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第2页)
这几天大家都比较放松,老师也没什么架子,平时不得不在这些闹腾孩子面前端的架子,这两天也像回到自己的学生时代一样,跟他们说话像个同龄人,听到她的抱怨,老师哈哈笑了起来。
这笑声吸引了他们几个人的注意,因为本就离得不远,都在球场这一边。宋东宁探着脑袋朝她看过来,打听道:“弥弥,你跟老赵说什么啊,老赵笑得都年轻了起码十岁。”
班主任故作威胁道:“你说什么没大没小的话,别以为你等会儿要打决赛我就不揍你了啊?”
“那您揍轻点,不然我们这二十分拿不下。”
“你以为我看不懂比赛?得分的大多数不都是沈既白?”
“那没我也不行啊,要不你揍弥弥吧,她替我挨了,我给我们班拿二十分。”
她听不下去了,捡起脚边写废的纸就揉成团朝他扔过去,“你信不信我亲自揍你。”
宋东宁往旁边沈既白身后一躲,那纸团扑了空,他从沈既白身边探出脑袋嬉皮笑脸道:“砸不中砸不中砸不中。”
班主任在旁边笑得乐呵呵,及时劝架,并替她卖惨:“你少惹江弥了,她的腿摔得那么大个伤口,刚刚疼得跟我直哭,你还惹她不高兴,惹女孩子哭看你怎么哄。”
宋东宁也于心不忍了一下,损友归损友,正经时候还是挺做人的,语气变正常了,问道:“真的很疼啊?”
她有便宜就卖乖,语气掐得可怜兮兮,“当然了。”
“我错了姑奶奶,不惹你了。”他从沈既白身后走过来,从旁边自己班的器材箱里扒拉了一会儿,找了包巧克力给她,“给你了,我的全部口粮了。”
她笑嘻嘻接下,“谢谢你。”
他们无所顾忌的打闹,说什么话的都有,但是直到比赛开始的整个过程中,沈既白都没有一次朝他们看过来。 只有听到比赛准备的播报,他才过去集合,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任何人一个眼神,就算交流也是跟一起打球的宋东宁他们说比赛的事,除此以外,谁都不在意。
虽然他的气压低得让人烦躁,但是她的天性难变,等到比赛真正的开始了,气氛浓烈,她整个人又快乐得不行,跟着大家一起喊得很大声,除了喊沈既白的名字。
比赛拿下,班上的比赛分数加了二十分,这下彻底稳坐第一,她高兴得忘了形,猛地起身那一下扯到了伤口,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这一下看得宋东宁都头疼了,喝着水都忙劝她:“姑奶奶您今天就歇着吧,早点回我们班观众席坐着去,第一给你拿下了,您可以放心玩儿去了。”
她非常听劝,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班的观众席。
因为现在可以稳拿第一了,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回观众席的路上,经过主席台。她擡头高高地看着林嘉远,他也正低头看见了她。
她指了指自己,然后比了个大拇指,告诉他自己班现在是第一。
林嘉远正在整理接下来要读的播报,看到她高兴成这样,朝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一脸臭屁,他不由也弯了双眼,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偷偷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有了林嘉远的认可她就更开心了,昨晚到今早的郁闷已经完全抛之脑后。
等回了观众席坐下,她掏出了自己今天早早备好的本子和笔,又开始跟大家打擂台下五子棋。
沈既白就在她的身后回来,所以她刚坐下拿出本子招呼大家下棋时,他正从她身边的过道走过,但她已经完全没有空注意,连忙跟别人投入到了今天的擂台赛中。
今天的气氛比昨天更放松,连年级主任都没有那么严格,不过他们今天也稍微注意了一点音量,所以一整个上午下棋都没被打断。
到了下午所有的项目都比完,公布各项荣誉的时候,每念一个奖项,获奖的班就给自己班鼓掌,到最后变成了各班比谁的声音更大,连鼓掌带吼,甚至到后来用上了比赛时当拉拉队的手拍工具,整个运动场上的声音都要震碎上t空。
而随着最终总排名第一的公布,她班上早就蓄势待发,所有道具都提前捏在手里,等到话音一落,拿出所有声音给了在场所有的人一次震撼的吼声。
这吼声大得把在主席台上念奖项的校长都吓了一跳,扶扶眼镜朝他们看过来,其他班的老师也在转头朝他们看过来,对着他们班主任笑,搞得他们班主任站在排头又是骄傲又不好意思,解散的时候跟那几个调皮闹得最凶的男生喊着臭小子。
拿了第一,各项荣誉也最多,大家都开心,解散的路上都是说不完的话。
玩得好的几个人过来搭着她肩问她去吃什么。
她这个时候只想去找林嘉远,婉拒了她们的邀请,“你们去吧,我要去找我朋友。”
几个熟悉的女生拖着长腔,秒懂:“知道了,肯定是去找你的青梅竹马——”
在这样意味不明的长腔怪调里,她闹着让她们闭嘴不要乱想,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已。
可是说着这样的话时,她看不见自己的脸是什么颜色,只知道那天本就因为高兴而上涨的温度此时更烫了,烫得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刚刚欢呼吼得太用力,还是因为她们现在的起哄。
她越是不让说,她们越不消停,又是羡慕又是起哄说着:“只是一起长大而已——咦,弥弥,你要不要借个镜子看看你现在嘴角都要扬到后脑勺了?”
“那是因为我们班得了第一我高兴!”
“什么高兴能高兴得脸这么红?”
她们七嘴八舌,起哄声越来越大,都招来了附近其他人的注意,回头看她们。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要去捂她们的嘴,但她腿疼着,不方便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很影响她的发挥,推推搡搡地撞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她本就撞过来重心不稳,腿又疼着不方便,这一下拉扯到了伤口,她顿时痛得龇牙咧嘴,都没顾上赶紧起来。
没注意到她们尴尬咳了一声,连忙过来拉她,把她从对方身上拉起来。
她痛着站回来,还不知道自己身后撞的人是谁,然后就听到宋东宁那个嘴碎子很夸张地惊恐:“不是吧弥弥,你丶你你,你看上我们少爷了?”
这话一说,她的脸顿时就热了,是一种热血冲上脑门的热,急躁就反驳:“你在胡说什么?”
她回头,旁边正好是宋东宁他们几个打篮球的男生一起,沈既白就在她的旁边,但他的视线只在她急躁反驳的脸上落了一秒,而后冷淡移开。
宋东宁还不在状态,沉浸在自己的巨大信息量里:“那丶那她们刚刚说你脸红,然后把你往沈既白身上推,难道不是因为你看上了——”
“当然不是!”
她立马打断宋东宁后面的胡说八道。
宋东宁也看出她是真急了,茫然道:“是我误会了吗?”
“当然啊,我怎么可能——”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口,闭了嘴。
“好吧好吧。”宋东宁还要再问,一擡头,看见沈既白已经走远好几米了,连忙追上去,“先走了啊,晚自习再说。”
他们走远后,几个女生也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啊弥弥,我们刚刚也没注意他们从旁边经过。”
“吓死我了,幸好沈既白没生气,他生气的话肯定很吓人。”
她又重新闷了起来,只说了句:“没事。”
可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刚刚从她脸上冷淡移开的那一眼,又和昨晚最后一次见面的背影重叠。
她好像也大概懂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压抑。
他在生气。
不是往常那样只是惹他不高兴,而是真的在生气。
她觉得胸口的压抑都要溢出来了,郁闷无比地赞同道:“他生气确实很吓人。”
只是靠近他都会被他的低气压逼得窒息。可他怎么老是不高兴,真的很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