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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寝室,两人的状态其实差不多,白天晚上都在学习,不敢走错一步。戚天每天都压力很大, 她偶尔也会找黄怀予聊天。她对农村研究感兴趣,而黄怀予说自己以后想读性别研究。两人各自有规划, 各自走着自己的路。

两人是竞争对手,住在同一屋檐下就会开始不由自主以对方为对照,默默比较对方今天学了多久而自己今天学了多久;却也正是因为处于一样的环境和系统里,而足够能推己及人,体会到那种沉闷默然的空气里弥漫着的几乎可以把人逼疯的压迫感,在对方快要崩溃的时候站在一边递上纸巾。

某天黄怀予回到寝室,撞见戚天沉重的脸。

“听说,经管院有人跳楼了。”

黄怀予一愣,指尖冰凉,她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没拿到奖学金。也许是觉得自己保研无望了。家长逼迫,同学也在竞争,老师也无力调解。”戚天低头说着,几乎是半句半句往外蹦的。说到最后她也说不下去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全都陷入沉默。

……

黄怀予几乎每周都会和吴如冬联系。

吴如冬虽然和她不在一个学校,但是此时大三的时候她也正处于保研关键期,周围环境竟然和黄怀予这边出奇地一样——竞争的竞争,学习的学习,跳楼的跳楼。

她说她好累,她其实根本不想读研究生,她已经递了简历准备去公司实习,只是父母一直不同意,两方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所有的压力在家长那里都变成了无病呻吟,所有的痛苦在家长那里都变成了矫揉造作。你累了就是别人也一样累,你哭了就是你抗压能力太弱,你害怕就是你太懒。有人跳楼了就是那人太蠢你不能学,发生了黑暗的事情就是社会本就如此你只用管好自己。

黄怀予安慰着吴如冬,也安慰着戚天,只是这些安慰的话她可以说得出口拯救别人,却无法再咽回去拯救自己。

她深夜大段大段地给5.5发消息,一边发一边哭。5.5每一句都有回复,每一句都安慰,每一句都说“我陪你”。她哭着睡着,醒来之后是凌晨六点,发消息过去,5.5竟然秒回一句“我在,别怕”。

她给苏琬打电话,周末被苏琬拉着出来吃烧烤,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每周她都会莫名其妙收到各种快递,然后谷奕的电话就打过来,轻飘飘漫不经心地说自己帮她清了购物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