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20)自残(第2页)
他眼中起红雾,向她比着手势:“就算我多吃一口肉又能怎样呢!我不过是想快些长大而已,等我长大了我就能自己脱离族群了,我就不需要他了!”
“我那时的体型比弱菱还小,他就、他就站在那么高的岩石上把我摔下去,整个虎群都在看我的笑话!他眼里根本没有我,也没有母亲,我好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他捂着头,断了线的泪珠从脸上滑落,越绣赶紧上前拥住他,柔声安抚:“我知道的,我都明白,不要再发作了,逐月,我不想看你那么痛苦的模样......”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靠在逐月怀中:“你不是喜欢我哼曲吗?我哼给你听。”
婉转之声抚慰着逐月焦躁的心,他抱紧越绣,情绪如瀑布般飞流而下。
“为什么我当时不能再长大些呢,我要是长得快一些就好了,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我一定不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不会......”
如此高大的人,他的胸膛在这一刻也缩回了那个男孩。
男孩表面不在乎一切,内心却被恨意吞噬,他说自己恨老虎王,或许他内心深处,也在恨着他自己。
越绣在心中默默叹息。
“逐月,有很多事发生时,是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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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们解决不了的,所以会遗憾,会后悔。即使你现在有力量了,可以去推翻曾经的苦痛,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若放不下,痛苦就会一直将你困在原地。”
“能不能得到解脱,我不知,我只知你该对得起那时的自己,你得为那时的自己讨个公道。”
“可我......”
“你在害怕对吗?”
逐月抱得紧了几分,越绣继续轻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啊,不能对他们表现的话,就和我说,我明白的。”
“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怯懦......”
她笑了笑,语气轻快:“谁会不害怕自己的父亲呢?更何况他还是你的王。我可告诉你,山下之人,你别看有的在外脾气有多大,嗓门又有多大,他们也是被父亲打骂起来的,大家都能明白的。”
逐月深切地望进她眼中,捧起她的脸轻吻。
“阿绣,你理解我的,你明白我的,对吗?你真的明白我的,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我何故要在你的伤疤上骗你呢?”
越绣拉下他的手,仰头浅笑。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拉着逐月重新坐下,给自己也斟酒,举起酒杯:“人里面有句话,叫借酒消愁。好话坏话,忧愁烦丝,客套的爽快的,都不解释了,若烦恼,便共饮一杯。”
“消愁......”
他迟疑着浅酌一口,抿了抿嘴。
越绣一饮而尽,给他展示了杯底:“可没有浅尝的,瞧我,一杯尽。”
逐月便也一饮而尽,那柔中带烈的口感在喉间绽放出浓郁的桂花气,一股隐约的气冲上了鼻尖,转移了他的注意。
他新奇道:“这便是酒吗?我从未尝过。”
“酒解愁,亦生愁,一日饮几杯,心情能好很多,只是不能贪杯了。若你烦恼,我便与你饮酒。”
越绣又斟了两杯,还未端起,便先尝到了逐月的唇。
伤未痊愈,不宜饮酒,她深知这一点,但还是端起了酒杯,摇晃杯中忘忧。
她的酒量不算好,不过两三杯便上了脸,她亦不爱饮酒,醉酒易误事。
一饮而尽再斟一杯,她不爱,她父亲爱。
没有烛光的屋子,上了锁的屋子,酒气冲鼻的屋子,不管是被锁在里头还是被赶到外头,皆逃不过可怖的辱骂和鞭打。
和逐月不同,她已经忘记了父亲的长相,也快要忘记那些事了,但偏偏逐月总能叫她想起来。
逐月啊......他的酒量比她还差,不过几杯便倒在了一旁。
明明不相信她,却如此不加防备地倒在她腿上,她该如何是好啊。
酒面映出她冷漠又迷离的眼神,举起酒杯,酒水倾泄,冲刷过才上过药的伤处,那宛若撕心裂肺的疼痛登时灼烧起来。
这样的疼痛,不知能否与逐月的头疾相比。
他的脸是热的,而她的手是冰凉的,抚上去叫他微微皱眉。
丢了酒杯,拿起酒壶,她微微倾斜,清澈酒水恣意洒落在逐月脸上。
“唔......嗬......”
他拧紧了眉眼,下意识露出了尖锐的牙。
“绣......”
扶起他的脑袋,越绣主动俯身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