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拜高堂（十一）(第2页)

    “您是两世魂，她又是罕见的阴生脉，若是有你们帮助，这份恩情芜族世代难忘。您怎么突然就拎不明白了呢，不是前脚还帮助我们摆脱魔族控制，我可都看见了。”

    神大爷的帮助是让人站上献祭台，他自己怎么不上去。凌山说不清是无语更大还是愤怒更多。

    他不是魔族，不是妖族，也不是人。

    对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没有犹豫，只一瞬间手中的木剑利落砍向对方的手臂，就像在砍瓜切菜般简单，连升阶配套的术法或符箓都没有捎带。

    一道简单的基本功剑招，余力将几人身边裂开的地面撕裂出更多缝隙，不断下陷，男人只是伸手去挡，断肢果不其然再次断在地面。

    不对——凌山望着他剩下的完整的单只手臂，目光落在地面的两条断臂，她先前分明已经砍过他一只手臂，怎么还剩一只。

    顷刻间在她目光触之可及的地方，他的断臂再次生长着完整的骨血，血肉一寸寸粘连着生出，期间还不停发出黏腻的声响。

    念仪没忍住稀里哗啦吐出来，想晕但只恨自己晕不过去。

    凌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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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也没好看到哪去，就算等到裂缝再次开启直接离开，留着这种东西在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鬼知道会不会从下水管道爬出来。

    不对，这里没有下水管道。

    对方揣摩着她的神色，隐蔽地上下打量着：“看来你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他拍拍手心，一座华丽精致的喜轿横空出现在裂缝中，刚好架在空隙上，冷风将红门帘吹起，那一瞬间凌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自己。

    那个她同样穿着一身喜服，闭着眼坐在软轿中，呼吸平稳微弱，喜服干净平整，模样端庄利落，反之她被雨水淋到，整个人都是失色的黑白态，乍一看过去，自己倒是更像那个假的。

    他大方道：“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我只要你们的灵魂，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容器我已准备好，只要把你们的灵魂放在献祭阵法里，整个芜族都可以获得新生。”

    她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次她没有再留给他时间，掌心的藤蔓在一瞬间冲出来，朝着对方的脖颈而去。

    他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瞪大眼睛的那一瞬间，整张面皮也跟着扯动，看起来无比滑稽。

    他没有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数根藤蔓绞住脖颈，雨滴打在枝条上，让其生长得更为粗壮茂盛，死死扎进他的脖颈中，凌山没有留给他挣扎的时间，他的头颅彻底掉在地上。

    那颗头还在地上滚动几圈，无头的身体继续发出黏腻的声响，还未来得及再生就被一部分藤蔓包住脖颈，失去再生的能力。

    他连合嘴的时间都没有。

    念仪看着她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从地上站起来，心还没有彻底放回肚子里，就看见凌山的剑光直直朝自己冲来。

    疾风吹过她的发丝，卷起身后的冷汗，剑意击向站在她身后的人，念仪转身看见她身后悄无声息站着另一个凌山，她举出同样的剑，抵中那一击。

    那个原本闭着眼坐在轿中的人，在男人死后睁开眼出现在她身后。

    凌山眸光转深，盯着那个与她长相相同的人，对方被她砍头后附在轿中的身体上，她举起佩剑扎上符箓，剑柄出现扭曲红字：“你到底是谁？”

    “她”抵住强大的剑意，被迫离念仪后退几步，也不恼笑着开口强调：“我是人，我是芜族人。”

    凌山想起地上的断肢，他能够复制再生，利用别人的躯体使用对方的能力。她看着面前的脸，恍惚间直觉有一人能够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天道。

    她太久没有睡觉，要不就是只睡几刻钟，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对方。

    “小心！”

    念仪猛扑过去，拔下头上的发簪，颤抖地扎近凌山身后出现的人，对方的后背缓缓流出鲜血，僵硬转过头来，居然长着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

    另一个自己出现了。

    地面无端再次裂开，原本架在空隙的喜轿也跟着往下陷去，裂缝将她与凌山分隔开，念仪看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再望向对岸的两个凌山。

    染上鲜血的手颤抖着轻声道：“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