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水客 作品

第三章

第三章

司云与弗兰分别之后,很是乖巧的回家,他甚至有些欢喜的继续收拾着自己即将带出府的东西。

“公子,弗娘子真的能从莫宁手中将你抢走吗?”木子有些害怕自己公子白高兴一场。

“木子,我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司云虽然内心确认弗兰会帮助自己,但是也知道不能完全不做其他准备。

他跟木子商量着:“我相信弗娘子会帮我的,再说如果到时候弗娘子没能成事,大不了我们再偷跑便是。”

虽说这话说得天真,可是木子知道司云内心害怕,若是非嫁莫宁不可,他情愿偷跑被当成流民,都好过在莫宁府上当伺君在司业手底下受磋磨。

木子其实跟司云谈过弗娘子之前直接答应见面请求的事情,司云帮弗兰解释道:“弗娘子记得我,他知道是我才来的。”

木子见司云对弗兰非常信任,只能隐下心中其他话语,随着司云一起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

他们有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司云做了些木活却是得想办法弄走的,所以收拾起来比较琐碎。

直到三天之后,司府祠堂内。

司云挺直身体跪在蒲团上,听着郎君的质问:“你竟然勾搭上弗家,你以为弗家多能耐吗?不过是在外面风言风语都在传你俩的闲话罢了。”

郎君这会是真的生气,他本就因为司业的婚事避着弗家,司云还主动去招惹,这简直就是让外面那些人看他笑话。

司云这几天都安分的待在家中,他十分相信弗兰的人品,绝不会随意败坏他的名声。

因此司云只是假做惶恐状问郎君:“郎君,我这几日都安心待在府里,没有出门,我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弗家是哪一家。”

郎君才不信如今在这局面里会没有司云的手笔,他问道:“你三天前出门采买,为什么要去茶楼。”

司云听到郎君的问话就知道郎君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他只是假装不安的回道:“我们只是走累了上去歇歇脚,连半刻钟都没有呆足就回来了。”

郎君也知道司云不会轻易承认,只是说:“你可知那天弗兰也去了茶楼。”

司云忙回道:“郎君,我不认识什么娘子,也不知道你说的弗兰是谁。你要相信,我在乎自己名声的,我不可能在茶楼大庭广众之下与哪家娘子有任何牵扯。”

司云确信自己花了足够多的银两,能让茶楼管事闭嘴,不留下把柄。

郎君却根本不信司云的话,他不打算跟司云废话了:“我不与你多言,我只相信传言跟你有关。”

司云心下无奈,既然认定是自己所为,又何必非要搞这些过场。

郎君厉声道:“就算外面再怎么传言,我司府说不嫁他还能强逼不成?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里。”

司云忍不住质问道:“虽说我并非自小养在郎君膝下,但我是郎君的孩子,为何自我归家,我便遭受诸多不公。”

郎君却不以为意道:“不公?不过是些家里事,哪里算得上不公,是你自小便矫情才在乎这点委屈。”

这时一小厮却急匆匆进了祠堂,对着郎君道:“郎君,弗娘子带着媒人上门了。”

郎君横了一眼司云然后吩咐道:“把他们迎到会客厅吃茶,就说家里主人刚好都出门了,正派人去请着呢。”

小厮却不行动,低声对郎君说:“夫人已经特意去门口迎接了。”

郎君恨道:“到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跟弗家那多少年前的交情,也不看别人是不是上门砸场子的。”

“你是我司府的人,便是再如何都改不了这出身,逆我的意我有千百种方法对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郎君对着司云说完就忙往会客厅赶去,他害怕夫人念着旧情就此应下这婚事。

司云等郎君走远后才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膝盖,木子在旁边欲言又止。

司云却知晓郎君是顾不上自己的,这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打听,他对木子道:“夫人说的外面的传言,你悄悄去打听一下,还有前厅也让人注意点。待会可能会叫我出去,我先回去换套衣服。”

他一早就被拉到祠堂受罚,身上确实有些狼狈。

木子应下后便离开了。

前厅,弗兰带着媒人,后面还有几个随从擡着聘礼,跟在司夫人身后进了司府。

很快来到会客厅里,弗兰和司夫人在上首谈话,其他人在下方喝茶。

弗兰规规矩矩站在司夫人面前,将定亲书双手呈给司夫人道:“司姨,这是家祖与司祖母亲笔写下的定亲书,上面还有我祖母和司祖母盖下的私印。我应约来与司姨商定婚期。”

夫人虽惊诧弗兰竟然带来了订婚书,但还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上面确实明明白白写了司府子与弗家女定下婚约,日后择期完。并且上方有司府的印记,并非伪造啊。

她做过几番心理建设后才开口询问道:“兰儿,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何突然想娶云哥儿。”

弗兰对司夫人直言道:“司姨,当年这门亲是祖母问过我后才定下的,我喜欢的本就是云哥儿。只是在两位祖母定亲时,大公子觉得有趣,硬说他才是另一位人选。所以定亲书才没有写具体名字。”

夫人有点错愕,但是想想司业小时候的娇惯,觉得可能司业误以为是玩闹才造成了误会。但是之前司业成亲之后两家就断了往来,这定亲书不是非得生效。

弗兰趁机对着夫人道:“如今我到了成婚的年龄,母亲也惦念着两府曾经的交情,便让我上门来问婚期。”

夫人想起了县令府的司业,还有他们已经商量好的司云的婚事,还是尽力推脱道:“虽说有着定亲书,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若想娶亲,也不是非得我家云哥儿不是。”

弗兰知道司夫人没那么容易认下,只是强调道:“前些日子,家母身子有恙,盼我成婚。于是在亲朋面前拿出了这定亲书。街坊邻居如今皆知这婚事,如若毁约,我弗家虽小,却也会丢些颜面。”

这是在暗示如若司府不嫁司云,就把司府之前毁约的事情捅出去,让司府颜面尽失。

司夫人听到这有些犹豫了,他先略过这个问题关心道:“你母亲如今身体好了吗?”

司夫人与弗夫人幼时相伴长大,只是后来一直有愧弗家才不敢求见。如今弗家有意修复两家关系,司夫人内心是动摇的。

弗兰也知道司夫人是想修补两家情谊的,她把话题往亲事引道:“医师说之后不可操劳,所以我急着娶郎君回去照看母亲。”

司夫人想着两府多年渊源,于是放软了态度对着弗兰道:“云哥儿确实难堪你厚爱,但既然你一心只想娶她,我也是可以成全你们的。”

郎君进来就听见这话,忙打断道:“云哥儿已经有意中人了。兰儿你要娶郎君也不必非得我家孩子。”

弗兰转身看向郎君,微微行礼,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姨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毁约?”

郎君是真的并不知晓定亲书,他还有些疑惑道:“什么毁约?”

直到他走到桌前,这才看到桌上的定亲书,他将定亲书拿起,确实是老夫人的印记。他竟不知道还有这定亲书,如若他早知这定亲书,当年绝不敢大张旗鼓直接将司业嫁出。

如若弗家真要计较,司府只怕失信之名会传遍县城。

郎君脑海闪过千万思绪,最后定格在不能让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声。

弗兰见郎君已经看过定亲书,便假意问道:“敢问姨父,云哥儿看中了哪家娘子呀?”

郎君心中千万思绪,只按下不理,先回道:“看我这嘴快的,是云哥儿说前几日在茶楼见过兰儿后,眼里便容不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