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第2页)
“家世,样貌,品性,皆是上上之选。”
“本宫打算近日面见,若是有适合的,定下来也不错。”
她刻意停顿,观察着沈晏的神色,似乎期待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沈晏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更深。
祁照月心底划过一丝失望。
她扯了扯嘴角:“所以,青竹既已放出宫去,她在宫外与谁结怨,又或是……做了什么勾当。”
“本宫,便一概不知。”
“此中种种,还望傅大人、沈侍郎明鉴。”
她微微欠身,姿态从容。
傅简堂眉峰几不可察地一动,目光转向沈晏。
沈晏薄唇紧抿,幽深的眸子与傅简堂在空中一触,旋即垂下,掩去其中翻涌的思绪。
的确。
棘手。
眼下,他们手中并无任何确凿证据,能直指这背后便是祁照月授意。
街边那几个惊魂未定的百姓,口供也只说瞧见青竹持刀冲向白冰瑶。
是白冰瑶仓皇之下,将偶遇的凌曦推出去挡刀!
一桩看似清晰,实则迷雾重重的凶案。
若依祁照月方才那番“坦陈”——
青竹怨凌曦,是怨那张脸,让公主殿下失了常态。
青竹恨白冰瑶,是恨她成了公主的出气筒,害自己日日承受鞭笞之苦。
祁照月高高在上,她无法报复,只好转恨他人。
新仇旧恨,一朝出宫,自然要鱼死网破。
更何况……
青竹将祁照月赏下的银钱,悉数交予了祖母与幼弟。
让他们连夜出京,远走高飞。
好一个深思熟虑,好一个撇得干净!
沈晏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已捏得泛白。
若她只是个臣女,哪怕是高门贵女,他们总有法子。
威逼,利诱,或是寻个由头,细细盘查她身边的人。
总能撕开一道口子。
可她是祁照月。
当朝公主,太后的掌珠。
谁敢?
这段时日,她确如自己所言,安分守己待在揽月宫。
身边的喜姑,那些宫女,哪个不是自幼在宫中,轻易不会出宫门。
也未曾听闻她召见过任何可疑之人入宫。
密不透风。
她甚至……
她甚至将自己那些不堪的嫉妒,那些隐秘的怨毒,都“坦然”剖白。
仿佛在说:瞧,我便是这样的人,我认。
可那些,都过去了。
她如今,已“洗心革面”。
用过去的“恶”,来衬托今日的“善”与“无辜”。
将自己的痛处,化作了最坚实的盾牌。
这般将丑事都抖落出来,反而让人觉得,她与这桩命案,毫无干系。
真是好手段!
她算准了,他们奈何不了她。
祁照月转身,面向主位:“青竹毕竟曾是揽月宫的人。”
“白家小姐受了惊吓,本宫也该略表心意。”
她抬眸望向凤座上,目光恳切:“母后。”
“儿臣想备一份薄礼,着人给白小姐送去,权当压惊。”
一丝欣慰自皇太后眼底蔓:“你能这般想,便是真的懂事了,哀家甚慰。”
祁照月唇角极快地掠过一抹笑意,随即隐去。
皇太后这才将目光转向下方肃立的三人。
“太子,”她先看向祁长泽,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威仪。
“还有二位大人。”
“关于此案,你们可还有何事,需要再问的?”
再问?又能问出什么?
沈晏抬眸:“臣无。”
“行了。”皇太后摆了摆手,语带疲惫,“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先下去罢。”
目光在祁照月身上停了停:“你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