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失败
这样的变故让洛泱的神色复杂，她是否是太过于冒险了？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同钟离这样的神明谈判怎么都得使出全身解数才行。
“洛泱，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钟离的菱瞳透过指缝看着对面坐着的少女，在已知他们二人可能存在过往的前提之下，居然还敢来这里和自己谈交易。
“过奖！”洛泱谦虚了一下，“不知这个交易能否进行？”
“以商人的角度看，你给出的条件还不足以让天平倾向平衡。”钟离将自己的手放在桌上，十指相扣。
虽然被对方戏弄了一番，但是可以看见对方这样游刃有余的应对，他其实很欣慰。
曾经的摩拉克斯敬佩强者，同时也保护弱者。他是强者，所以他的枪戟挥向强者。
而洛泱就是那个弱者，他愿意为对方建起一座城池，用来保护她脆弱易折的生命。
生于岩石的魔神，对周遭的一切都是近乎用一种极为平淡的态度去应对。可在处理这柔弱的少女时，他总是需要考虑更多。
他知晓对方与自己不同，那脆弱的生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枯萎。
在那些日子里，他总是亲力亲为，只怕不能照料好她。
理所应当，他忽略了少女的性格，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照顾，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然是最适合少女的。
那时的他，还没有长出一副柔软的心肠，还没有学会换位思考。
直到，少女毅然决然的离开，他的那颗磐石一样的心脏钻出了一株娇嫩的花朵。
现在没有自己的那些照顾，少女成长的速度让他心惊。与此同时，他也很难忽视自己的异样。
不再被需要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洛泱听完钟离的话，手指抚摸着自己食指上的戒指。从对方刚才的表现来说，她并没有出错。
明明已经处于被动的位置，居然还不按照她的计划走。洛泱明白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这样的话之后的计划可能都无法实现了。
“所以我们这是谈崩了？”洛泱思虑了片刻，坦然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结果。
人心对弈，本就是分秒之间。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总会有意外发生。
这一次，是她高估了对方对自己的好奇。
“并不算，我的确很想知道你的过往，只是这个交易不能成立。”钟离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计划，了解对方的过往是他求之不得的。
但是，契约在先。
洛泱眼帘一抬，“不能成立……”
其实这句话已经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他不能说。
有这样实力的，洛泱闭着眼睛也想得出是什么身份。
钟离的实力在整个提瓦特大陆上难逢敌手，那么就只有是更高层次的存在了。
说来能将她带到这个世界，自然不会是钟离他们这样的神明。
虽然有属于自己的权能，可是跨越时间空间两大不定因素把她带来。要承受的代价必然是不能想象的，其实任何违反规则的举动都要付出代价来抹平。
“今日请你过来是为了帮你看看身体，倒是说了许多不相干的事情。”钟离见少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到为止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我的身体除了体温稍微低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洛泱想要婉拒钟离的好意，难不成这不是对方想要让自己前来的借口吗？
“你行走于人世，若是太异于常人会遭人注意。我想你也愿意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吧？”钟离不容置疑的伸出了手。
看着对方的手掌，洛泱不情愿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这样的麻烦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洛泱心情变得有些烦躁，在钟离为自己调理的时候一直都是冷着一张俏脸。
温暖的力量注入洛泱的身体，游走过她的四肢百骸。先前冰之女皇留下的力量仍在，不过是被钟离中合了一下。
调理的过程很快，洛泱收回手，揉了揉自己的指节。
“你和旅者要准备起身去稻妻了吗？
”
似乎是无意间的一问，因为钟离的视线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在他重新泡茶的动作上。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快了吧！”洛泱看着钟离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有着轻微的晃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忘了自己似乎并没有可以佩戴的地方。
“稻妻的情况昨天我已经说过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你。那里并没有可以照料你的人，所以都要万事小心，我送于你的戒指不要取下，它可以保护你。”
钟离本就沉稳，如今这么絮絮叨叨的真让洛泱好像是在听家中长辈的嘱咐。
“钟离，好像从我到璃月开始，你就一直很关心我，哪怕我对你毫无印象，你也一直在坚持，值得吗？”洛泱单手撑着下颚，随意的抛出了这个话题。
海蓝色的眼眸晕着浓郁的雾气，氤氲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噔——噔——
圆润的，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的珍珠砸到了桌面上。圆滚滚的珍珠在桌上滚动，让洛泱将自己的指腹在自己的眼角碰了碰，居然是一片湿润。
钟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具，起身走到懵懂的触碰着自己眼角的少女。弯腰将少女那微微泛红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不要哭，我这不怪你。”
鲛人泣泪，情至深处。
哪怕没有记忆，可是对方确确实实是经历过那一切。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洛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好像因为对方的安慰变得更加汹涌。
这下是真的成了落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的人儿了，钟离只得一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动作十分的熟练轻柔。
洛泱知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想要流泪的动作，她的心脏并不难受，甚至她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只是流泪，不停的流泪。
鲛人落泪十分稀少，因为能让鲛人动容的少之又少。虽然是最为温柔的种群，可越是温柔那颗心就越是难以被打动。
她现在会这样，好像是因为她问了钟离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