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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夏天好像和之前每一年的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黄怀予扔掉了书桌上所有的梦想牌笔芯,从陪读街搬回了楚港区的旧房子,只和苏琬家隔着一栋楼。
碧绿的树叶,参天的大树,红砖楼房,巷口的胡奶奶胡爹爹得了骨癌去世了,已经没有人会坐在巷口看着走过的人群。
她一步步走在树荫下,突然觉得自己挣扎去鸡鸣区跑了一圈,高中的这三年昏昏沉沉地度过,疯狂鸡血般地考学、升学、竞赛,被优绩主义侵占着狂殴以后伤痕累累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住了十几年的旧楼房,还在绿荫下,静静地等她。
……
苏琬在楚门找了一个家教做。楚门一中文科高考648分的成绩非常有说服力,前来询问的家长络绎不绝。
黄怀予在家闲得没事干,干脆报了个班,去学吉他。
她高三的时候,天天都帮谷奕带快递带奶茶,攒了很多钱。本来想正好作为毕业旅行的经费,结果毕业旅行谷奕全程安排妥当,在帝都玩了一周,自己愣是一分钱也没花。
再后来,去帝都找楚恒,本来还有些心疼机票和酒店钱,结果酒店退了,在楚恒家里吃吃喝喝免费躺了两周,楚恒还动不动就不由分说地给她转账,最后这钱不仅没少反而多了,终究也是没花出去。
黄怀予觉得这样每天下午慢悠悠去人民广场学乐器的日子也很悠闲。
高考结束的暑假,日头蒸腾地晒着,在音乐机构的教室里听着隔壁传来的如同弹棉花一样刺耳的噪声,竟然莫名其妙觉得像是记忆回溯,回到了六七年前学钢琴的时候。
——只是,没有“花了家长的钱就一定要认真学回本”的强烈责任感,没有“以后升学可能会用上”的工具性目标,只是“我觉得有意思,我想多一个兴趣爱好,我想多了解一个世界的侧面”。
这是长大的象征吗?
高中毕业后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黄怀予仍有疑虑,不过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觉得这样的世界真的特别美好。
下课了,把机构的琴放回原处还给老师,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
是谷奕。
他站在机构门口,低着头插着兜,等得很认真。
穿了一件黑色宽大的t恤,下身军绿色工装长裤,长长了很多的头发垂在耳侧,衣服很薄,被风一吹几乎可以看见肩膀和胸口处微微鼓起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