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撕破脸
餐厅的水晶吊灯在白疏影眼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她缓步走回餐桌，指尖轻轻划过椅背，香奈儿外套无声滑落在地。这个动作让霍霆轩眉头一跳——从前那个连餐巾折叠都要讲究角度的白疏影，绝不会这样失礼。
"各位，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餐厅骤然安静，
"在享用这顿丰盛晚餐前，我有件事要宣布。
"
霍母手中的银勺
"当啷
"掉在骨瓷盘上。福宝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小手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角。
白疏影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牛皮纸封面上
"离婚协议书
"五个黑体字刺得霍霆轩眼角生疼。她将文件推到餐桌中央，又从手机调出照片投影到墙面——霍霆轩搂着孕肚明显的沈月茹在私立医院产检，日期清晰显示为三个月前。
"明天上午十点前签字，
"白疏影的声音像手术室里的无菌器械般冰冷，
"否则这些照片会同步出现在财经日报和各大社交平台。
"
霍婷婷的餐叉
"啪
"地砸在盘子上：
"你竟敢...
"
"我敢的远不止这些。
"白疏影打断她，指尖在手机屏幕轻划，调出另一组数据，
"霍氏制药去年生产的头孢曲松钠注射液，菌检合格率只有82%，远低于gmp要求的99%。
"她抬眼看向霍父，
"公公应该知道，这足够吊销生产许可证了？
"
霍霆轩猛地站起来，餐椅在大理石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他一把扣住白疏影手腕，翡翠镯子在暴力拉扯下
"咔
"地出现裂痕：
"你以为靠这些就能威胁我？
"
"松手。
"白疏影声音很轻，却让霍霆轩下意识后退半步。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露出腕间一道狰狞疤痕——那是三年前争夺药厂时，被实验室玻璃划伤的痕迹。
"忘了告诉你，今天下午我已经以gmp认证检查员身份，向药监局提交了飞行检查申请。
"
餐厅落地窗外，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霍霆轩脸色比窗外的天色更阴沉：
"把她带上楼！
"
两个保镖立刻架住白疏影。福宝的哭喊声中，她转头对女儿温柔一笑：
"宝宝数到三百，妈妈就回来。
"
二楼书房的门被重重摔上。霍霆轩扯开领带，从保险柜甩出一叠照片：
"你以为就你有准备？
"
散落的照片上，是白疏影这半年与郝懿清在律所、咖啡厅的会面记录，每张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时间。
"婚姻存续期间与他人频繁密会，
"霍霆轩冷笑，
"我完全可以反诉你出轨。
"
白疏影突然笑了。她取下胸针——那是枚精巧的录音笔：
"需要回放你刚才承认沈月茹怀孕的对话吗？
"她点开手机邮箱，展示出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
"更精彩的是，我父亲药厂的原始批文数据，证明你们盗用批号生产了那些不合格抗生素。
"
暴雨敲打着落地窗，霍霆轩的指节在实木书桌上压出青白：
"你到底想要什么？
"
"自由，福宝的抚养权，
"白疏影直视他充血的眼睛，
"还有我父亲药厂的完整控制权。
"
"痴心妄想！
"霍霆轩抓起座机，
"我现在就让人废了郝懿清的律师证！
"
白疏影不慌不忙地亮出手机屏幕——实时监控画面里，郝懿清正在药监局会议室与官员交谈，桌上摊开的正是霍氏制药的质量报告。
"晚了。
"她将离婚协议翻到财产分割页，
"顺便说，沈月茹今早的羊水穿刺结果显示，胎儿x染色体异常。
"她故意顿了顿，
"你们霍家最看重的健康继承人，可能患有特纳综合征。
"
这句话像记重拳击中霍霆轩胃部。他踉跄扶住书桌，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摆弄的实验室研究员。
凌晨两点，暴雨渐歇。霍霆轩的钢笔在协议书上划出深深墨痕，最终签下名字。白疏影将文件收进防水的证物袋，最后看了眼书房墙上霍氏制药的《药品生产许可证》。
"提醒你，
"她在门边回头，
"药监局明早九点会突检三号仓库。
"看着霍霆轩骤变的脸色，她轻声道：
"那些过期原料，现在转移还来得及。
"
抱着熟睡的福宝走出霍宅时，晨雾中停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郝懿清摇下车窗，递来热牛奶和儿童毯：
"都解决了？
"
白疏影将脸埋进女儿带着奶香的发丝里，轻轻点头。车子驶离时，她透过后窗望着那座在晨光中逐渐远去的豪宅，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
"药者仁心，但对付豺狼...要记得准备解药。
"
手机震动起来，是药监局系统自动推送的消息：《关于霍氏制药三号仓库的查封令》已签发。白疏影关掉屏幕，轻轻握住女儿温热的小手。后视镜里，初升的太阳正刺破云层。
白疏影抱着福宝坐进出租车后排，将女儿的小脑袋轻轻靠在自己肩上。郝懿清透过后视镜看她，欲言又止。
"直接去机场。
"白疏影降下车窗，让晨风吹散霍家沾染在身上的香水味，
"八点飞瑞士的航班。
"
郝懿清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这么急？
"
后视镜里映出白疏影平静的侧脸。她低头轻抚小团子柔软的额发，声音轻得像叹息：
"药监局的突击检查九点开始，霍霆轩最迟七点半就会收到消息。
"她抬眸，与镜中的郝懿清四目相对，
"你觉得他签完字才多久？足够他反应过来被骗了么？
"
雨后的高速公路泛着湿漉漉的光。白疏影从包里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实时监控——霍家车库正陆续驶出三辆黑色轿车，分别朝着律所、药监局和机场方向疾驰。
"果然。
"她唇角勾起冷笑，指尖轻点屏幕切换画面。药监局大门口，穿着制服的检查员已经集结完毕，正在清点采样箱。
郝懿清猛踩油门，出租车在晨光中飞驰。白疏影忽然按住他肩膀：
"前面匝道下去，换车。
"
五分钟后，他们抱着熟睡的福宝钻进一辆银色面包车。白疏影利落地扯下假发套，露出早已剪短的栗色头发。她从座位底下拖出医药冷藏箱，取出三支预充式注射器。
"疫苗。
"她注意到郝懿清的目光，将其中一支推入福宝细嫩的手臂，
"霍氏代理的进口疫苗，上周被查出冷链记录造假。
"收起用过的注射器，她望向窗外飞掠的梧桐树影，
"可惜举报材料要等我们落地才会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