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天雨 作品

240. (18)相公

    “阿绣,你的脸怎这样红?和外面的桃子一样红?”

    白玉轻轻戳越绣的脸。

    她赶忙合起书,惊慌失措捂着脸:“是吗?那、那或许是病了吧......”

    “病了!”

    不成想,白玉从她的脸一路嗅到她的腿,直到被她制止才疑惑:“我没有闻到病气啊......”

    “是、是吗......”

    她躲避着他的目光,悄悄藏起手上的书,胡乱搪塞:“那或许是病好了。”

    “人生病似乎没那么快好。我听那些大婶说,要离生病的人远些,会被过了病气,要不你把病气过给我,这样你就好了。”

    越绣怔了一瞬,问:“怎么过病气啊?”

    “啊,你不晓得啊?那我问问她们去。”

    白玉说着就要转身,她赶紧拉住他,红着脸道:“知道知道,我知道。你、你先蹲下。”

    他蹲到她身前,仰着脸问:“然后呢?”

    “你先闭起眼。”

    他又闭上了眼,问:“然后呢?”

    然后越绣也闭上眼,鼓起勇气碰上了他的唇。

    嗒

    一声轻扣搅乱了她的记忆。

    逐月抚过她的腿,仰着脸满足道:“阿绣,如此,我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

    细链扣住了她的脚踝,让她只能在逐月的寝穴中自由。

    “阿绣,你该叫我相公的。”

    他轻拥住越绣,在她通红的双眼上亲吻。

    她没有躲避,只是有气无力:“让我一个人待会吧,相公。”

    他愣了一瞬,而后兴奋握住她的双手:“你唤我什么?再唤一遍。”

    “相公。”

    “那我该唤你娘子对吗?娘子。”

    逐月没有离开,一声相公好似融化了他的心,将他黏在了越绣身上。

    他温柔地撩开她散乱的秀发,轻声道:“娘子,这是你欠我的,你有机会还给我了。我不会再信你了,但是我会爱你,我会向山下的人学,学他们的相公是怎么去爱娘子的,我会爱你的,所以你也要爱我。”

    “是吗?”

    越绣木然地仰起头,轻声问:“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该如何是好呢?”

    他吻在她的颈侧:“我已经告诉你了啊,用你的爱还我。你欠我的,就该还我。”

    手掌被他侵入,被迫十指相扣,她闭上了眼。

    “逐月,对我好一些。”

    这天,她眼睁睁看着一位伤者在她眼前去世,心情很不好受。

    白玉将劳累了一天的她背回寝居,而后打来一盆水,蹲在她面前捧起了她的腿,脱下了她的鞋袜。

    她局促地呼了一声:“玉郎!你在做什么!”

    “啊?”

    白玉仰起脸,眨眨眼:“我见那东府里头的人就是这样的,他们说这叫侍奉,主人家会开心,我以为你会开心。”

    “这、你......这是下人做的,你也不是我的下人......”

    白玉歪了歪头,不在意道:“只要能让你开心,做下人有什么不好?”

    热水没过脚踝,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替她清洗劳累,他只见过别人过这么做,自己洗起来很生疏,但仍然认真地演一个无微不至的下人。

    清洗完,他还给越绣暖足:“放在我肚子上......阿绣,是这样做的吗?”

    她抱着膝盖,笑道:“隔着衣裳,我如何暖呀?”

    “啊,暖不到吗......”

    他又解开衣带,笨拙地用自己的身体给越绣取暖:“那这样呢?”

    她承认,看着他呆呆又认真的模样,她心情好了很多。

    “这样倒是暖到了......”

    勾着他的衣衫,她心中忽然起了意,又怯笑道:“玉郎,我好像又生病了......”

    “那便将病气过给我。”

    人若生了病,确实不大容易好,尤其是体质一般的越绣,即使成天泡在药草中,她也未必能抵抗汹涌的高烧。

    逐月焦急地抓来山上吃草的兽人,勒令他们去寻对人有益处的药草,但是他不会煎药。

    越绣昏昏沉沉了两天,实在没力气去想他端来的是什么,只闭着眼用下。

    “阿绣,你告诉我要用什么药,我去弄来,阿绣?”

    逐月的声音总是在她清醒与昏睡时交替出现,她有些分辨不出现实与梦境,分辨不清眼前人是逐月还是白玉,只在那滚烫的胸膛抱紧自己时有几分放松。

    “让我发发汗便好,我不想喝那些奇怪的药了。”她有气无力道。

    “好,好。我身体烫,我抱着你。”

    若没有这些事,他的胸膛真的让人很安心,但这份安心的代价太沉重了。

    再深的水塘,也会有干涸的一天,更何况是她这个人,一个有限的人,一个也会被索取完的人。

    若是早些与逐月相认,事情还会变成这样吗?

    她在梦里自问,但梦不会告诉她答案,她有自己的答案。

    从与母亲推翻罪孽开始,到搬来海乡,学医,套住白玉,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不后悔她的选择。

    逐月说得没错,她与他,是同一种人,他是不加掩饰的暴戾,她便是伪装成柔弱的暴戾,用外在欺骗别人,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只能互相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