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凯莎诱饵
“卑……卑鄙……”
莫甘娜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眼中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没想到凯莎在见识了时间伟力后，竟然还敢用这种近乎偷袭的方式发动致命一击！
而且威力如此恐怖！
这银刃上附加的弑神程序，远比她预想的要可怕得多！
这根本不是仓促反击，这是蓄谋已久的杀招！
凯莎在“复活”的瞬间，就在计算这一刻！
凯莎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一丝波澜。
银刃在她意念的精准操控下，如同活物般在莫甘娜的胸腔内狠狠一绞！
“呃——！”
莫甘娜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神体崩溃的速度陡然加快！
大片的肌肤和骨甲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内部的结构正在飞速化作一滩滩失去活性的基因烂泥！
死亡冰冷的阴影，真实无比地笼罩了她的意识。
“时间……不是万能的……”
凯莎的声音如同宇宙法则的宣判，清晰地传入莫甘娜濒临破碎的意识，“在你发动它之前……死亡，依旧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莫甘娜的恶魔之躯即将彻底崩溃、意识即将陷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刹那——
嗡！
她胸前那枚剧烈闪烁、几乎要被神体崩解压制的阿戈摩托之眼，
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翠绿色光芒！
那光芒并非爆发，而是向内坍缩、旋转！
瞬间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却仿佛蕴含着宇宙时间源头奥秘的翡翠色漩涡！
时间，被强行拨动！
不是加速，不是减速。
是……倒流！
凯莎那双冰冷的湛蓝色瞳孔，清晰地倒映出眼前发生的、足以颠覆一切物理认知的恐怖景象：
莫甘娜胸前喷涌的黑色恶魔之血，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键的影像，违背重力、违背能量守恒、违背一切已知的宇宙法则，
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珠，一滴不剩地倒流回她狰狞的伤口之中！
那狰狞的、正在飞速崩溃扩大的伤口本身，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时间之手抚平。
撕裂的皮衣碎片、断裂的肌体纤维、破碎的内脏组织……
所有被凯莎银刃破坏的物质和信息，都沿着它们被毁灭时的轨迹，
以绝对精确到原子级别的逆序，疯狂地倒卷、重组、弥合！
贯穿莫甘娜胸膛的银刃，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时间琥珀。
它上面流转的、足以弑杀神明的神圣符文，光芒飞速黯淡、熄灭。
紧接着，银刃本身开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宇宙规则底层的伟力，一点点、一寸寸地，
沿着它刺入的路径，强行“拔”了出来！
最后，当银刃的尖端彻底脱离莫甘娜胸前那已经光滑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的肌肤时，
时间倒流的伟力才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收敛回阿戈摩托之眼中，只剩下温润如初的余晖。
莫甘娜完好无损地悬浮在凯莎面前。
她脸上那凝固的狂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混合着刚才濒死的痛苦和此刻重生的茫然，
形成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胸口，那里连衣服上的破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寂。
比超新星爆发后的宇宙坟场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这片空间。
凯莎静静地悬浮在王座之上，银刃如同温顺的游鱼，悬浮在她身侧，刃身上流转的神圣符文彻底黯淡，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只是幻觉。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再次出手的意图。
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的沉默。
她的意识核心，那由神圣知识宝库驱动的、足以推演星系运转的庞大算力，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已经完成了亿万次的模拟推演。
推演的结果，如同冰冷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意志深处：
攻击成功概率：100%，（在时间宝石未启动时）。
击杀成功率：99.999%（基于银刃弑神程序对莫甘娜神体的克制分析）。
时间逆转发生概率：100%（在莫甘娜意识尚存、时间宝石未被绝对压制或破坏的情况下）。
阻止时间逆转成功率：0%*（基于当前对时间宝石规则层级的理解及可动用手段）。
最终结果：无效攻击，能量损耗，暴露意图。循环次数：∞（无限）。
无穷无尽的循环。
任何攻击，无论多么完美，无论造成多么致命的伤害，
只要莫甘娜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启动时间宝石，一切都会被强行重置回原点。
她凯莎，已知宇宙的诸神之王，此刻就像被困在一个由莫甘娜掌控的、绝对无解的莫比乌斯环里。
起点是失败，终点……依旧是失败。
力量？
技巧？
智慧？
在操控时间的权柄面前，苍白得如同蝼蚁试图撼动星河。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宇宙暗流，悄无声息地漫过了凯莎坚不可摧的心防堤坝。
那并非恐惧死亡，而是对“所做一切皆无意义”这一终极命题的冰冷认知。
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输在维度，输在规则，输在这不讲道理的时间权柄之下。
凯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细微得如同恒星最后的叹息。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完好无损、正逐渐从茫然中恢复过来的莫甘娜，
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投向了那遥远星空中，由无数天使用信念和生命守护的梅洛天庭。
那里，是天使的家园，是正义秩序的灯塔，是鹤熙，是彦，是无数信赖着她、追随她的姐妹……
决绝的光芒，如同恒星寂灭前最后的闪光，在凯莎湛蓝色的眼底深处倏然亮起，随即又归于一片深沉的平静。
“凉冰。”
凯莎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又仿佛做出了某种无法挽回的割舍。
莫甘娜刚刚从时间倒流的恍惚中彻底清醒，正想发出更加猖狂的嘲讽，
却被凯莎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弄得一愣，脸上扭曲的表情都僵住了。
“你赢了。”
凯莎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目光重新落在莫甘娜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坦然，“时间权柄……确实是你通往胜利的钥匙。任何抵抗，在无限的时间试错面前，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