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恶魔在人间

虞渔在城楼之上清晰明了地见到北狄人的非人举动，她不懂就问战一：“战一，敌人为何要这样做？是为了吓唬我们吗？”

战一没来得及捂住虞渔的眼睛，可他也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暗九忽地出声问道：“大小姐可曾听过两脚羊？”

“两脚羊？暗九你是说北狄人拿我们当两脚羊？”

虞渔纯澈如泉水的瞳眸里盛满惊讶，见暗九点头，她正想说点什么。

又听暗九说：“大小姐，北狄人不只是把我们这些外族人当两脚羊。遇到粮食短缺时，他们部队里的老弱病残也会沦为他们的两脚羊。”

“暗九！”战一没想到暗九会说得这么直白透彻，但他却来不及打断。

战一扭头发现虞渔没有半分被吓到的惊惧不安，反而是陷入沉思。

战一恶狠狠瞪了暗九好几眼。

暗九双手环抱于胸前，他不认为战一的顾虑是对的，虞渔既已站在这座城楼，又肩负起擂战鼓的重任，那么她就不再有当普通孩童的资格。

战争，便是这般残忍血腥。

战一再如何美化也改变不了，以殷红的血作为底色的残酷现实。

“大小姐，女武神发出擂战鼓的信号！”

暗九立正稍息，提醒道。

虞渔收起所有的思绪，沉吸一口气，拾起两根鼓棒，跳上预先为她准备的凳子，开始擂战鼓！

鼓槌重重落下之前，空气仿佛也凝滞了，虞渔屏住了呼吸，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而她将肩负起唤醒己方将士激昂斗志的重担！

“咚！”

虞渔杏眸圆睁，力道适中，第一道沉闷鼓声犹如利刃破空，生生扎穿北狄人精心制造的血腥樊笼！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鼓声初起时，仿佛是在试探的雷声，轻轻敲一下。

鼓点一阵急似一阵，不再试探性的轻唤，而是平地一声雷的巨力冲击，强行唤醒将士们的战斗意志，让他们找回自己上战场的初衷！

虞渔边擂战鼓，边奶声奶气地背诵着《英魂颂》：

“咚！”

“英魂颂！”

“咚咚咚！”

“青山绿水埋忠骨！”

“咚咚咚！”

“碧血丹心照汗青！”

“咚咚咚！”

“铁骨铮铮擎日月！”

“咚咚咚咚咚咚！”

“儿孙世代颂英魂！”

她神情坚毅，手劲大，像是不知疲倦的木头人。

离得近的守城将士们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不比谁招呼，自发跟着虞渔一起诵读《英魂颂》！

饶是见惯生死离别的战一和暗九，听着虞渔的战鼓声和《英魂颂》，双眼盈泪，拉开嗓子跟着诵读，告慰在天之灵的英魂们！

北狄狼兵的将领夏侯烈早已杀红了眼，但这不妨碍他注意到城楼之上擂战鼓的虞渔，他杀死前来攻击的徽国士兵，圆月弯刀直指城楼之上的虞渔！

虞昭加入战场，一路冲杀来到夏侯烈的面前。

夏侯烈乃是北狄主帅，人长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豪横粗狂，他的圆月弯刀有百来斤重，切豆腐一样收割普通徽国士兵的性命。

若是单纯这样并不能让徽国士兵吓破胆，夏侯烈杀死徽国士兵之后，他会随机将心脏挖出来，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