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理 作品

第239章 熔鳞镇与赤鳞蘑菇汤(第2页)

自己这一身装备,单是护甲和腿铠加起来,就接近四位数金币了。

万一给他修坏了,他在镇上又没有什么关系渠道,补偿都不一定拿得到。

反正也没有严重的损伤,自己动手保养也勉强能顶。

等十天后去到黏树领,或者回到河谷镇之后,再钱请人来一个全套的护养服务也不迟。

熔鳞镇本身面积不大,只是一处位于山坳中的小城镇。

但因为地形起伏,崎岖险峻,建筑依山而建参差不齐的缘故,行走在镇中会感到非常复杂。

三人在窄小街道上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一处名为“歇脚龙巢”的旅馆。

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扬,只门口悬了一个颇为抽象,床铺与酒杯的招牌,表明其本身住宿、饮食的服务。

进去之后,倒是布置得有模有样。

由红褐陶砖铺制的吧台正对门口,两边则摆满了木头酒桌,角落处一道楼梯曲折通向二楼。

生意还算火热,哪怕时间还是一天中的上午,大厅里的酒桌就已经坐了将近一半,整体环境也勉强能称得上整洁。

“你们先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直接点就行,费用我出。”

海安向两人嘱咐一句,便主动上前,与前台沟通起订房方面的服务。

早知对方慷慨友善,一路上从未让几人过多余的钱。

夏南颔首感谢,目光又往大厅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敌意,才抬头望向吧台后面挂在墙上的菜单。

绝大部分菜品和一般镇子里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些常见的炖菜、熏肉之类。

但毕竟背靠熔鳞山脉,夏南还是在菜单上看到许多仅名字就让人眼前一亮的菜肴,例如:

“盐焗岩羊肉”、“龙息坑烤蜥蜴腿”、“硫火椒拌脆片”……

以及“赤鳞蘑菇汤”。

刹那间,心中已然做下决定。

夏南转过身,目光看向身旁的薇柔尔。

“怎么样,你选好了吗”

……

“歇脚龙巢”旅馆的物价虽然因为镇上冒险者的关系有所上涨,很少有当地人在这里用餐。

但相比起白山雀酒馆,无疑还是要便宜许多。

三个人点了整整一桌子菜(桌子不算大且肉食占其中大半),也不过五枚银币。

相当于一点五只哥布林的赏金。

对于已经习惯了白山雀内开销的夏南,甚至可以称得上实惠。

至于味道……

表面留有木头纹理的餐勺,在身前陶罐中搅拌着。

深褐泛红的黏稠汤汁冒着热气,隐约能够看到汤水中上下起伏的椒碎与草叶。

鼻翼翕动,感受着瓦罐上空随呼吸涌入鼻腔,微弱的硫磺味。

夏南眉头微皱,舀了一勺这所谓“赤鳞蘑菇汤”,送进嘴里。

神色不由一顿。

双眉先是更往里皱起,然后又忽地舒展开。

咸香浓郁是主调,汤汁似是由山脉里的岩羊肉骨熬制而成,能感受到其中的喷香鲜味;本地特产的辣椒刺激却毫不突兀,完美融化在汤汁深处。

再加上那些他第一次见到,通体焦黄,伞柄粗短而菌盖宽大,口感脆嫩如毛肚,本身就带有一丝类似胡椒味的奇特蘑菇。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喝一碗经过异世界本土化改造后,口味奇特的胡辣汤。

与白山雀酒馆的奶油蘑菇汤,从口感到味道,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但同样美味。

只可惜眼下时节已然入春,且是熔鳞镇的特产。

不然要是能够在寒冷冬季的早晨,望着窗外的纷飞大雪,喝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辛辣蘑菇汤。

那种滋味……夏南不敢想有多享受。

而与此同时,他座位的左右两边,薇柔尔与海安也正食用着各自的食物。

但两人表情却并无太多变化,和这些天在营地里嚼肉干、啃面包,没有多少区别。

夏南心中倒也不在意。

或许是前世文化与生活背景带来的影响,他习惯以美食来缓解自身的压力,也是他区别于这个世界许多人的特点。

相比起赌博、酗酒一类的恶习,这自然健康许多。

但同样的,倘若长时间没有品尝到合口美味,也会让其感到烦躁,戾气加深。

毫无疑问,眼下“歇脚龙巢”旅馆中的菜品,完美符合他心中“美食”的定位。

热气滚滚,一碗蘑菇汤下肚,连带着一路上的疲惫,都好似被辛辣热流从毛孔中赶出体内。

也正当夏南望着身前空荡荡的陶碗,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点一份的时候。

他忽地察觉到,似有一道视线自大厅另一边传来。

目光望去,一群身着制式护甲,装备精良的骑士,正安静用餐。

从他们身上隐隐显露的纪律性,以及外观相似的精良制式装备来看,显然不会是什么冒险者。

视线则来自其中好似领头者模样,身着重甲,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神色中带着些犹豫和迟疑,好像不太确定,目光却大多在夏南身旁的半精灵海安面孔上游移。

“嗯!”

心中顿生警惕,怀疑是来自纽姆的追兵。

夏南颇为自然地调整身位,将对方的目光隔绝在背后。

同时指尖于身下桌底轻敲提醒队友,神色镇定而严肃。

见此表现,同桌的两名队友先是一愣,然后便瞬间反应过来有突发情况。

不用说话,眨眼间便做好了接战或是逃跑的准备。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年轻骑士,也缓缓起身,似是要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而也就在这紧张时刻。

极为突兀的。

“吱砰!”

旅馆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目阳光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随屋外冷风灌入房间。

身上残留血迹,一个阴郁好似压抑怒火的中年男人,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进旅馆。

那双沾有血水与泥壤的皮靴,直到柜台前才停下。

面对着眼前身体微微发抖的前台。

沙哑粗粝的声音在空气中幽幽回荡。

“五天前,预定的房间。”

“请……请问您当时留下的名字”

“犬牙小队,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