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莲缠足下的依附者——潘金莲院中的寄生网络
"三寸金莲踏血痕,一丈青丝缚乾坤。"潘金莲的绣鞋轻轻点过青石板,鞋尖上缀的珍珠晃碎了倒映的残月。这座看似莺声燕语的深宅,实则是寄生者们厮杀的修罗场。她们的足缠得愈紧,缠在西门庆袍角上的丝线便愈密。
寄生者的献祭
潘金莲初次踏进西门府时,腕上系着武大郎的亡魂。王婆捧着她的缠足布谄笑:"娘子这双脚,值当得千两雪花银。"这话不假——那夜她将染了凤仙花汁的裹脚布抛过墙头,正落在西门庆的貂裘上。布角绣着半句《牡丹亭》:"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待西门庆循着血腥味寻到狮子楼,她早已在二楼支起红烛,足尖勾着绣鞋轻晃,似吊饵垂入虎口的麋鹿。
李瓶儿进府那日,潘金莲正倚着葡萄架染指甲。她瞥见抬进来的二十箱苏州妆缎,忽将凤仙花汁泼在春梅裙上:"去,就说我犯了心疼病。"春梅心领神会,哭着闯进前厅时"不慎"跌碎李瓶儿的陪嫁玉壶。这般下马威,恰似《孙子兵法》"未战而屈人之兵"的伎俩。待西门庆赶来调停,只见潘金莲散着青丝伏在榻上,雪白足踝系着当年初遇时的红绳。
血肉织就的网
潘金莲的耳房里藏着本《寄生账册》,上头密麻麻记着:
"腊月初三,赠来旺媳妇杭绸一匹,换大娘子房中秋菊为眼线;
正月十五,赂王婆三钱鸦青,探得周守备欲购城外田庄;
三月廿七,典当李瓶儿的翡翠耳珰,托玳安送与夏提刑..."
这些字迹被烛泪浸得模糊,恰似她们依附求生的血泪。那日李桂姐在丽春院唱《寄生草》,潘金莲捏着银箸的手背暴起青筋:"小淫妇倒会指桑骂槐!"次日,她便让春梅将西门庆的汗巾子"遗落"在李桂姐妆台,引得正室吴月娘雷霆震怒。这般借刀杀人的手段,比《三国》中貂蝉离间董吕更狠三分。
宿主与毒藤
西门庆岂不知这些妇人的把戏?他书房暗格里锁着《群芳谱》,每一页都标着价码:
"潘六儿,善琵琶,足纤,性狡,值田庄两处;
李瓶儿,肤若凝脂,怯弱,值盐引三百;
孟玉楼,笑带梨涡,温顺,值生药铺五间..."
他享受着被寄生的快感,正如猛虎乐见豺狼舔舐自己的爪牙。那夜他醉卧潘金莲房中,忽将她的金钗掷进炭盆:"你们这些吸血的,离了老子连裹脚布都保不住!"潘金莲却赤足踏过灼热的灰烬,脚背烫出水泡仍笑吟吟斟酒:"离了爷的恩露,我们可不就成了无根浮萍?"这般忍辱,暗合《韩非子》"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的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