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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这阳光仿佛是2012年楚门的阳光,什么保研、出国、绩点、加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她好像正蹦蹦跳跳背着书包坐着公交车回家看《欢天喜地七仙女》。

那个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天是灰蓝色的,楚港区小巷门口还有着葱油饼的香气,胡奶奶胡爹爹还没有生病,每天坐在巷口,对她打招呼。小卖部柜台上放着绿箭口香糖,透明窗户玻璃上贴着蓝色的膜,苏琬在楼下喊她下来抓蚯蚓。

碧绿的叶,青葱的树,红砖的楼,尚还年轻的外婆外公,天真幼稚的青春期。

泪水滴在纸上,刚刚她写下的所有成本收益都被氤氲模糊。梦醒了,她意识到成长是对一种对过去的愚蠢诀别,是被滔天的浪潮向前推着的孤舟,她一字一字写下对过去的诀别书,细碎的梦境碎片像潮水一般褪去,她醒了,醒在2021年江城大学空无一人的四人寝里,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神思恍惚,周围无人,只剩寥落。

*

五月。黄怀予开始准备雅思。

没课的时候,黄怀予干脆背着电脑去胜家酒店八层。整层全是空的,当初谷奕早就已经包下了整个第八层,只有他们四个人的卡才有权限能上来。她刷卡上去,随便找了一个房间住着备考。

谷奕苏琬几乎每周都会来陪她,拉着她吃宵夜玩会儿游戏,让她心情变得好点。

备考期间,她情绪倒是很平静。也许是因为总算不用和班里其他人竞争保研名额了,她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有一个赛博电子树洞。

每天做了几篇阅读,听了几场听力课,练了多久的口语,都会在晚上给那位网友报告。每天遇见了什么人,解决了什么困难,她也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去倾诉。

她无话不谈,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这条路上还有人陪她一起。那人完全没有任何功利主义的目标,那人并不和她一样有备考或者升学需求,那人只是愿意这样陪着她,听她深夜的每一句牢骚和抱怨,听她每一声脆弱和痛苦,然后,沉默地接纳,温柔地包容,可靠地告诉她“我在”。

“你知道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