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启动
红色绒面的委任状还带着打印机刚吐出的温热,杨镜舟的指尖在“最高委员会”的烫金落款上摩挲,那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进掌心。,j+c\h.h-h′h?..c¨o,m*办公桌上的铜胎珐琅镇纸压着一叠扶贫调研报告,边角被他翻阅得发了毛,此刻却在午后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这光,终于不再是透过会议室毛玻璃的惨淡投影,而是从他自己的窗棂里,堂堂正正照进来的。
“批了。”他对着空气吐出两个字,声线里藏不住的颤,不是惶恐,是一种近乎沸腾的滚烫。秘书张砚之刚把印泥盒放下时,他看见自己按在落款处的指腹微微发白,而现在,那点苍白已经被血液涌成的潮红覆盖。\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权力这东西,果然像老人们说的,是陈年烈酒,初尝时呛喉,入腹却能点燃整副筋骨。
他猛地起身,西装袖口扫过桌角的茶杯,瓷与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响。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金融区,玻璃幕墙反射着六月的烈阳,晃得人眼晕。但杨镜舟的目光却穿透了那些冰冷的建筑,落在了更遥远的地方——是汴京的烟雨,还是江陵的落木?
王安石的“青苗法”,张居正的“一条鞭法”,那些写在史书里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活了过来。都是揣着经世济民的蓝图,都是站在权力之巅时以为能扭转乾坤。“以扶贫之名,行变法之实……”他低声重复着计划书中的核心策略,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小^税!C`m`s_ .蕪′错¨内~容-多精妙的措辞啊,“扶贫”是道义的盾牌,“变法”是刀刃的内核,可历史早已写清楚:盾牌挡不住背后的暗箭,刀刃越锋利,割伤自己的风险就越大。
还记得那年在历史系读研究生,导师指着课本上张居正死后被抄家的记载说:“改革者的墓碑,从来都是用自己的血肉奠基的。”那时他只当是文人酸腐的感慨,如今握着这纸委任状,才惊觉那字里行间浸着的不是墨水,是千年来改革者们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