她的动作。

    还是让她和那个女人遇见了。

    莫无双将自己咬出血，想到对方心中恨意难消，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感觉到脸上的魔纹越来越深，像是深深扎进她的血液里，提醒她发生的一切。

    那些魔纹趁机融进她的血管里牵动着她的想法，逐渐代替她的意识和动作。

    她的血滴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凌山……

    在还未真正见过她时，她曾恨过凌山。

    无数个逃亡的日夜，从未见过的人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提醒着她能推见未来会发生什么，提醒着她因愚钝让多少人失去性命。

    她一步步小心翼翼，生怕因为失误再次做错一个选择，预知梦变得真真假假，与噩梦混淆着一起。

    执念变成心魔。

    故亲的死亡没有让她消沉，既然她能预见未来那她能不能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阻止一切的发生。

    无数次尝试阻止凌山死在她的梦里，死在她的手里。

    利箭穿心，远远超出她的力量，冰冷的尸体就这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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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眼前，再也不会得意扬扬地跑到她身前。

    她真正失去所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魔纹开始不受控制，告诉她什么都没有改变。

    明明推见未来，为什么还是会变成现在这里。不管两人是否认识，她都会杀掉她，莫无双感觉背后有双无形的手推着她。

    记忆变得模糊她好像什么都看不见，莫无双彻底失去意识。

    凌山只能听见她小心念叨着什么，行尸走肉般的傀儡，瞳色失焦无神望着她。

    恨你。

    杀你。

    她听见几个零星的字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大脑像是蒙上层浆糊。

    莫无双先前亲手将弓丢下，此时却重新握住幻冰塑成的箭，抵在她的胸前僵持不下，因用力让幻冰染上指尖，无比僵硬。

    距离太近凌山只能握住另一头阻挡，她是真能感觉到莫无双想杀她，使上牛劲让箭尖离她远上一毫。

    人固有一死，她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

    凌山对自己有着很好的认知，自私自大，她从来都不会放过想要自己死的人，不论有意无意对她的伤害都是真实的。

    眼下和莫无双两两为难绝对不是以往会出现的画面。

    也就在这愣神的一刻，箭尖前进一点穿透她的衣服，只差一点点，逼着她赶快作出选择。

    她下意识道：“师姐，是我……”

    莫无双失焦的眼眸微微眨着。

    凌山抓住机会，趁她愣神的一秒揭下她脸上的半张面具，白金色的面具被随意丢在地上，她脸上的魔纹在空中暴露无遗。

    掌心的藤蔓得到机会出现，爬上她的脸拂过她脸上和颈边的魔纹，一条痕迹覆盖住另一条痕迹。

    她不知道疗愈术有没有用，哪怕只是一丁点作用，没准局面都能改转。

    “清醒一点，我不相信你会恨我，你会想杀了我。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两次你都将本命弓箭丢在地上。”

    “你是我的师姐，我的朋友，只要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凌山眼里充血咬牙道：“相信我。”

    对面的人霍然失去力气，那支箭伴随着眼泪掉在地上，掉在面具旁边。

    “对不起，我做不到。”

    凌山：“！！”

    她心跳如鼓，看见莫无双下垂的双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做不到杀她。

    凌山松了一口气，捂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心跳声在耳边放大数倍，差点就死了还好她没有选错。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藤蔓从她的颈侧离开，连凌山都忍不住愣住，莫无双颈边的魔纹竟然减淡不少，她的疗愈术向来只在疗愈自己这方面较管用。

    莫无双来不及想这么多，在心里盘算着那个女人下次醒来的时候，光速道：“我们得先离开这里，等会儿我再和你解释。”

    眼下这里全是对方的人，她们还能出哪？

    凌山同样在想这个问题，她不久前在魔尊背后偷学倒是悟到不少，但是在陌生的地方又是第一次不能轻易使用。

    她犹豫一瞬拿出迷心铃，路行庭现在家大业大总归会有办法，反正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她摇晃三声铃铛后和莫无双对视，凌山习以为常没有看见她疑惑的目光，自顾自地用脚踹开周围的小碎石，跑过去将她的弓捡起来。

    “唤我有何事？”

    那道声音尾音上扬，显然声音的主人心情还不错。

    熟悉的语调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唤来。

    莫无双看向单腿跪在凌山脚边的人，她和路行庭互相看不顺眼已经很长时间没再见过。

    对路行庭的印象停留在他发疯叫喊着要将师妹留下来的时刻，此刻出现在她跟前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路行庭对一切恍若无觉，太久没能看见她：“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