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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饭。”这是她从小到大外婆外公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什么精神力量,也不懂任何艺术文明,一顿好吃的饭已经是所能获取的最基础也是最本质的中断与回归——中断烦恼和痛苦,回归自然和感受。

隔着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她把拌好的面推到他面前,笑眯眯地捧着脸,神采奕奕地看他,亮晶晶的瞳孔像水下刚洗过的葡萄。

“楚恒。”

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尾音拖着长长的娇俏的声调。

“很好吃的哦。”

……

楚恒在那一秒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喉结上下滚动,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却像淬了火。

他想,他只是被生命所诱惑。

“好。”

他半晌才出声,声音沉沉。可是手上依然没有动作,只是那样盯着她看。

黄怀予见他嘴上答应,可是却还是不动,那双眼睛乌沉沉地看着自己,以为他还在纠结刚刚洁癖的事,干脆把那包酒精湿巾极其贴心地拆开,放他面前。

这下,楚恒终于有了别的反应。

他垂眸看着那包湿巾,薄唇动了动,却又像想到了什么,抬眸,神色未变。

“帮我擦。”

一只冷白修长、指骨突出的手伸到了她面前,青色的血管在有力的小臂上缠绕,像是延绵起伏的山脉。

“可以吗。”

他嗓音好听,眸光闪闪。

……

黄怀予有些呆滞地躲开他那双简直称得上潋滟勾人的桃花眼,把一句“为什么你不自己擦”给咽了回去。

东道主的地主之谊包括请客人吃饭,但是包括给客人擦手吗?

黄怀予脑子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手就已经自觉去拿起了那包湿巾。

冰凉的柔软的纺步触感,一丝丝不明显的酒精味道,她手指捏着湿巾一角,回忆着刚才碰到楚恒的手腕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擦着。

想到他的洁癖,她擦得更认真了,低着头在什么也没有的皮肤上一遍一遍轻轻擦。

……擦到这种程度,对洁癖来说应该可以了吧?

她不确定地看楚恒一眼,果然就对上那双灼灼的眸子。

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不够的意思,于是继续低下头,从手腕一点点擦到了手掌。

黄怀予个子高,四肢长,手在女生里也算大的。但是此时她低着头认真观察下才发现,楚恒的手比她还要大出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