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面目(第2页)
许司一:“吃的什么药?可否告知?”
原沛安:“药是元见深端给我的,我也不知,她总是神神秘秘。”
许司一:“我还想听一听药方呢,看来是没缘分。公主殿下,你们可要歇息歇息,眼看天都要亮了,万一召你入宫呢?”他有些疲累,说话气力不足,起身时也有些艰难,“我就守在这里吧,两个病人哪一个也不是好活的,你们要是不想换地方就在这里将就将就,不然就到厢房去,我倒是建议你们到厢房去,沐浴更衣,也好去去身上的味道,折腾一天一夜了。”
杜寒英道:“确实该歇一歇,不过东西两间厢房,即便原大人和你留在这里,随阳王殿下、杜熙和红尾……”
许司一:“红尾和杜熙也去睡觉,各有各的房间,白日里去哪里都需要他俩,趁现在没人来,赶紧睡觉。小姑父,你与小师姑住一间,随阳王殿下住一间,没多久就要醒来,没那么多将就,睡去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眼都要睁不开了。”
许司一当真疲累不堪,他这么安排之下大家也没再退让,就按他说的各自散去:“那我与青棠去西厢,殿下去东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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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曜没意见。
屋里很快归于安静。
许司一睡前两头都看了看,看看师哥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叮嘱原沛安好好休息才能早日康复,他自己扯来李青棠的躺椅躺下很快入眠,燃了一夜的红烛终究是灭了,不久之后东西厢房都吹了烛,明早起身再沐浴吧,委实太累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院落都静下来,一个人从床上起来,没有穿鞋,赤脚走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迈出去,又转身小心翼翼关上房门。他站在院子里,左右看看,最终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又是细微地开门声,屋外浅浅的月光照进屋里来并不明亮,但也依稀可辨哪里是桌子哪里是床。摸索着,谨慎地绕开桌子椅子,他摸到床前,伸出手去……
“原大人找什么?您开口说一声,本宫为你点灯啊!”
一支蜡烛起了火光,一圈一圈照亮整间屋子,李青棠、杜寒英和李景曜站在门口处,整整齐齐冷冷淡淡看着屋里的人,霎时间万籁俱寂,那是来自人心的沉默,并非尴尬,而是不甘。
原沛安脸上没了投诚时候的脆弱与诚恳,反而有嘲讽和无所畏惧,她就势掀开床上的被子,看到下面的两条软枕,冷笑一声在床上坐下来。
“公主殿下好闲情雅致,这个时候了还能费心为我唱戏,一时间竟分不清咱俩谁是戏班出来的。”
李青棠走进屋里来,笑了,情绪复杂:“那么有名气的戏班我是进不去的,至于唱戏,也不全是唱戏,起初我真以为你是来投诚的,毕竟谁家老大会以身犯险呢?”
“我会,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你还要因为我的处境而落泪唏嘘,我从小是唱戏的,站在台上,和我一同唱戏的那些人都太不值一提了,还是公主殿下好,我的眼光从来不差,要不公主殿下来我这里吧,我一定给你选一出好戏,什么呢?《牡丹亭》怎么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原沛安神情忽然落寞。
“你不怕一旦被我识破我会杀了你吗?”
“杀,快快杀,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杀了你,你的人还会继续做你的事?你不怕你白白付出性命,而你的一切付诸流水吗?”
“怕?哈哈哈哈……你怕吗?你孤身一人从一个狼窝到一个蛇窟,你怕吗?不会怕,因为没有办法,”原沛安疯魔般笑起来,“还有谁能来呢?你身边就像筑了一圈围墙,把你困在里面,你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但我要令牌,我只能这样靠近你,怎么样?婚宴上我欲语还休的模样,我说一半留一半的做派,还入您的眼吗?你不要这样看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哈哈哈……回禀殿下,我不怕,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白玉令的信徒什么样我的人就什么样,她们会死,但不会退,永远不会,想知道为什么吗?”
李青棠:“……”
“你一定想知道,因为你一直想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和崤县鼠疫有关,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永远不知道究竟什么人死了,什么人没死,什么尸骸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