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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出来。”她抚上他的肩,想让他心情放松下来,“我只是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晏羲和怎么说都不能留住她,一时瘪着小脸,受了莫大挫折一般,只徒劳地将她紧紧抓在手中。
“我来和殿下玩个游戏如何?”梁宿宁把书册拿到他眼前,“等你读完这五页书,我定会回来。”
她这样承诺着,晏羲和看着她眸色微动,似是不愿就这样轻易妥协。
“殿下不信我了吗?”梁宿宁声音低落了些。
晏羲和最是不愿见她神伤,便也只好答应下来:“宁姐姐可要快些,我现下看书的速度很快的。”
所以,一定要快点回来。
梁宿宁弯弯笑眼,胡乱揉了他的头一把:“知道了。”
*
不同于小屋中的清幽寂静,冷宫的回廊夹道上,可谓是炸开了锅,凡是在这里的人皆叽叽喳喳地调侃个没完。
梁宿宁走近一听,才知他们所说的是郭庶人之事。
有的小宦官相互嬉笑道:“这郭氏真是好生不检点,进了冷宫还用这样的法子,想吸引陛下的注意。”
“要不就是真黔驴技穷了,要不就是又犯了癔症了,她也不瞧瞧她那个样子,陛下又怎会再看她一眼?”
“别说,这画像上看来倒还挺风韵犹存的。”
这些孟浪之词落在梁宿宁耳中,不由让她心头一震。
前两天郭庶人曾跟她说过几次,要去王公公住处偷自己画像之事,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现在的局面。
她的画像不仅没有偷成功,反而还被更多人看到了,像是被大肆宣扬了一般。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宫中的几个角落,四散了一两张郭庶人的画像,梁宿宁捡起一看,便被画上的内容冲击地头脑发昏。
画像上的内容正如郭庶人前两天所说的,是她未着一物的肖像画,只是与那天所说的不同的,是画像上皆画上了她腰际的那颗痣。
这是画像可以证明是她的显要特征。
梁宿宁心头一阵激荡,走到宫门口,向田杨打探起冷宫内外的消息来,这郭庶人的画像实在出现的非常不合时宜。
她将那纸张上的内容折好,可田杨看到她手中之物时,明显脸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神色,应是不等她说,便知道了那是何物。
梁宿宁开门见山地问道:“田杨,你知道了什么吗?”
田杨轻咳一声,试图遮掩住浑身的尴尬:“这画像在一夜之间,散在了宫中各处,虽然数量不多,却也足够能引起轰动。”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则流言。”
“是什么?”梁宿宁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宫中皆在口耳相传,说是郭庶人不甘心屈居冷宫,便使出了画下自己香艳画像的法子,来让陛下回心转意。”
梁宿宁愈听愈觉心头沉重,厉声反驳道:“这太荒唐了!”
她与郭庶人交涉了这么多天,她深知郭庶人想找出画像销毁还来不及,又怎会自露伤疤,到处宣扬?
见过郭庶人身子的便只有王公公,画下她不少画像的也只有他,不用想便知道是谁的手笔。
梁宿宁手中慢慢捏紧,那脆弱的宣纸也被一一捏皱。
“传的确实荒唐。”田杨面色亦是不太好看,“可宫中之人惯是爱落井下石的,一旦被他们抓到了什么苗头,就不管事情真伪,哪怕是假的,也能传的越来越偏离原本的方向。”
梁宿宁浑身泄了气一般,许久后才问道:“陛下那边......是怎么说的?”
“陛下对此不闻不问,还和旁的宦官一同取乐。”田杨叹了几声,“朝臣们皆是痛心疾首,更有甚者要因郭庶人祸乱宫闱提出要将她绞杀,幸而还有开明t些的官员,以郭庶人神志不清为由,帮她说清。”
这并非梁宿宁第一次见识这些贼人的下作手段,可这样将人踩进污泥之中,让其难以翻身的事情,还是一次次让她领略了他们的恶毒。
郭庶人本就因失子和被王公公折辱,时刻处在崩溃的边缘,现在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还不知她会如何承受这样大的打击。
万一,万一她想不开......
这个念头一起,梁宿宁便暗道不好,转身往郭庶人的房间那处跑去。
她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受了这样多的罪,那王公公显然也是将她往死路上逼,若她真的要寻短见,岂非正中那些贼人下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