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吞物工 作品

以身入局

以身入局

他’把肩上的麻袋放下来,从里面露出一个面目与张意之别无二致的‘假新娘’。

不同的是那假新娘呼吸全无而面上露出诡异的笑。

那黑影不紧不慢就像是熟能生巧,先是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到桌前撒进了喜酒里,继而转回床前。

‘他’伸手称得上是温柔地掀开了张意之的盖头,甚至欣赏了一会面前闭眼皱眉熟睡的美人儿。

张意之,此时本应该睁开眼将‘他’拿下,然后里应外合收网,审问面前的歹人以牵扯出背后的势力。

可她突然生了玩心,背后不知究竟是和组织,不若前去一探究竟。

她故作无知无觉,如同木偶呆楞着任凭那人将她抱起来装进了麻袋里。

*

等到青杉察觉不对匆匆赶回房中时,房中的烟气已经弥散了差不多,可他自幼嗅觉灵敏,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房中异常。

他赶忙跑到床边查看张意之是否中招,手还没碰到她人先软软倒在了床上,露出一张熟悉却诡异万分的脸。

青杉瞳孔放大,颤抖着收回手。

*

赵骅正在屋子外面酒宴上警惕地屏息凝气,督视着喧闹杂乱的四周,却见迎面走过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夜行人,绷着一张青涩的脸,开口就是:“新房里出事了。”

顾不上问问这人是谁,两只耳朵一听见新房出事了,拾起佩剑连忙从房顶上跳下来,用轻功蹦跳着纵身到了新房。

等他到新房时,裴镜渊已经背着手冷着脸站在房里了。

宁守君便如同那晚上的冯纪文一般跌坐在地上,气度全无,他一边抱着“张意之”一边咳嗽不止,几乎是呕心沥血之模样。

赵骅刚想要回头说什么,却见青杉一脸凝重站在自己身后。

他一噎先是问了一个目前并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你轻功这么好,一个张演之看不住?”

小孩儿红了脸,憋着气懊悔万分,看起来快哭了。

他又看向裴镜渊,见对方垂目微微阖眼,眸中深深浅浅,分明是烦躁时候才会背着手去摩挲自己的指尖。

赵骅嘴里的骚话又憋了回去。

接着他问记录的探子:“怎么样。”

那探子面色凝重:“与先前那些新娘的死法,别无二致。”

赵骅示意他继续探查,来到裴镜渊身边道:“要是如此,这地上的假人肯定不是张演之。我们应该庆幸,之前那些新娘不是死了只是失踪了,人或许还活着。”

“先把妆娘控制起来。”裴镜渊一瞬不瞬看着宁守君怀里的‘张意之’,微微眯起眼,“验尸,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过张意之只有给她上妆的妆娘和红娘,如果对方果真有备而来势必会提前打探好屈氏的模样,既是用了张意之的样子,唯二见过的两个人一定有问题。这同样是张意之装扮前与之覆盘时提出的,要格外注意的细节。

他话音刚落,那边瘫坐在地上的宁守君就通红着眼眶擡起头来颤声道:“不,不能验尸。”

他坐在地上,盛开的新婚红色裙摆犹如一朵荼蘼残花,硬撑着擡起的头上泪水涟涟。

裴镜渊皱起了眉头。

“不能验尸,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要对晚晚做什么?”

听着这一连串的发问赵骅的脑袋都大了一圈,他也皱起眉:“宁守君你之前没见过新娘吗?这不是屈晚晚你看不出来?”

宁守君眼神里露出迷茫。

站在门口处的家丁上前解释:“公子他……自幼脸盲,认不出人来。”

趁着他怔楞的工夫,已经有人从他怀里拽出了那个软成一滩泥的死人。

宁守君茫然而喃喃:“那我的晚晚呢,晚晚……”

没有人有空闲搭理他。

有人来禀报:“方圆二十里,没见有人行踪迹。”

赵骅眉心一跳。

裴镜渊立刻道:“扩大搜索范围,围城严查来往车人,方圆十里挨家挨户搜索,确保人无虞。”

那人应声而去。

“着一人进宫禀告陛下。”

“已经去了。”赵骅应到。

裴镜渊转头往外走,赵骅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干什么去?”

“我亲自去找。”裴镜渊慨声道,他对上赵骅有些讶然的眸子,“要想此局不坏,他得活着才行。”

“他死不了……吧。”赵骅还不知道在狱中行刺的人就是张意之自己,那天一顿杀威棒面目泛白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不同於裴镜渊的警觉与屡次试探,真还当她是没有点功夫的文人,虽然现在口中说着没事,面上却迟疑起来。

可裴镜渊清楚,张意之深藏不漏,就连大内高手都能一招毙命。可自从走了这一步棋,从后都是空招,连他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那些来送死的攻身为下,可他最怕的是她看见熟人会感情用事。

“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第一时候告诉我。”裴镜渊也没有打算说明白,三两下交代完就隐没在了黑夜里。

赵骅知道事急从权,劝他不得,也只能留在屋里继续勘察。

*

张意之在黑暗的颠簸中睁开了眼,她整个人被蜷缩着装在麻袋里,上上下下摇摇晃晃,她三两下挣脱开捆绑着的麻绳,揉揉手腕从左手掏出小刀顺手刺开了一道小缝,既能透气,又能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面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