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运 脱臼 白印记(第2页)
“嗯……那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范笙楠起身穿好衣服,拿起皮包,准备出门。
突然,她回头走向夏珩,抱了一下这个已经长大到无法完全搂进怀里的儿子。
偌大的家里又只剩下夏珩一个人了。
母亲做的骨头汤,味道确实不甚好,不过夏珩从来更在意的是心意。
非要计较味道的话,他在夏天吃过一次很好吃的骨头汤,那天,夏珩突然提到想吃骨头汤,冬硕也在一旁附和,冬颀只得连夜上网搜教学攻略。
第二天,夏珩丶冬硕在门口全程监视冬颀的一举一动,比起冬颀做失败,他更害怕冬颀把厨房炸了。
然而,冬颀仿佛开了金手指一般,味道正正好,完全不像第一次做的样子。
想到这里,夏珩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不知从何时开始,冬颀变成了夏珩微笑的缘由,他思考着,怎么才能和冬颀的关系更近一步。
“或许,你现在会不会想着我。”夏珩自言自语。
夏珩不在的那个下午,冬颀瞥了几次他空荡荡的座位,明知道没什么大碍,但心里依旧记挂着。
高二的课程安排得愈发紧凑了,只是缺席半天,也会漏掉很多知识点,更别提每天布置的大量试卷。
趁着大课间,教室里没有什么人,冬颀走到夏珩的座位上,看着桌上乱七八糟堆着的试卷,冬颀整理起来。
冬颀正收拾着,贾淳走了过来,“夏珩没事吧”
“就是脱臼了,没什么大事。”
“喔喔,好的,我听他们说骨折了,我还吓了一跳。”贾淳松了一口气,又回去了。
夏珩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中午吃完中饭便早早启程回学校,走到座位,发现桌子居然十分整洁,试卷也都折叠好摆放着。
夏珩正思索着,同桌恰好来了。
“行啊,兄弟,还帮我整理桌子。”
“啊不是我,不知道哪个田螺姑娘干的。”
夏珩脑子里蹦出一个人,但他又不十分确定。
所有人进门看见吊着一支胳膊的夏珩,都好奇地上前观看,而夏珩在等着冬颀。
终於,冬颀和尤学增走进教室,尤学增远远就看到夏珩白花花的胳膊,满脸笑意走上前。
“哥们,你这球打得。”
夏珩呵呵笑着,看向站在尤学增身后的冬颀。
“还好嘛”冬颀凑近小声关心道。
夏珩不自觉地撅起了下嘴唇,哼哼道,“不好。”
冬颀望向夏珩,他硬朗丶轮廓清晰的面孔上竟有着楚楚可怜的眼神,像是一只受伤的大型犬,正趴在主人腿边乞怜。
冬颀下意识摸了摸夏珩的后脑勺,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
突如其来的“爱抚”让夏珩怔住,他慌忙回头寻找冬颀,却看到冬颀已经回到座位上了。夏珩无奈,只得拿出书本,准备上课。
晚上,夏珩在洗漱间十分别扭地洗着昨天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反反覆覆洗了十几分钟才洗了一双袜子。
“最近就我来帮你洗吧。”冬颀不知何时出现在夏珩身后,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盆子。
“呃……多不好意思,都是贴身的衣服……”夏珩难得羞耻起来。
“那你也可以不洗澡,这样不会有脏衣服。”冬颀开起玩笑。
“那我不得臭死,对了,我桌子是不是你整理的啊”
“嗯……”冬颀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
“谢谢了啊,我早该想到是你的。”
“你打着石膏,最近能洗澡吗”冬颀赶紧转移话题。
“可以洗,但比较麻烦,尤学增丶魏子翰答应最近跟我一起洗。”夏珩边说边偷看冬颀的神情。
冬颀点点头,不动声色。夏珩本有意和冬颀一起洗,可一方面,冬颀答应帮他洗衣服,再麻烦他,夏珩心里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夏珩更多的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毕竟上次以身诱惑,差点就被欲望冲昏了头。
一想到狭窄的隔间里,雾蒙蒙的水汽,哗哗的水流从脖颈滑落到脚跟,可能还有帮忙在后背抹沐浴露,搓出泡沫的动作。光是想想,夏珩顿觉□□僵硬,找了个对面没人的角度调整了一下裤子内部。
如果是在浴室没忍住,在视频里,接下来会发生半小时才能拍完的事,在现实里,冬颀怕不是要夺门而出。
“想什么呢洗好了,回去吧。”冬颀呼唤神游的夏珩。
没过几天,“夏珩牛大”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要归结於魏子翰那张大嘴巴。
在第一次跟夏珩洗完澡后,魏子翰就在宿舍里大肆宣扬,这极大激起了袁禛的好奇心,隔天就自告奋勇帮夏珩洗澡,当夜便加入魏子翰宣扬的队列,尤学增并不是多嘴的人,卜向阳一向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他们便拉着冬颀讲。
冬颀也惊讶於两人竟把那种事,这样正大光明地讲出来,夏珩倒是被极大满足了虚荣心,他也乐於看冬颀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是,夏珩很快就后悔了。
袁魏两个人不满足於在宿舍说,甚至跑去隔离宿舍,隔壁的隔壁宿舍……这几天一到洗澡的时候,便有好奇的男生来热心帮忙,大家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尺寸,能让袁魏两个人这样感慨。
夏珩后知后觉地起了羞耻心,把所有人轰了出去,以后只让尤学增陪自己去洗澡。
“嫪毐兄,别生气嘛!”魏子翰开着玩笑。
“对,大牛哥,别生气。”袁禛也掺和着。
夏珩气得连骂几句脏话,帮他们赶回床上,走到阳台上和冬颀说话。
“你最近挺火。”冬颀也试探地打趣。
“你也这样!”
“他们那么说,你不开心吗”冬颀调侃。
“跟看猴子一样看我,把我当什么了,鸭子嘛”夏珩气愤道。
夏珩和大多数青春期少年一样,有时爱讲一些下流的话,但他有底线。何况在意的人在眼前,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搞得太难堪。
冬颀莞尔一笑,上下打量了夏珩一眼,“你今天穿得倒是挺严实。”
“你想看吗你想看我脱给你看。”一个响亮的耳光倒转时间打在十秒前还正义凛然的夏珩脸上。
“我没钱,付不起。”冬颀只用两支手指抵住夏珩进击的身躯。
“给你,我免费。”夏珩油嘴滑舌。
“呵。”冬颀没再理他,抽身回屋。
许是白天说了太多敏感的词汇,以至於睡梦中的大脑凭着稀薄的记忆,串联编织了一个活色生香的梦境,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湿润感唤醒夏珩昏沈的意识。
夏珩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迷迷糊糊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件干净的,躺回被窝里换掉,脏掉的随手扔在了床下的盆里,转又陷入沈睡。
大课间,几个男生盛情邀请伤员夏珩去观摩他们的课间比赛,夏珩拗不过,在篮球场看了十分钟,便回教室了。
“冬颀呢”夏珩问尤学增。
“他回宿舍了。”尤学增回道。
“哦……”
猛然间,夏珩想起了什么。
“卧槽,完了……”话音未落,夏珩举着自己手臂的石膏,飞速跑出教室门。
尤学增看着夏珩瞬间消失的身影,一脸迷惑。
此刻,洗漱间内。
冬颀一如往常洗完自己的那盆脏衣服,把夏珩的拿到水龙头下。可转眼,冬颀发现了异常,怎么平白多出了一条脏内裤,看着款式,倒是之前有洗过,冬颀拿起来翻开一看。
内裤的前面内里有很明显干掉的白色痕迹,冬颀瞬间明白了,手一哆嗦,内裤又掉回了盆里。
冬颀心跳越来越快,脸也跟着发烫,脑子里立刻浮现昨夜可能的画面,夏珩难道在宿舍里……冬颀连忙停止自己无端的联想,可能就是单纯梦︱遗了。
在这种脸热手冷的状态下,冬颀洗着衣服,为了不留下痕迹,用了两遍洗衣液,一条内裤洗了十来分钟。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冬颀自言自语。
夏珩冲上楼第一件事,先奔洗漱间,没看到冬颀人,他略松了一口气,连忙赶回宿舍,推开门的一刹那,夏珩差点当场晕厥。
冬颀已经在阳台晾衣服了。
夏珩羞红了脸向冬颀走去,“呃……衣服洗好了啊”
“……嗯……”冬颀刚平息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呃……”夏珩实在难以启齿,怎么解释好像都有些苍白无力。
“……啊”冬颀也被难住了,到底要怎样装作不知道才比较自然。
“你……你看到了啊”夏珩从一万种话术里选择了最直白的一个。
“啊……嗯。”
“我没有那个,就是你懂的,就是做梦……然后……”夏珩措辞混乱,前言不搭后语。
“我懂,男生嘛,青春期。”
“对,你肯定也有过,是,”夏珩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我真不是故意的。”夏珩又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
“那你要不把手洗一洗。”夏珩突然冒出没来由的话。
“我刚洗过衣服,洗什么手。”冬颀好像理解了夏珩的意思,“没事,又不是什么脏东西。”
“……”夏珩被冬颀的话震住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冬颀连忙找补。
“我知道。”
夕阳下,两个人一左一右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并行着,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九月,不过当时是不熟,现在是太熟了。
人天生对他人的私密保有很强的好奇心,但只限於安全距离外的窥探,一旦突破这个安全距离,便会觉得不适,甚至是恶心。如果窥探私密后激发是更进一步的联想,亦或有了害羞丶向往的情绪,或许,那个对的人就出现了。
当然,这一点仅适用於有“正常”感情观念的人们,毕竟也有许多人在谈及“私密”时,更像是野生动物,全凭本能,毫无顾忌。
这一段路,两个人各怀心事,走得异常漫长,夏珩担心冬颀把自己和那群说话三句不离下半身的人视为一体;冬颀忧心夏珩会不会反感自己窥探了他的隐私。
这层窗户纸是金刚石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