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处刑(第2页)

“苍天有眼啊！魏阉，你也有今天！”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狗贼伏诛了！”

“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方能解恨！”

人群在激愤中向前涌动，若非锦衣卫用刀鞘和长枪奋力格挡，维持秩序，恐怕囚车尚未到刑台，里面的人和魏忠贤的尸体恐怕就要被愤怒的百姓撕碎。

京师之民，苦阉党久矣！他们亲眼目睹过厂卫横行、忠良蒙冤、家破人亡。此刻，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恨不能生啖其肉！

在汹涌人潮的一角，一辆不起眼的轮椅静静停驻。

轮椅上，坐着一位面容清俊却带着几分冷寂的白衣青年，正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汉子，正是他的师弟铁手。

铁手宽阔的身躯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为轮椅上的无情隔开了过于拥挤的人潮，也挡住了飞溅过来的污物。

无情的目光穿透喧嚣与混乱，精准地锁定了囚车中魏忠贤那具被污物覆盖、身首异处的残尸。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深沉的恨，有压抑多年的痛，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

魏忠贤这个名字，曾如一片巨大而污秽的阴云，笼罩了整个朝堂，也笼罩了他盛家满门覆灭的血案。这个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九千岁，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让他双腿残废、只能与轮椅为伴的元凶巨恶。

无情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轮椅冰冷的扶手。他亲眼看着魏忠贤被押上囚车，看着那些曾依附于魏阉、为虎作伥的信王党羽面无人色，看着百姓们用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宣泄着积压了太久的愤怒与痛苦。

当魏忠贤的残尸被粗暴地拖下囚车，像丢弃一块烂肉般扔上血迹斑斑的刑台时，当监斩官高亢地宣读着其滔天罪状时，无情那常年如同冰封湖面的脸上，终于，极其缓慢地，绽开了一丝笑意。

铁手站在他身边，敏锐地感受到了师兄身上那股骤然松弛下来的气息。他低下头，看到无情脸上那抹罕见的、真切的、甚至带着一丝暖意的笑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无情的肩膀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慰藉。

“师弟，”无情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鼎沸的人声淹没，但铁手听得清清楚楚，“结束了。”

铁手用力点了点头，目光坚毅：“是，大师兄。魏阉伏诛，天道昭彰。”

刑台上，寒光闪过，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高高扬起，在耀眼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信王及其党羽的哭嚎求饶声戛然而止。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无情收回目光，“我们回衙门吧。”

铁手应了一声，沉稳地推动轮椅，转身汇入依旧沸腾的人潮，将身后那片血染的刑场和属于过去的滔天恨意，永远地留在了天鸣元年的这个晴朗午后。

新朝的铁幕，已然正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