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虞 作品

第 16 章(第2页)

甚至在有女生被身边好事的损友推向他时,他也好脾气的伸出手扶住对方,避免了对方撞到自己的身上,语气礼貌地说着小心。

本来对方只是和损友开的玩笑,却因为这一句温和的小心真的红透了耳朵,头也不敢回的跑开了。

而她在旁边也看热闹,林嘉远一回头就看到她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她的眼睛都弯成一条月牙了。

“在笑什么?”他语气有些淡。

她无所察觉,仍在那种与荣有焉的兴头上,只要别人夸林嘉远,就像在夸自己一样,林嘉远就是很好很好,好到值得所有人喜欢。她因此好开心地解释:“在笑你受欢迎啊,我就说嘛,你可是林嘉远——”

“坐这里吧。”

他把餐盘放下。

也同时截断了她的话。

她倒也没有觉得不对,因为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空位,这会儿是高峰期,空位置不好找,她继续开开心心跟他讲着学校里的事,而他只能平静地听。

吃完饭之后,她还带着林嘉远走了一圈校园,向他介绍着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小都是林嘉远样样比她先学会,难得一次可以是自己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她这一路上格外兴高采烈,她本来就话多,这次更是说不完,回教学楼有一条没多少人发现的小路,这里安静,有很多漂亮的银杏树,繁密的生长在洋式小楼的院落里,总有人在里面练琴,什么乐器都能听到。

她事无巨细,什么都描述得很有趣,就连经常有小猫出没都说了。

“应该是哪个老师养的吧,每一只都胖胖的,而且很亲人,只要叫一声就会躺下朝你打滚。不信你看——”

她在狸花猫面前蹲了下来,原本躺着在晒太阳的狸花猫立即翻滚起来,圆圆的眼睛,细细柔柔的喵了几声。

她试探着摸了摸狸花猫的耳尖,狸花猫没有抵触,她顺势去揉它的脑袋,它微微扬起下巴,闭上眼睛,t很乖地享受着抚摸。

她回头,“你看,是不是很乖。”

还是像从小到大一样,小心又兴高采烈地向他展示着自己所有的宝藏。

林嘉远站在她的身后,微微笑着,“嗯。”

得了林嘉远的回答,她像献宝成功般笑得更开心了,回过头继续摸着狸花猫,手掌下是柔软的毛,心也渐渐跟着柔软了下来。

柔软到,她也察觉到了林嘉远好像好久都没有声音了。

她只顾着自己逗猫玩,冷落了林嘉远,正要为此抱歉。

站起来后,转头却看见林嘉远在看自己。

他眉眼柔和,仿佛所有的光都会在他的眼睛里慢下来,给人一种他一直在看着她的错觉。

因为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有风吹过,吹动了他们头顶的银杏树,飘落而下的银杏叶在风里像纷飞的蝴蝶。

他们站在纷纷扬扬的蝴蝶里,仿佛正置身于同一幅画卷,头顶的银杏树叶正灿烂着,在黄昏里摇曳,心跳也在摇曳。

感觉不到头顶的抚摸了,狸花猫喵呜了一声,表达了一下不满后,擡起步子走了。

她也从这两声喵呜中回神,扯开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遮掩着这一刻呼吸紧绷的感觉,“走吧,今天只有这一只,等改天再来。而且这里经常有人练琴,估计是他们那些艺术生吧,今天好像也不在。”

“嗯。”

他反应平静,她松了口气,那心跳惴惴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下来,她又继续向他分享自己的快乐:“我还给它们取了名字,不过只是方便我自己区分它们的名字,所以很潦草,根据它们的花色,叫它们大花二花三花。”

“嗯。”

他眉眼笑着在听。

回去的路上,她霹雳吧啦一直在说,他也一直在听。

无论她的废话有多么冗长,他永远都是很耐心地听,听她说不完的话,听她毫无遮掩的快乐和烦恼。

所以那些想要向别人分享的话,才总是第一个想到林嘉远吧。

回了教学楼,到了分岔路口就要分开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跟他挥手道别。

嘴巴停下来了才察觉到自己嘴都已经说干了,所以进教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水杯去接水,结果那群正在商量着运动会开幕式的班干部们见她进来,一个个瞬间两眼放光,连忙把她请了过来。

板凳给她拉开,架着她坐下,全都围堵着她。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水杯,摸不着头脑地开口:“你们——”

“我去帮你接水,我去帮你接水,你坐着。”

赵为抽出她的水杯就跑。

然后剩下几个班干部盯着她,搓搓手,“是这样的,我们班的开幕式暂时定了,但是我们班女同学少,可爱漂亮又好看的女生实在挑不出几位,所以我们打算让你参加一下。”

可爱丶漂亮丶好看。

她指指自己,“你们在说我吗?”

围她一圈的班干部们疯狂点头,“是啊是啊。”

“你说我手劲大,一锤能打死一头牛。”她看向体委。

体育委员心虚咳嗽,“牛——是牵牛花的牛。”

“你说我是魔头,戴主任见了我都得低头。”

文艺委员也心虚转头,“戴主任只是恰好低头看手表。”

这个时候,去给她接水的赵为火速赶回,将热乎乎的水轻轻放到她的手心。

她想起来了,“还有你,你说我但凡能有许嫣然的一分温柔,你都承认我是个女孩子。”

赵为卡了一会儿神,在四周大家的咳嗽声中一秒接上频道,连连摇头否认,“胡说,绝对胡说,我们弥弥温柔可爱,仙女下凡。”

她被夸得高兴了,放过他们,“你们打算叫我干嘛?”

一分钟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拔腿就跑,试图脱逃魔爪。

结果迎面撞上了从后门进来的人。

这次运气好,对方不是宋东宁那个没轻没重的,反应很快,在她刹不住车跑过来的同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的稳住了她的前行。

她一个急刹车,只差那么几厘米就撞上对方的胸口。

好在车祸没有酿成。

她擡头,松了口气地跟对方说句谢谢,对上沈既白冷淡的双眼,才意识到自己出门差点撞到的人是谁。

她才说完谢谢两个字,以她的嘴碎,后面还有一连串的谢谢,此时立马憋在嘴里。

虽然这位大少爷挺合群的,从不摆什么谱,但是浑身的冷淡将他的高傲不动声色的与其他人隔绝开,他再好说话,大家也不太敢去轻易招惹。

更何况他现在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太好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

显然,这样想法的不只是她。

因为在她身后追上来试图把她抓回去继续劝说的班委们也停了下来,打闹声忽然停滞,气氛随着他的出现,好像也变成凝固冰点。

“不好意思啊,差点撞到你了。”她很快又扯开嬉笑的脸,把气氛热回去。

他倒是不计较,松开了她的胳膊,但语气很淡,只甩了一个字,“嗯。”

他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绕过她拉开椅子,坐下。

“你头上这是什么?”她管不住的嘴总是比脑子快一步,自己说完也后悔,但是话都已经说了,硬着头皮继续。

她是看到沈既白头顶有一片金色的异物,说完就去拿了下来,是银杏叶的残叶。

很小一片,所以估计他也没注意到。

“我给你拿下来了啊。”她跟他说完就要走,回班委他们那边去,打算跟他们据理力争。

“是什么?”沈既白却开口问她。

她还拿在手里,打算走过去的时候顺手丢进垃圾桶里,闻言,拿给他看,“银杏叶。”

说完,沈既白沉默了。虽然他的神情本来也冷淡。

可在一秒后,他擡眼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是偏浅的褐色,不像林嘉远那样有一双沉静深黑的眼眸,所以光线落进他的瞳孔里呈现出淡薄,像冰冷的宝石,昂贵奢侈,但没有温度。

只有这么一秒,他收回了视线,又是那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态度,“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