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两件事(第2页)

她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牢房里。

油灯的火苗剧烈地摇晃着，将三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王百户脸色发白，额角渗出了冷汗，按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陈然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惯常的平静早已消失无踪。他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眼前这个囚犯的身影——不再是一个等待审问的犯人，而是一柄即使被铁链锁住、也依旧锋芒毕露、直指这腐朽世道的利刃。

过了半晌，陈然才开口道：“丁师傅，你说的这些都对，我无话可说。可有两点你和陆文昭却是忘了。”

陈然收起二郎腿，他一脸严肃的看着丁白缨，“忘了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忘了这江山是汉人的江山！”

“你们满腔愤懑，只看到朝廷的腐朽，只看到上位者的不公，只想着掀翻这令你们绝望的桌子，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陈然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打在丁白缨的心上，“可你们想过没有？这桌子掀翻的瞬间，最先被砸得粉身碎骨、血流成河的，是谁？”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如炬，“是京畿之地那些手无寸铁，只求一粥一饭安稳度日的百姓！是你们在边关浴血奋战时，身后想要守护的那些父母妻儿！你们在辽东抗金，在台州抗倭，为的不就是让这些汉家儿女免遭屠戮，能在这片祖宗传下的土地上活下去吗？”

丁白缨脸上的激愤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瞬间凝固。她紧抿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反驳，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丁白缨闭上眼，又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陈大人您来此，就是为了和我这个将死之人讲大道理的么？”

“道理是你先讲的。”

说罢，陈然就站起身，走到丁白缨的身后，“我来此找你，只为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要你和陆文昭去恶人谷帮我救一个人。”

“第二件事，我要你的两个徒弟加入我锦衣卫。”

“只要你答应我这两件事，你和陆文昭，以及你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徒弟就能活。”

丁白缨睁开眼，正要张口，就听陈然又说道：“陛下要的是魏忠贤的头颅，至于你们，她还未放在心上。所以我能救你们。”

过了片刻，丁白缨才说：“江湖上有两处禁地，一处移花宫，一处恶人谷。”

“所以我才要你和陆文昭联手，你甚至可以带上你的徒弟。”

丁白缨面露挣扎，她问：“你要我们去恶人谷救的人是谁？”

“燕南天！”

丁白缨闻言，于是面露惊色，“燕大侠？他怎么会……”

陈然打断，“多的你不用问，你只用说你愿不愿意。”

丁白缨想到锦衣卫的手段，心下也就清楚陈然为什么会知道燕南天会在恶人谷。

她没回答愿不愿意，而是又问：“不知大人又要的是我的哪两位徒弟？”

陈然说：“丁修和靳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