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 作品

第 31 章(第2页)

林嘉远跟着她停下,“之后呢?”

她仍然闷着头不看他,“回教室学习。”

“我是说今天之后呢,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嗯。”

“期中考试呢?”

“我会自己想办法。”

静了一会儿,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也是,江同学的头脑很聪明,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只是开学之后的这段时间没怎么用功,很多东西都没有记没有学,只要跟着老师讲的内容把知识点都补上来,好像的确不太用得上我了。”

听到最后的那句“不太用得上我”,有一瞬的刺痛。

但她没有什么心情说话,片刻后,林嘉远拽着她胳膊的手也放开了,仍然是温和的语气,好像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会纵容,“我好像的确没有什么理由留你了。”

他笑着,听起来不知道更像无奈还是纵容,“回去吧,回教室早点开始学习。做错的题自己先看一看,第二天好好听老师讲,事后自己再找相似的题型做一做巩固一下。时间不多了,但是来得及,江同学不用担心。”

他一字一句说得耐心,还在嘱咐她担心的期中考试,她的眼眶更酸了,本来已经消减下去的委屈反而涌了上来,已经憋住的眼泪真的想要哭出来。

她把头埋得更低,不想被他察觉,所以只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自己的试卷,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以前总是蛮横无赖,受的三分委屈要说成十分,生怕他不觉得严重敷衍了事,一定要听他安慰和哄才行。

可是这一次,她一点都不想被他察觉。

她想不出来原因,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得别扭,但是她不想。

一点都不想。

她回了教室后依然按部就班学习,她这段时间都在安分学习,所以即使这一整晚很安静也没人觉得奇怪。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也没什么精神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当补眠。

但是身边的人仍然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别人说的每句话都钻进她的耳朵,她从中耳尖的听到了许嫣然的名字。

她虽然还是趴在桌子上闭着眼补眠,注意力却全在他们的对话上。

听他们说今天的许嫣然只穿一条白裙子都好漂亮,像言情小说里被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女主,说她最好看的还是前两天穿的那条红色裙子,头发在脑后松松垮垮的一挽,像盛开的红玫瑰,她初中在学校汇演上唱歌的视频也被人发到了贴吧上,那群男生轮番传阅一遍又一遍的看。

这样的话早就听了很多遍,连她都赞同,许嫣然无论哪方面都好得让人只能羡慕,她什么都比不上。所以,才更难过。

没一会儿,她又听到了林嘉远的名字。

她从桌子上爬起来,“你们刚刚说什么?许嫣然喜欢谁?”

“林嘉远啊。”陈倩想到她和林嘉远认识,“昨天要跟你说你还不听,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她坐不住了,抓着陈倩连忙问:“昨天是我不识好歹了,细说细说。”

“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据说好多认识许嫣然的人都知道,就是上次运动会的时候,他俩不是被安排一块儿主持嘛,好像就是那几天喜欢上林嘉远了吧,最近在想办法怎么追他呢。”

“还有呢?”

“你不是跟林嘉远认识吗,你去找林嘉远问点消息回来给我们听听,看看林嘉远对她有意思没。”

几个人对她寄予厚望的眼神,巴巴望着她,大家对八卦都非常热衷,尤其是这种谁都知道的名人的八卦,犄角旮旯都能聊几句。

她一口气闷在胸前,“随便他有没有意思。”

“哎呀好弥弥你就帮我们问问吧,我们保证不出去乱说,我们又不认识许嫣然身边的人,肯定不会传过去的,我们就自己内部八卦一下。”

好一会儿,她闷闷趴回去,“我跟他不熟,不方便问这些。”

她按部就班学习,上课,放学。林嘉远的教室,她真的没有再去。

可是对于许嫣然喜欢上林嘉远这件事,俨然在一部分八卦灵通的学生之间传得越来越多,她身边几个玩得好的人都跟她一样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这些事自然天天在她耳边传来传去。

许嫣然今天穿的裙子跟林嘉远是同样的颜色,像情侣装。

许嫣然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拿作业,林嘉远也在。

教学楼走廊新贴出来的优秀学生荣誉榜里,他们两个都在,而且照片贴在一起,一左一右,看起来就很般配养眼。

运动会的照片也发出来了,学校的摄像机高清拍摄的图,许嫣然把她和林嘉远站在一起主持的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幕。

诸如此类。

“他俩应该能成吧?拜托那可是许嫣然,又漂亮人又好,成绩也好,哪个男生会不心动啊,我都想不到除了许嫣然还有谁能追到林嘉远,肯定是早晚的事。”陈倩和赵思思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我分析,头头是道,甚至开始打赌他们多久在一起。

她们分析得越是头头是道,那天的闷气就越是堵塞难散。

偏偏她还要在旁边附和,因为平时里就她最爱叭叭了,这个时候安静,反而显得她很不对劲。她不想被察觉,所以扯着笑脸,让自己看起来比她们更无所谓,笑嘻嘻地说:“肯定啊,许嫣然又漂亮人又好,林嘉远早晚会喜欢。”

这样的话骗过别人,没有人察觉到她的郁闷,也没有感觉她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她依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天又一天度过,那天的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

她堵塞的闷也藏得好好的,没有人知道。

只有沈既白,她的伪装脆弱得像一撕就破的薄纸。

她在座位上跟别人聊着这番八卦的话,沈既白从头到尾都坐在她的座位后面,他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态度,眼皮都不擡一下,事不关己,一个字都懒得多听,没有任何要参与的意思。

但在她们走后,沈既白擡眼问她:“这段时间怎么没去找林嘉远。”

她撑起的笑容才僵了一秒钟就难以维持,在他面前伪装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只闷闷嘴硬,“不关你的事。”

他也没有要管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再问更多,只是说道:“如果你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不知道怎么做的题也可以问我。”

“我自己可以。”

“跟林嘉远闹别扭,跟我生什么气?”

她立即恼羞成怒,“谁跟他闹别扭了!”

他轻笑一声,懒得跟她掰扯,“别扭鬼。”

“我没有闹别扭!!”

“小屁孩。”

“……”

恨。

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