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当你在联机PVP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啃你的网线……(第2页)
这故事简单说来,就是他成功在光辉复合大神殿彻底解体之前,带着阿库尔多纳和珀伽索斯顺利摸到了一架钢铁勇士留下的“正常”雷鹰炮艇(考虑到他们的很多载具其实也都在亚空间影响之下“活了过来”,这一架还没来得及产生异变的机器恐怕是“前不久”才从帝国手中缴获来的),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地(这一点和洛特基本没有关系)夺取了它的控制权。但在他们勉强升空的时候,神殿已经被损毁得不成样子了——它作为一个亚空间要塞所能提供的空间稳定性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块又一块无用的土石。他们的飞机基本上可以说,只是在亚空间的湍流当中四处乱飞。
然而,就在洛特觉得,没有盖勒力场的他们肯定要死在什么亚空间生物的嘴下,连灵魂都要永世受苦的时候,接管了驾驶位的阿库尔多纳竟然成功找到了能让他们脱困的方向。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能成为导航员的才能。”珀伽索斯哭笑不得地说,“我才刚做好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心理准备。”
“我其实也不知道,但可能就是……人死了一次之后总会有点长进吧。”阿库尔多纳干巴巴地说,“但我必须事先声明,这些所谓的‘长进’并不包含我的驾驶技术。我虽然能按照上岗培训时学到的知识把这玩意儿成功飞起来,但降落的时候,大家最好还是自求多福。”
这可能确实是阿库尔多纳作为亚空间生物的独特优势,也可能是他在迦勒底和桑托边上潜移默化地学到了点什么。总之,趁着他们还没有在亚空间里飘到“距离马库拉格更远”的位置之前,阿库尔多纳成功地找到了一个现实与亚空间相交的裂隙,并且没有多想地一头钻了出去。
好消息,天虽然阴沉沉的令人不安,但从四周多山的地平线与堡垒的建筑风格来看,他们大概率成功地回到了马库拉格。
坏消息——此时此刻产生“他们这次铁定完蛋了”感觉的,不是洛特,而是阿库尔多纳:
在还冒着滚滚浓烟的战争废墟之上,恐虐恶魔王子,安格隆,正在向着四周所有的目标,不分敌我地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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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到风暴边界号被安全带回赫拉要塞,并听说藤丸立香本人虽无性命之忧,但却因为伤势过重暂时失能之后,基里曼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在转瞬间里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感情表现,并丝滑地掩饰了过去。但作为指挥官,他确实不得不承认,他本能地不喜欢自己的部队中存在一个过分不受控制的因素——哪怕这个“不受控制的因素”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为帝国带来优势,也是一样的。
当然,如果这个因素依然能够活跃下去,他也不惮于将之利用起来,在这场马库拉格已经陷入劣势的战争中尽可能地扩大帝国的赢面。但对这位控制欲极强的原体来讲,知道一个不稳定因素将会暂时停摆,他不需要分出一个线程围绕着这个要素跟自己左右脑互搏,也不能说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
在几句话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问题丢开了——现在,赫拉要塞当中的指挥中枢里,正进行着更重要的议题:
“我当然知道临阵换将可能会产生的问题,罗格。”披挂着命运铠甲的帝国摄政拧着眉头,对他的兄弟说,“正是因此,我必须得在情况还算是可控的情况下把指挥权全权移交给你——总得有个人在阵线被接连不断地彻底打崩之前,去想办法处理安格隆的问题。”
“你在假定一个只要操作得当,便有概率不会出现的可能性。”多恩直白地指出,“我们都是原体,我们都清楚我们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你拥有一整个星球的军事资源,作为这场战役的指挥官,你完全不必亲自去往前线,以身犯险,不明智地与我们堕落的兄弟直接对抗。”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观点:就算是在当下的世界当中,也并不是只有原体才能对抗原体——此前也并不是没有阿斯塔特成功放逐恶魔原体的先例。退一万步,原体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敌。他们确实能够轻易杀穿一片常规性的战场,但也不能免疫大范围的炮火覆盖。投向了混沌的恶魔原体,此处特指安格隆,或许会因为恐虐的赐福而对远火炮击产生神秘学上的抗性,但如果基里曼肯咬咬牙,一次性地往他面前堆上一支泰坦编队,安格隆大约还是能被成功拖在原地,甚至就此退出战场。
这话由多恩说出来,似乎颇具说服力——毕竟,他确实也是一个因为被阿斯塔特等级的常规力量拖在原地,而被迫从帝国当中消失了一万年的原体。但他没有考虑到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安格隆可能带来的邪神腐化。
“如果对面被仪式扔到战场上的那个是我,我会赞同这个观点。”基里曼点了点头,“但那是彻底倒向了恐虐的安格隆——邪神的腐化是具有传染性的。我不能冒着让分量足够的装甲单位被腐化的风险来做这个;为了整场战役的大局,珀拉里斯轨道防御要塞也必须得收回到我们手里,它的防空系统会对打开轨道上的局面起到重要作用;除此之外,你也说了:那是我们的兄弟。这也算是家族事务。”
在基里曼心里,最后的那个理由才是占了大头、促使他做出这个怎么看怎么不理智的决策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他面对着的不是多恩,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忠诚派的同僚,哪怕是现在状态还不算明朗的天使——他都不会把这个放在整个句子当中显得过于荒谬了的理由说出口。但他几乎是本能地认为,多恩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动机。
“我明白。”多恩这么说。他的确理解,但理解和赞同之间很多时候并不能画上等号,这道理在帝国之拳原体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但这过于感情用事了,非常不可取。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什么能让我们坐下来叙旧的场合。你更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取胜。”
多恩说得对。意识到这种正确之后,基里曼反倒更加烦躁了:“我确实也在为此努力尝试——一个恶魔原体,只要他存在在战场上,就自然而然地会牵扯到马库拉格地面上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在钢铁勇士的波状攻势之下,帝国守军本就已经疲于应对,不论是凡人还是阿斯塔特,都没有余力再去应对一个恶魔原体了!”
“那么你更不应当在此时移交自己的指挥权,动摇军心,并在命令的延续性上造成负面影响。”多恩明确地指出,“你也不应当选择亲自涉险,即便夺还防空要塞会对帝国在轨道上的境况有极大帮助。你该让其他人替你去做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基里曼的烦躁已经流露在他的语气中了,“但还有谁能够尽可能快地在战场上排除一个恶魔原体,并从他手中夺下一座堡垒呢?!在轨道空投被彻底封锁的情况下,马库拉格地面上没有符合要求的部队!”
“有的。”多恩平静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