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橙一人独往 作品

第40章 永恒绝望(第2页)

碑下那座新搭建的、四面漏风的简陋草棚里,石头——或者说,明尘——小小的身体依旧在厚厚的干草和几张勉强拼凑的兽皮上昏迷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唯有怀中紧抱的那柄暗金剑锷,顶端那片银蓝色的逆鳞,散发着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温润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笼罩着他小小的身躯,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守护屏障。

老祭酒佝偻着背,后背的瘀伤在李郎中草药敷治下依旧传来钻心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但他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草棚的方向,里面充满了化不开的忧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他拄着那根焦黑的木棍,站在草棚外几步远的地方,如同一尊风化的石雕。

“李郎中,石头…真无大碍?”老祭酒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不下十遍,每一次都带着更深的不安。昨夜那引动碑中剑痕、湮灭金乌神卫的灰蒙蒙剑气,其威势之恐怖,远超凡人想象。石头一个孩子,如何承受得起?

李郎中叹了口气,本就愁苦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他再次凝神,仔细感知着草棚内石头的气息,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脉象…依旧微弱,时断时续,如风中残烛,魂魄震荡之象未平…按理说,引动那般神威,别说一个孩子,就是铁打的筋骨、钢铸的神魂也该…崩碎了…”他顿了顿,眼中也满是困惑,“可他心口处…却有一股极其精纯、极其坚韧的生机护着,硬是吊住了性命…奇哉…怪哉…”他摇着头,最终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眼前这座沉默的巨碑,“只能…归功于神碑无上庇佑,还有这剑锷本身的神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