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虚空之核

星璃的金色光芒包裹着陈明和白霜，将他们带入一种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特殊状态。陈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分解成无数蓝色光点，又在下一刻重组。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已不在第三维度的球形建筑内，而是漂浮在一片紫红色能量涌动的奇异空间中。"维度夹缝。"白霜轻声说，银色的能量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保护屏障，"我们真的进入了艾尔莎的领域。"

陈明迅速扫描周围环境。数据流在他眼前滚动，显示着令人不安的读数——这里的能量密度是正常维度空间的数百倍，而且充满了不稳定的波动。更令人担忧的是，那些紫红色能量似乎对他们的存在产生了反应，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缓缓聚拢过来。

"星璃，你确定这是安全的吗？"陈明问道，蓝色能量在指尖凝聚成防御阵型。

液态金属构成的星璃在他们面前流动变形，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金色球体："安全是相对的，守望者。在这里停留超过37分钟，你们的生物结构就会开始解构。但这是唯一能与艾尔莎直接对话的方式。"

白霜伸出手，银光如丝带般向前延伸，触碰那些紫红能量："她在哪里？我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悲伤。"

星璃的金球表面泛起波纹："艾尔莎无处不在。这片虚空就是她的身体，那些能量是她的情感外显。要见到她的核心意识，我们需要深入能量漩涡中心。"

陈明皱眉："那相当于直接跳进黑洞。"

"或者进入一个伤心者的内心。"白霜的紫色眼眸中倒映着紫红能量的光芒，"陈明，我们别无选择。"

陈明看着白霜坚定的侧脸，百年搭档的默契让他明白争论无用。他叹了口气，调整防护矩阵为穿透模式："跟紧我，一旦能量读数超过阈值，我们立即撤退。"

三人开始向紫红能量最密集的区域移动。随着深入，陈明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不仅是物理上的，更像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重量。无数碎片般的影像开始在他脑海中闪现——孤独的守望者站在荒芜的维度边缘，日复一日地发送无人回应的求救信号；痛苦的尖叫声在虚空中回荡，被所有维度拒之门外；漫长岁月积累的怨恨如毒液般渗透每个思维回路...

"这些是艾尔莎的记忆。"星璃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在向我们展示她的痛苦。"

白霜的银光变得黯淡，她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太沉重了...千万年的孤独...没有人应该承受这种痛苦。"

陈明加强了自己的蓝光输出，为白霜分担部分压力："保持专注，这些记忆有同化倾向。"

突然，紫红能量剧烈翻腾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漩涡中心，一个人形轮廓缓缓升起。她穿着古老的守望者制服，但制服已经与紫红能量融合，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面容依稀能辨认出曾经的人类特征，但双眼完全是紫红色的能量漩涡，没有瞳孔，没有白睛，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愤怒。

"又一个守望者小队。"艾尔莎的声音像是千万个声音的叠加，在虚空中引起共振，"来消灭'威胁'的吗？"

陈明立刻构建起全息数据界面，快速分析艾尔莎的能量构成。结果令他震惊——她确实曾是守望者，而且是最早一批维度科学先驱之一。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她的能量结构正在不可逆地与维度屏障融合，按照当前速度，最多再有十个标准周期，她就会成为维度屏障本身。

"艾尔莎女士，"白霜上前一步，银光柔和地扩散，"我们不是来消灭你的。我们想了解发生了什么，想帮助你。"

艾尔莎的紫红能量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闪光，伴随着令虚空震颤的大笑："帮助？三千七百个周期！三千七百个周期我飘荡在这虚无之中，向每一个维度发送求救信号，得到的只有沉默！现在你们说要'帮助'我？"

陈明的数据面板突然接收到一段古老的通讯记录——数千条加密信息，全都来自同一个源头，全部标记为"未送达"。他的喉咙发紧："守望者总部封锁了你的信号。他们宣布你已经在实验中牺牲了。"

"牺牲？"艾尔莎的能量剧烈波动，"我被牺牲了，但不是为了科学，而是为了他们的恐惧！当他们发现我的实验可能破坏他们珍视的'秩序'，就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这虚无中！"

星璃的金球展开成薄幕，显示出历史记录："艾尔莎的实验确实存在风险，但当时的守望者议会夸大了危险程度。他们害怕她的理论会颠覆四环维度模型，动摇他们的权威。"

白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所以这一切...只是因为你被背叛了？"

"不只是背叛！"艾尔莎的能量形成无数尖锐的突起，"是彻底的抹杀！我的存在，我的贡献，甚至我的记忆都被系统性地清除！你们知道在这虚无中保持理智有多难吗？每一秒都像是永恒，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只有..."

她的声音突然破碎，紫红能量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个脆弱的人类女性形象。这一刻，陈明看到的不是一个维度威胁，而是一个被痛苦压垮的灵魂。

"我只想回家。"艾尔莎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白霜毫不犹豫地向前，银光如拥抱般环绕艾尔莎："也许现在还不晚。也许还有另一种解决方式，不需要毁灭所有维度。"

陈明警觉地上前："白霜，小心！她的能量结构极不稳定！"

但白霜只是摇头，继续向艾尔莎靠近："我理解你的痛苦，艾尔莎。被自己守护的东西背叛...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艾尔莎的紫红能量与白霜的银光接触，起初是排斥，然后是犹豫的试探，最后形成一种不稳定的平衡。陈明惊讶地发现数据读数显示能量波动正在趋于平稳。