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分开进行时(第2页)
然而,她却毫无办法。
敌人已经抓住了她的命脉,她却对敌人一无所知。
“明轻,我真的要走了,别留我。”
南烟明明那么温柔,那声音轻轻的,却没有一点温度,冷得让他发抖。
明轻握着她的肩膀,他心里难受,却依旧舍不得用力,只是低声求她:
“不许走,我不许,你不可以走,我不要你走,”
“阿因,我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你不可以不要我,”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你,你不可以不管我,”
看着她冰冷决绝的眼神,他将脸埋在她怀里,不敢看她,边哭边接着求她。
“阿因,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你想要我是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子?”
………
明轻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声音因哭泣而变得沙哑。
他的歇斯底里里都满是小心翼翼,他还在怕吓着她。
他连歇斯底里都是低声,也不敢说难听话,所以,他只能求她。
可就算是如此,他捏她胳膊的手也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搭着,没有任何力道。
明轻从一开始的不可以,看到南烟冰冷的眼神后,便变成了装可怜,后来,直接是卑微的哀求。
南烟的心好痛,他太破碎可怜,她几乎就要动摇,就要心软。
她想着,要不然,就一起死,她不想这样伤害他。
明轻转身出去,她静静地呆坐在沙发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没法对他狠心,何况这一次,他哭得好伤心,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简直是在剜她的心。
她怎么拒绝他,又如何拒绝他,她是离不开的,从来都是。
明轻再次回来,手上拿着一个陶瓷的浅绿色渐变桔梗花,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阿因,”明轻颤抖着手,几乎是哀求道:“这是我前两天刚做的,我希望你能收下。”
南烟望着上面的红色字体“南烟明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红得像鲜血,一个字一个字地滴在她的心间。
这一瞬间,她又动摇了,想要不管不顾,一心只和他在一起。
可是,那晚的梦、那淋漓的鲜血、那冰冷的身体,南烟最终还是狠下了心:“林野,就是那个男人。”
明轻听到南烟的话,一股刺骨的疼痛从周身往心脏汇聚,疼得几乎要窒息。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林野,就是那个男人”。
他是个小丑,是天底下最可悲、最可笑、最可怜的小丑。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刹那间,陶瓷花落地,碎成一片,他抽噎着哽道:“碎了……”
南烟盯着满地的碎片,她的心和他的心,随着陶瓷,一起变成一地碎片。
下一秒,一股血气猛地翻涌而上,直冲心口,“噗”的一声,殷红的鲜血夺口而出,溅落在身前的浅绿色地板上。
一朵红色的花在桔梗花花纹上绽放开来,逐渐蔓延。
他在笑,他破碎地坐在地上笑,嘴角的血液还在流淌。
南烟知道他的痛点在哪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她气到吐血。
她再也无法说什么绝情的话,急忙在他面前蹲下,查看他的情况。
明轻却推开了她的手,微微抬眸,眼眶通红,痛苦且哀怨地望着她,喉咙发干,艰难发声:
“南烟,我不会再纠缠你,你一定要幸福,呵!”
那“呵”里,有自嘲、无奈、痛苦、落寞,唯独没有怨恨和责怪。
他还是不会怪她,哪怕她都不要他。
此时,蓝牙音响里的音乐正好放到胡彦斌的《你要的全拿走》:
“我们两不相欠……”
南烟感觉心脏好疼,疼痛难忍,浑身的骨头被冻住,又骤然被猛击,陡然间,骨头碎裂。
明轻眼尾红透,紧紧盯着她,他的五脏六腑都被她气得生疼。
他真想剥开她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有没有他的一点痕迹。
明明她那么爱他,无论他怎么发疯、怎么犯坏,她也是温柔地包容他。
明明她是爱他的,那些情意绵绵、柔情蜜意,居然都是假的。
明明她身上都是他的痕迹,心里却没有他。
明明那晚,她说她一定会和他结婚,她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明明他们爱得天崩地裂、刻骨铭心。
他们之间那么多美好,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她,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
连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他们在一起做过很多事情,都是彼此的第一次。
每一幕,都是她。
九年,整整九年多,他们相伴相随。
在一起三年,他们耳鬓厮磨、同床共枕,已经亲密无间。
他充满着她的世界,可是还是要分离。
他以为,他们那么亲密,她的身心都属于他,结果,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他问过她很多次,怕她会没有新鲜感。
保养皮肤、学会化妆………学习家务,他努力做着那些他从来不屑的事情。
不停地学习着新事物去哄她开心,却还是失去了她。
他不会,却从来不会说“不会”,而是默默去学。
可他那么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却只能看着她走。
他想起以前她说过,两个人分开,一般都是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但是两个人都因为自己的骄傲让彼此走丢了。
可他呢,他还要如何去挽留她,他也不知道如何挽留。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她在占据主导,无论他怎么求她,只要她想走,他就无法留下她。
因为她不爱他,或许从未爱过他吧。
他忍不住想要毫不顾惜地发疯,想要把心里的难听话都问她一遍,却还是做不到。
他舍不得,从来都舍不得。
好多年了,南烟都没有听到明轻叫她的全名。
他对她的称呼,从全名,到阿烟,再到阿因,是他的心在变化。
南烟犹豫片刻,最终下定决心:“明轻,你愿意等我一个月吗?”
明轻抬头看向南烟,似乎在等她的解释,她接着说道:
“一个月后,我就会离婚,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以前的承诺都算数,我做你的妻子,一辈子。”
“一个月,”明轻嗤笑着,满是讥讽与自嘲:“哼,我是什么?我就是个笑话。”
他明明在笑,眼里却蓄满了泪,整个人如风雨中飘摇的花朵,支离破碎。
他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空壳子。
“阿因,”明轻冷“哼”一声,自嘲道:“我算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服务员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用完就丢?”
他话是这样说,却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连称呼都立马变回去,他怕她会反悔,生怕她反悔。
他是愿意的,哪怕要他做情人,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保姆。
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
他哪有什么骄傲,在她面前,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给了她,那么卑微却还是留不住她。
南烟正要说话,明轻立马满怀无奈地说道:
“也行,阿因,只要你要我,你要我等,我就等,哪怕一辈子。”
可怜的明轻,看到她嘴唇微张,怕她要说离开的话,急忙打断她。
他连说点难过话,也不敢多说,因为他怕他多停留一会,她会转头就走。
他们之间,主动权从来都在她手里。
她说要,他就得给,她说不要,他就只能滚。
他妥协了。
也只能妥协。
从认识她开始,他就一直在妥协。
明轻,一个天之骄子,天才少年,为她甘愿等一辈子。
“明轻,别气了,”南烟蹲在他面前,手轻抚着他脸,柔声哄着:“你吓死我了,等我一个月,我们就远离这里,去虞城,找个深山老林,只有我们,我们做一辈子的夫妻。”
明轻故作的傲娇,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见她蹲下来,他心里想着,她蹲着会累,也怕碎片扎到她,又考虑到她怀孕了,急忙把她抱到沙发上坐着。
刚才她的手伸过来时,他的脸便立马迎上去。
他可以说话骄傲,却耐不住自己的身体诚实。
他就是这么喜欢她,喜欢得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接受。
南烟微微倾身,吻上明轻红透的眼尾、鼻尖,而后覆上他的唇,舌尖长驱直入。
满是腥甜的血腥味,让她的牙齿都跟着痛起来,微微颤栗。
她真的好疼,疼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裂开。
他怎么可以这么卑微,他明明那么生气,却连质问都是低声的,努力压制情绪,他永远不会对她吼。
她一靠近,他便立马把自己送过来,她要亲他,他立马张口。
每次都是试探,却还怕自己试探多了,她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